花芷立刻縮了縮脖子,隨後一邊刷牙一邊嘟囔着,“我就順嘴那麼一說,你看你,這麼重殺心做什麼,唉……”
姜來瞪了花芷一眼,隨後去把嘴裏的泡沫吐乾淨了,而後他一邊擦着嘴一邊出來說,“昨天看楚鳶深夜來找你,你和她關係很好嘛?”
“是的。”花芷露出了嚮往的眼神,“楚鳶是個很強大的女子,她不溫柔,沒有那種女人必須要有的隱忍和賢惠,她護短,脾氣差,但是又長得好看,我很喜歡她。”
感覺自己也被楚鳶保護着。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姜來若有所思地說,“你們女孩子之間不會互相攀比嗎?我看你們這種喜歡陪男人過夜的女人,一般都把別的女人當做眼中釘肉中刺啊。”
“不會啊。”
花芷坦然地搖搖頭,“我們只需要從男人身上爭奪他們的利益就好了,爲什麼要和同性起衝突呢?”
說完這個,花芷補了一句,“你們這種有錢的男人,對女人的刻板印象和偏見,真的很深。”
“沒辦法,這個社會的權力結構就是這樣的,本質是個社會問題。”
姜來清楚知道自己這些是偏見,卻樂意享受這些偏見,因爲他是既得利者,所以無所謂身下有多少人被誤會和嚎哭。
他走出去,燒了一壺熱水,說道,“我想喫早飯了,你會做嗎?”
花芷刷牙洗臉的動作一頓,隨後點了點頭,“我會。”
“我要喫中式的。”
姜來坐在餐桌前,還點上餐了,“一會你替我做吧。”
花芷抿抿脣,沒有多說什麼。
姜來瞧着花芷進廚房忙碌的身影,打開她的手機看了一眼。
發現花芷的手機有密碼。
姜來想了想,輸入了四個數字,瞬間,解鎖了。
是安茨的生日啊。
姜來勾脣,花芷,你還敢說自己沒有一丁點的動心嗎?
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清醒地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人渣吧。
姜來眉梢挑了挑,刷着花芷的聊天記錄,渾然不覺自己這是在窺探別人隱私,花芷的微信裏好多達官貴人,甚至連國外的都有,姜來搜索了一個外國貴族,發現他赫然躺在花芷的好友列表裏,點開聊天記,甚至上個月還有曖昧臺詞來往。
看着花芷用英文熟練地和別人交流的樣子,姜來不由得蹙眉。
撇開花芷隨便跟男人上牀的性子不談,她坦然,又好看,好像也很聰明的樣子,是不是應該會成爲擁有很多男性追捧者的女神?
只可惜,現在的男人,將她視作蕩婦。
花芷給姜來煮了餛飩出來的時候,發現姜來在看自己的手機,她大叫了一聲,“你幹什麼呀!”
“我就看看……”姜來順嘴說道,“隨手看了一眼你的手機,結果把密碼破了……”
他說話的口吻好像特別雲淡風輕,一點都察覺不到自己在無孔不入地,入侵別人。
花芷將手機搶回來,“不要隨便看我的手機。”
“我又無所謂,這些東西我纔不會說出去。”
姜來挑眉,將碗挪過來,喝了一口湯,繼續說道,“你不用擔心,哥們本身也是這個圈子的,這些事兒見怪不怪了。”
花芷說,“你知道的,我是一個祕密很多人,你要看我的祕密,就要做好承受這些的代價。我不想牽連你下水,姜來。”
女人的聲音很輕很柔,一點不像外人嘴巴里說得她無惡不作淫蕩下流。
姜來的眼睛微微睜了睜。
他沒想到花芷在意的是這個。
抓着勺子的手不知道爲什麼有些無力,好像手臂上的麻筋在那一瞬間被擊中了,以至於他差點抓不穩手裏的勺子。
清了清嗓子,姜來故意用着不屑的口吻說話,說話當中還用玩味的眼神笑看了花芷一眼,“這還好吧,我背景比你硬,跟你不一樣。圈子裏也沒人敢動我啊,花芷。”
“是這樣的話就太好了。”
聽見這個,花芷將手機又還了回去,直接放在了姜來的面前。
姜來被女人這個行爲驚得瞳孔縮了縮。
她一字一句說道,“那麼就請你隨便看吧。所有骯髒的不堪入目的祕密,你不是喜歡看嗎,我的手機,我的身體,你既然不害怕它帶來的後果,那麼就隨便你看光好了。”
姜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花芷你……”
“反正我的裸體你也不是沒見過。”花芷歪了歪腦袋,精緻的臉上一雙眼睛無神空洞,彷彿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臟一點兒不疼。
安茨說得對,她早就失去感受疼痛的能力了。
“隨便看吧。”
花芷說,“我這樣的賤人,是沒有隱私的,你隨便入侵。”
姜來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似乎是對於花芷反應感覺到了震驚。
本來以爲她會要死要活地扯着最後一些個人隱私來批判他,豈料她就這麼鬆開手,任憑自己的尊嚴摔在地上粉碎。
花芷放下手機,便回去了臥室,她沒有喫早餐的習慣,給姜來做完自己也不喫,反而重新躺回了牀上。
姜來看着被花芷留下來的手機,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無措,從未見過花芷這樣赤裸的女人,她面對世俗對她的抨擊和審判,從來不會替自己伸冤一個字。
她不該這樣的。
她這樣了,他還有什麼資格能夠高高在上地去瞧不起她呢?
姜來將手機拿在手裏,開始反問自己一個問題,這不會是花芷引起男人注意的小花招吧?
畢竟她身邊來來往往的男人那麼多……
姜來還在思索這個可能性的時候,花芷的手機亮了起來,顯示有收到微信消息。
點開,居然是安茨。
安茨問她,睡醒沒。
姜來看着字猶豫了一會,打過去三個字——睡醒了。
【睡醒了怎麼不跟我說。】
【給姜來做早餐呢。】
【……】
安茨被這句話氣得瞬間睡意全無,男人拿着手機直接從牀上坐起來,發了一句語音過去。
“你還給姜來做早餐?”
五秒後,一段語音回了過來。
是男人的聲音。
“對啊,我讓她幫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