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茨給那個孩子付費,一直以來承擔着孩子昂貴的治療費用,是因爲他知道——花芷需要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就是花芷跟這個世界的臍帶,所以花芷需要這個孩子活着,也許就像是一種無形的精神支柱。
安茨願意爲這些付費,換句話說,安茨不是爲了孩子在付錢,而是爲了花芷在付錢。
只是他從來不屑於去承認自己的這些感情——有沒有這些感情對安茨來說不重要。
哪怕他是真的徹徹底底愛着花芷的,他也從來不會覺得,這一份愛,承不承認,有多重要。
他的心裏,沒有給愛留下一丁點的位置。
尉婪看着安茨的臉,忽然間說了一句,“你和花芷,有沒有說過在一起?”
安茨被尉婪氣笑了,“我和花芷有必要說這些嗎?”
“你們相遇的時候,難道沒有互相確認關係嗎?”
一直以來尉婪都覺得安茨心裏肯定是有花芷的,要是沒有,安茨這些年身邊鶯鶯燕燕這麼多,早就換了。
可是不管身邊經過的女人是誰,安茨出席別的場合的時候,手裏挽着的,永遠都只是花芷。
只有花芷。
難道這還不夠證明花芷的重量嗎?
尉婪感覺自己看不懂安茨了,“你對花芷有感情。”
“這麼多年了肯定有感情。”
安茨是個堂堂正正的人渣,所以哪怕在承認自己的在乎的時候,也是一臉天崩於前無動於衷的模樣,“這份感情不重要,對我來說,只是人生很小的一部分。”
“那你的人生到底是由什麼組成的?”
尉婪反問安茨,安茨說了一句,“可能是,想找到那個,我一直想找的東西吧。”
愛情,還是死亡。
這兩者,都和花芷無比相近。
他一直在找的東西,也許就在身邊。
“原不原諒我無所謂的。”
安茨將手伸進口袋裏,好像是探索着什麼,最後掏出一包煙,裏面已經只剩下一根細煙了,他沒有多餘的分給尉婪,所以乾脆也就給自己點燃。
這就是安茨的性格。
自私,冷酷,不在意別人死活。
“失去花芷你會很難受的。”
尉婪說,“安茨,其實你一直以來都覺得,花芷離不開你的,是吧。”
“我一直是這麼覺得的。”
安茨深呼吸一口氣,而後將煙緩緩吐出來,“我覺得花芷是寄人籬下的菟絲花,而我就是她的主人。”
“那如果其實是你離不開花芷呢?”
安茨眯起眼睛來,好像是在細細剖析花芷,“那就強迫她留在我身邊。”
“她會痛苦的。”
“痛苦纔對。”安茨笑了,“痛苦我們才一樣。”
“我和你們不一樣。”
“我們是空的,感不感情對我來說一點不重要。”
“就好像是,花芷只要留在我身邊就行了,至於她心裏裝沒裝着別的男人,跟不跟別人上牀,無所謂的。”
他需要花芷。
沒了花芷,那麼多欲望,那麼多情緒,沒有更合適的容器來給他宣泄。
尉婪呲牙咧嘴地說,“我看不懂你的愛情觀,安茨,我覺得你需要看醫生。”
“看醫生有用,我和花芷也不會這樣。”
安茨竟然咧嘴笑了笑,他那張臉,笑起來的時候就讓人感覺像是冷笑,也可能是因爲安茨從來不會發自內心的笑。
他說,“花芷太髒了,跟我一模一樣,所以我喜歡她在我身邊的感覺。”
我看你也極面善,像鏡子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