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北搖搖頭,說道:“據說這魯匠人與那掌櫃是多年好友。

    再者如今這年頭,學木工的人少了,若是辭退了魯匠人,那鋪子怕是真的開不下去了。”

    林予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按你這般說,這張泗倒是個好的,只可惜運氣差了些,碰上這麼個匠人。”

    “這我可不敢確定,不過這會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先去把鋪子門開了吧。

    待會讓張泗去外頭先看看咱們是怎麼做的,再讓他自己上手做一下。

    至於是不是個好的,這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來,只要他能適應的了,就先留下唄!

    到時候不行,咱在另做打算好了。”

    話但是這麼個理,林予東點點頭。

    “嗯,我曉得了。”

    兩兄弟相視一笑,隨後就去將鋪門打開。

    外頭已經有馬車停着了。

    馬車旁邊的小廝見鋪子門開了,連忙朝着馬車裏頭喊了一聲,隨後就有人進了鋪子來。

    張泗已經被林予東叫着來了前頭。

    林予東還想着按照林予北說的一般,先讓張泗看看他是怎麼做的。

    誰曾想才領着張泗走過去,位置上的人就和張泗打起了招呼。

    “張泗?

    你小子不是在魯單那家的鋪子嗎?怎麼這?”

    張泗咧開嘴角一笑,避開了問題說道:“田老爺還記得小的呢?”

    被張泗稱作田老爺的男子哈哈一笑,道:“記得……你這都記得我,我這當然也得記得你了。

    你小子厚道,不錯!”

    這話說的可是有些意思了,這富家老爺見過夥計和下人那麼多,能被記住的有幾個?

    張泗聞言,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田老爺不是一直住在長林府嘛?今日怎麼有空來這江河縣了?

    莫非是老太爺的椅子又壞了?”

    “非也,非也……”田老爺笑眯眯的指了下桌子,道:

    “我近日聽了許多稱讚這林家鋪子的話,心裏有些好奇,便過來走上一趟,看下是不是真的如話裏所說的人間美味……”

    張泗聞言,下意識的就說道:

    “那您可放心,咱這有葷有素,還有外頭都喫不到的新鮮東西,保準您滿意。”

    田老爺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哦?都有什麼新鮮東西?”

    這活張泗可還不熟,他訕訕一笑,身子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看向了林予東,小聲說道:“大哥……”

    林予東在這一聲大哥中才回過神來,他上前一步,將菜單遞了過去,隨後和田老爺介紹起來。

    田老爺倒也爽快,當即便都要了一份。

    這點好了菜,林予東便領着張泗走了進去,這會人還不多,他帶着張泗去廚房端菜。

    路上,林予東一邊走着一邊問道:“你和這……田老爺?”

    張泗腳步不急不慢,穩穩的落林予東半步:“田老爺是以前也住在江河縣,他那時剛開了糧食鋪子。

    整日忙的很,偏生家裏斷了腿的老太爺還是個閒不住的。

    他便想着找匠人做一個輕便好推些的輪椅。

    那時候江河縣有些名氣的木匠只有魯匠人,只可惜魯匠人覺得改老祖宗的圖紙不對,這門生意便沒成。

    我看老太爺這坐在馬車上愁的很,便給田老爺推薦了另一個匠人……”

    張泗慢條斯理的將他與田老爺相識的過程說了一遍,等說完,二人已經端好菜回到前頭了。

    林予東點點頭:“待會將菜放好後,你就留在前頭,多熟悉熟悉鋪子裏的菜色,往後招待客人的事就交給你了。”

    這喫咕咚羹並不需要後廚,畢竟鍋底這東西乃是重中之重,自然不可能讓張泗接觸到的。

    張泗卻沒想那麼多,他滿腦子都是那句往後接待客人的事就交給他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是說這份活計是他的了。

    張泗眉眼一彎,歡喜十足的回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爭取早些熟悉下來!”

    林予東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會上好菜,鋪子裏的人已經多起來了。

    林予西和林予北都在給客人點菜,張泗見狀,便跟在了林予北身邊看着。

    他本就是做過夥計的,這換了個喫食鋪子,上手也快的很,沒一會兒就熟悉了菜色。

    等過了一個時辰,人實在是多的時候,他還招待了一桌的客人。

    林予北和林予西見他上手這麼快,也沒有出差錯,當即就安排他去招待客人了。

    林予西不知道林予北已經問過林予東對張泗的看法了。

    這會他將菜送過去的時候,見林予東正好要去端菜,當即問道:“大哥,你瞧這張泗怎麼樣?”

    林予東聞言腳步一頓,他側眸,看着張泗在人羣裏忙碌,笑着點頭:

    “挺好的,年紀雖小,但是腦子轉的挺快,上手能力也不錯,做事也認真……”

    林予西聽言也跟着點點頭:“那夥計就定他了,待會我去和老四也說上一聲。”

    一旁聽到這番話的林予北劍眉微挑:“三哥,我都聽到了。”

    林予西聞聲,轉過頭看去,見林予北就站在他身後,嘴角抽了抽。

    林予北咧嘴一笑。

    等鋪子裏的最後一桌客人走了,又快到子時了。

    又張泗在,打掃衛生的時間大大的減少了。

    張泗對洗碗擦桌子這些活十分的熟練,林予西看到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張泗,你以前是在喫食鋪子做過夥計嗎?”

    張泗搖搖頭:“我娘和我妹妹身子不好,做不了活計……”

    所以只能他來做,這做的多了,也就熟練了。

    林予西微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那個……我不是……”

    張泗絲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曉得的。”

    林予西聞言,訕訕一笑,沒在繼續開口。

    這收拾的差不多了,林予北便喊了一聲張泗,隨後和他說起了工錢。

    “你也看到咱這鋪子的情況的,每日就是酉時以後開業,等到了亥時五刻便不再接待客人,然後就是等最後一桌客人離開,便歇業。

    最後等桌椅碗筷都收拾好,你就可以離開了,一日上工的大概三至四個時辰,月銀的話給你算半兩銀子。”

    半兩銀子,也就是五百文錢,張泗不由雙眸瞪大,眸子裏滿是不可思議。

    他吞嚥下口水,滿腦子都只有感激涕零:“這……這多謝東家,多謝東家!”

    林予北笑着擺擺手:“行了,你先回去吧,明日酉時可別來晚了!”

    張泗點點頭:“東家放心吧!”

    他說罷,隨後歡喜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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