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來搖着頭,心底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是的。
他要的不是這樣的決裂。
他是想花芷離開安茨,可是不想花芷要付出如此痛苦的代價……
孩子,應該是顧芙蓮找人弄沒的,他需要給孩子要個說法。
安茨說完這話以後沉默,和花芷對視了很久,他必須要讓花芷接受孩子死了這一事實,不然一直活在自欺欺人裏,她永遠無法面對現實。
花芷反而將自己包裹了起來,更加不肯面對現實了。
安茨從房間裏走出去,只剩下姜來待在房間裏。
姜來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麼安慰花芷,只能上去摸了摸花芷的腦袋,只見被人觸碰以後的花芷,反應很激烈,她驚恐地擡頭看姜來,“你也是來說這些的嗎?”
姜來皺起眉毛,在花芷的病牀邊上坐下,什麼都沒說,只是將她抱進了懷裏。
花芷靠在姜來的胸口,無聲地流着眼淚。
她說,“我是不是很丟人啊?”
“沒有。”
姜來拍拍花芷的腦袋,“不要這樣想,花芷,你很堅強了,如果是我,可能還沒辦法面對這些呢。”
花芷說,“我之前聽你說可能還有別的事情……”
姜來不敢再說了,生怕花芷承受不住。
他抱着花芷說了一句,“我去調查一下,有切實證據了以後會告訴你的,相信我,好嗎?”
花芷點點頭,姜來便將手放在她的眼睛上,輕聲說,“你再睡一覺吧,花芷,好不好?”
花芷緩緩閉上眼睛,她眼睛已經哭腫了,再閉上的時候竟然感覺到了一股酸脹感。
寶寶,今晚再來媽咪夢裏一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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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芙蓮沒想到安茨會一大早起來找自己,還有些意外,打開門的時候就看見安茨站在自己家門口,她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討厭,我還沒化妝,你怎麼大清早來啦?”
說這話的時候,顧芙蓮拉着安茨的手往家裏走,“喫早飯了沒?我讓阿姨給你做一點。”
顧家的保姆這會兒正好在準備早餐,顧芙蓮穿着睡衣在餐桌邊坐下,“你都沒給我打電話,保姆告訴我你在我家樓下等的時候,我都嚇一跳。”
是給她準備驚喜了嗎?
見到顧芙蓮在自己面前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安茨都有些想笑。
到底是不是她在背後對花芷的孩子下手?
於是安茨直接問她,“你爸爸在嗎?”
“沒有,爸爸昨天住外面了,現在家裏就我一個。”
顧芙蓮以爲安茨要做些什麼,頓時臉紅了。
說起來,她和安茨交往也有段時間,不知道爲什麼安茨一直不碰她,也正好是因爲這個,花芷覺得安茨是個正人君子,和那些想要和她拉近關係的鳳凰男不一樣。
所以現在,顧芙蓮還以爲安茨是想要來家裏做些什麼,將手伸過去,放在了安茨的手背上,輕輕地捏了一把,“安茨,你還沒去我臥室看過吧?等下我帶你參觀參觀我們家……”
顧芙蓮一愣。
“有件事兒我想問問你,你是不是瞞着我在背後做了什麼?”
安茨開門見山,表情甚至有些冷漠。
顧芙蓮沒想到安茨會直接問自己這種事情,意外之餘她還有些心虛,“安茨你怎麼突然說這些呀,我們是以後要結婚的人,我怎麼會對你有所保留呢?”
越是心虛的人,越會把這些掛在嘴邊。
安茨眯起眼睛,“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
顧芙蓮被安茨這個態度嚇得臉色慘白,完全沒見識過安茨這一面,她坐在椅子上,身子僵硬,隔了好一會才說,“不是的安茨,你對我有誤會……”
“我覺得是你對我有誤會。”
安茨一字一句,“姜來是不是告訴你,我在外面有個孩子?”
此話一出,顧芙蓮整個人都狠狠一震!
不……不會的,姜來這麼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他?姜來如果把這些事情說了,不等於是把自己也賣了嗎!
顧芙蓮這會兒腦子裏正在快速思考要怎麼辦,她只能轉移話題,“我……不是的,我,只是,和姜來有聯繫……”
“你們兩個在背後交換消息是吧?”
安茨眯了眯眼睛,竟然直接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顧芙蓮,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顧芙蓮這會兒情緒複雜,不知道說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孩子不是安茨的?
難怪戶口沒有跟着安茨,可是那爲什麼……
“孩子是花芷生的,跟我沒有血緣關係,只是我一直負責這些醫藥費,姜來誤以爲是我和花芷的孩子,所以纔會向你傳遞這個消息。”
安茨的表情那麼冷漠,和過去那種虛僞的笑意完全不同——有的時候他都快要分不清了,到底冷漠的他是真實的,還是虛僞的他是真實的。
又或者,這兩者,都是他的本性。
安茨一字一句,“你在背後調查我和花芷,用一些小手段來讓花芷離開我,沒關係,顧芙蓮,這些事情我都可以接受,世界上的人都有自己的心機。但是顧芙蓮,你千不該萬不該,對一個可憐的孩子下手!”
說完這話,顧芙蓮的表情瞬息萬變!
她當場從椅子上站起來,“不是的安茨,我……我沒有!”
安茨冷眼看她,好像完全沒有認識過她一般。
過去的顧芙蓮在他的眼裏,是一個不斬人間煙火的人。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竟然對一個孩子下手!還害得孩子連命都沒有了!
姜來趕到顧家門口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安茨說那段話的場面,他無比錯愕,這安茨居然……直接找上門來了?
見到姜來的身影,顧芙蓮的表情更加驚恐,“你怎麼會來這裏?”
“我和安茨來這裏的目的一樣。”
姜來深呼吸一口氣,邁開步子進來,“顧芙蓮,你買兇對花芷的孩子下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