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情侶在姜沅他們斜後方的位置落座。
杜賓犬也在女主人的身旁蹲下來,乖得很。
它跟景澤就隔着一條過道,約莫兩三米的距離而已,景澤側過頭就能看到它。
姜沅點了菜後,將菜單還給服務生,忽然說,“那桌客人帶來一隻杜賓犬,挺拉風的。”
景澤沒有吭聲。
姜沅看到男人緊繃的下顎,似乎猜到什麼,托腮笑眯眯看着他,“我也喜歡狗狗,明天你買一條回來怎麼樣?”
“你懷着孕,養寵物不好……”景澤呼吸急促,幾乎繃不住了。
只要周圍出現狗類,他嗅覺就變的無比敏感,能嗅到它們身上的味道,不受控制的恐懼。
如果不是姜沅在這,不想她看到什麼,景澤早拔出腰間的槍,殺了那隻狗。
姜沅彷彿沒看出他的不對勁,嘟囔道,“我都快生了,養寵物有什麼不好?而且杜賓犬這種狗長得兇猛,能守家。我們今天搬進去的那個別墅花園似乎很大啊,養七八隻狗狗都綽綽有餘……”
景澤沒有吭聲,搭在額頭上的手指根根泛白,那些黑暗回憶如潮水一樣把他活活吞噬,讓他不能呼吸。
姜沅窺探到男人逐漸變白的臉色,心裏不知道多痛快。
他怕狗,而且是很怕,看都不敢看。
姜沅真想指揮那隻杜賓犬用腦袋去蹭蹭景澤的腿,看他會不會活生生被嚇死。
不過姜沅只是想想而已。
她現在在的地方離華國十萬八千里,就算景澤死了,她也回不去,景澤忠心耿耿的手下還會殺了她爲景澤報仇。
她想帶着孩子安全回去,可不是要跟景澤同歸於盡。
姜沅用英語跟女人說,“抱歉,我是孕婦,對狗味有些敏感,你們換個餐廳喫飯行嗎?”
女人一聽,不樂意道,“那你換個餐廳不行嗎?”
“我走的累,不想再跑了。”姜沅說着,將一疊美金放在他們桌上。
女人一看美金的面額眼睛都直了,二話不說就帶着男朋友跟狗走了。
姜沅又喊來服務生,跟他要了一瓶綠茶味的清新噴霧,把那張餐桌及周圍都噴了個遍。
直到姜沅回來餐桌坐下,景澤終於擡起頭,他臉色發白,有些狼狽,卻難掩一身貴氣。
他怕狗的樣子太明顯,姜沅估計看出來了,所以剛剛纔故意說養狗來嚇他,沒想到後來趕走狗的,也是姜沅。
她再晚幾十秒,或許他真會掏槍殺了那隻狗。
姜沅用叉子捲了番茄意麪塞嘴裏,擡頭看向景澤,“你覺得杜賓犬跟羅威納犬,哪種比較威猛?”
“不知道。”
景澤臉色無波瀾,但手一抖,剛捲起來的意麪掉在餐盤裏。
“我覺得杜賓犬比較威猛。”姜沅說,“羅威納犬垂下耳朵時,看起來憨憨的……”
“姜沅。”景澤滿臉隱忍,“不談這個行嗎?”
姜沅疑惑的問,“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看,難道……你怕狗?”
景澤沒有吭聲。
這一頓晚餐姜沅喫的格外開心,因爲她給女人錢時,裙襬不小心蹭到杜賓犬身上,沾染了一些氣味。
而景澤對狗味尤其敏感,從餐廳出去到上車,沒拉她的手,也沒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