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頭,拿來吧!”
趙德被許逸那漫不經心的口氣氣到,那伸着手的模樣,帶着一絲桀驁!
“哼!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來討債的!”
趙德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黑色皮套,清楚的寫着輔警兩個字,還有個公徽在中間。許逸接過,打開一看,一如既往還是那張照片,照片寫着m市公安局總局。
“看來你篤定我會回來,不然怎麼會保管着它!”
作爲一名犯罪心理學教授同時又是作爲一名警察的特別顧問,他所能持有證明的東西,不過是一個寫着輔警的證件,方便辦案。
趙德干咳了一下,從抽屜拿出一份牛皮卷宗,沒有命名!
許逸再次接過,裏面都是關於慕白洋的車禍意外所記錄的照片以及案件的詳細文件!
“這個給我是什麼意思?不是都判定爲車禍意外了嗎?”
許逸把文件又拋回趙德的辦公桌上,臉色很黑!
“還是那個暴脾氣!你看看這個!”
趙德又拿出一張照片,許逸拿過去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
“這……是,慕白洋?”
趙德點了點頭,點了一根菸,抽了起來。
“怎麼會?這個時間……”
趙德又吸了一口,吐出去,纔回答:“所以,我現在也不是很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或者說那場車禍意外死的是他嗎?”
許逸想都沒想就回答:“不可能!你忘了,他就躺在我們的面前,醫生都說他沒有生命體徵了!”
趙德看着許逸眼裏帶着激動與不相信,但又希望這是真的!
“可是,我們並沒有檢測過那個死去的人究竟是不是慕白洋,可現在他已經被火化了……如果,你當初的堅持是對的,或許,我們就應該讓法醫檢測的。”
“但是,你也知道!不僅是他的父母不同意,就算他們親屬簽了屍體解剖書,你覺得在那種情況下,我們警局也是不允許的。逝者安息,你懂嗎?”
許逸手中的照片被壓的起了折皺,眼圈紅了起來。
“呵……所以你拿出這張照片又是爲什麼?就告訴我,他沒死?趙老頭你當初不也說我這是被感情左右了嘛!所以纔會不敢正式他的死亡……”
“現在我把這句話給你,或許,這個人只是和他很像,但或許並不是他。”
許逸把照片放在桌上,照片的人一個背影,一個側臉,嘴角泛起的笑似是在對他笑着。
“或許?你也不肯定,不是嗎?聞清!”
“我瞭解你,但凡有希望,你都會充滿期待!所以,選擇權給你,想繼續還是放棄,你自己做決定!”
許逸的手指按在照片上,久久未曾放開。
“選擇嗎?呼……”
許逸心裏很亂,自己打算回來,不就是爲了想把那個案件重新在翻案的嗎?爲什麼現在自己又不不敢了呢?
趙德掐滅菸頭放回菸灰缸裏,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
“我知道你很難抉擇……所以不打算叫你現在就做決定,再想想吧!”
“還有,你來不是有事要問我嗎?”
許逸腦裏很亂,他抽回自己的手,不在看桌上的那張照片。
“楚天然是你派的嗎?讓他調查我接近我,是你的決定嗎?”
趙德楞了一下,纔回答:“調查?我可沒讓他這麼做,只是讓他躲在暗處保護你!”
許逸心中又多了一絲猶疑,那麼他爲什麼要調查我?自己有什麼讓他值得留意的嗎?看着他人畜無害的樣子,還時常做着愚蠢的事,連自己都看不出他有什麼目的。
如果說他知道自己就是許聞清,許逸也沒有那麼在意,在意的是,他知道慕白洋的事。
剛開始以爲他用慕白洋的事來引誘自己當回特別顧問,是趙老頭的意思,現在一看,那不過是他自己的想法,所以爲什麼那麼做?他之前那個房間的那些照片,看他的樣子他並不知道,丟的只是他自己的東西,而且很寶貴的樣子。
總感覺自己和他都被同一個人盯上了!
“我問完了!”
“你來就是爲了問這個?”
“嗯!”
許逸轉身走到門前,握着把手。
“那張照片是從哪來的?”
趙德皺着眉,眼裏也是無奈之色。
“寄來的!但不知道寄這張照片的人是誰,是封匿名信!”
許逸頓了身子,蒼白一笑。
“又來了嗎?”
匿名信他已經不反感了,甚至覺得那些信像是一個藏在背後的人在和自己對話,哪怕沒有之言片語,只是一張照片,但每次都是和自己所要接觸的事有關!
那個寄信的人很瞭解自己,與其說了解不如說他監視着自己,一舉一動他都很清楚,許逸感到害怕的同時漸漸習慣,就像一個在背後操作的人在剖析着自己,他變得麻木止步不前。
不過有了慕白洋的陪伴之後,他開始振作,走出那段陰霾的日子,邁到陽光處,也可以開懷一笑。
可是,他走了……還是走了。
在那之後他不在收到匿名信,就像因爲慕白洋的死亡,它也消失了!
可現在那些匿名信又回來了,這又意味這什麼,許逸已經不敢想了,他想的腦袋發疼,越想越迷茫!
破活那麼多案,卻不曾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他把這個祕密埋在心裏,就連慕白洋也不知道,他只是一味地自我承擔。
許逸打開門,坐在門邊的楚天然猛然跳了起來。
“結束了?還以爲你們要聊幾個小時呢!”
許逸低着頭看不清情緒,楚天然伸出手搭在他肩上。
“怎麼了?”
許逸沒說話,他身後的趙德只說了一句:“決定好了就告訴我,還有,臭小子,你什麼時候才能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
楚天然看着趙德氣的小鬍子飛起,甚是想笑,但看着許逸陰翳的樣子,笑不出來。
“這傢伙,平常我一和他有啥肢體接觸就鬧個沒完,現在安靜的像個木偶,都有點滲人了。”
楚天然心裏暗想着,許逸卻一句不說,悶悶的往前走。
楚天然跟在後邊,在想着許逸和趙德說了什麼,讓他心思頗重,想問卻不敢打破這份怪異的寧靜。
一路無話,他們出了警局,坐在車上。
楚天然憋着想問的話,一路開回自己的家,許逸依舊低着頭,什麼話也不說,
一頭栽進自己的房間,到了晚上也不曾出來。
楚天然都洗完澡做好飯了,看他緊閉的房門,再也憋不住了!
“咚咚咚!”
楚天然氣憤的猛敲着門,語氣也跟着不好起來。
“喂!從他那出來你就一聲不吭,什麼意思!”
“……”
“就算他說了啥,也和我沒關係啊!幹嘛一出來就擺着一張臭臉,我飯都做好了,哥你也不出來!我欠你的嗎?”
“……”
楚天然自顧自的說了半天,房門依舊緊閉,裏面的人不說一句話。
楚天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吐了出去,又拍了幾下門。
“許逸!在不開門,我踹了哈!”
房門依舊緊閉,許逸也沒有出來。
“嘭!”
楚天然毫不猶豫的踹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許逸趴在牀上小聲抽泣着。
“……你,是在哭嗎?”
楚天然以爲打開房門的一刻,會是許逸的謾罵,可現在他真的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
許逸還是一動不動的,除了身體小幅度的顫抖着。
楚天然蹲在一旁,猶豫了一下,戳了戳他,他沒有動,埋在被子的頭沒有擡起來。
楚天然看他埋得死死的樣子,皺起眉頭,這傢伙不怕缺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