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會要工作嗎？”傅宵權問，將水杯穩穩放在茶几上。
“今天休息，不工作了。”容槿拿遙控打開電視，側頭問男人，“你要看什麼……”
話說到一半，她纔想起傅宵權看不見。
他不像別人失明那樣，眼珠翻白或者眯着眼，眼睛依舊深邃明亮，跟以前沒區別。
所以她總是下意識以爲，他只是腿腳不便。
傅宵權也沒覺得被冒犯，只是朝她那挑了下眉，“想聽古典樂，你願意拿小提琴拉兩首嗎？”
“今天批了一上午的文件，手很酸。”容槿淡淡回道，調到了音樂臺。
恰好這時候放着一首流行樂《半句再見》。
“怎麼不放，早是過往雲煙，越想遺忘，越是反覆掛牽……”
聽了兩句，容槿立刻關掉了電視。
她去房間拿出那把昂貴的小提琴，將音一個個調好，“你想聽什麼？”
傅宵權見容槿還問自己，心情大好，低笑道，“都行。”
很快，輕快的調子傳到傅宵權耳朵裏。
曲調鮮明簡練，很入耳。
傅宵權聽過很多古典樂，卻不知道這首是誰的。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哪怕再疲憊，煩躁時，聽到容槿的琴聲，他都能放鬆，並且沉靜在裏面。
以前不管是陪梁盈去聽古典音樂會，還是聽她拉的小提琴，他都沒這種感覺。
他眼睛復明了一些，不過看東西很模糊，只能看出一個大概輪廓，還都是黑白的。
現在順着琴聲的方向看去，彷彿能看到容槿站在客廳中央，肩膀上架着小提琴，沉醉演奏的模樣。
當眼睛上的紗布一圈圈被拆開，他看到面前站着一個小女孩，手裏抱着一把小提琴，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她稚嫩的五官跟容槿一模一樣……
傅宵權心悸了一下，等他眨了下眼，眼前又灰濛濛的，只能看到遠處有一個模糊的黑白人影。
他忍不住開口，“是你嗎？”
正在拉小提琴的容槿，敏銳捕捉到傅宵權在說話，也知道他什麼意思，可她裝作不知道。
容槿停止演奏，抿了下脣，“怎麼了？”
等到容槿的聲音，傅宵權回了神。
男人擡手揉了揉眉，“沒什麼。你剛剛拉的什麼曲子，我好像沒聽過。”
“一首很冷門的古典曲，作家也沒什麼名氣。”容槿將小提琴放入琴盒裏，看了眼牆壁上的鬧鐘。
“太晚了，睡覺吧。”
“好。”傅宵權點了下頭，看着她模糊的人影離開客廳。
……
家裏沒了傭人，不過容槿會按點讓金鼎軒的人送午餐上門，順便讓送餐員叮囑傅宵權吃藥。
晚上早早下班，把其他工作帶回家做。
在家盯了傅宵權幾天，看到他燙傷的地方長出新皮膚後，容槿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天容槿早早下班，回來跟傅宵權一起喫完飯，告訴他，“明天我要飛北城去參加一個互聯網交流會，大概兩天的樣子，我給徐盛哥打過電話，這兩天他會來這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