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原來我纔是魔君的白月光 >第7章 大夫我還有救嗎
    風缺雖然名爲九移山洞天仙主,但實際上九移山洞天並不在九移山。

    所謂洞天福地是封魔之戰後由五大部洲所有大小仙主用不同靈氣凝結而成的幻境世界,因此凡人別說去到那虛幻的所在,根本連看都不可能看得到。

    仙者飄然無形,所居之處更如點墨於汪洋,四散不聚,如風恣意,不拘憑據,無載無形,全賴仙主凝氣聚神,仙主靈力之高低,神識之強弱直接決定了其洞天福地變化萬千。

    但靈力也不是憑空而來,仙主們的靈力都是通過凡間之繁衍生息獲得,下界所有的生產運作,乃至戰事都是洞天福地靈氣的來源。

    只是這些靈氣並不能直接被使用,而必須通過同樣縹緲的太虛宮進行洗練才能再上達洞天福地。

    因爲莊楮墨沒有仙骨是個凡人,爲了讓他能登上太虛宮,風缺將九移山洞天的太虛宮整個停住了,那是幾乎凝聚了整個柘翊大陸靈氣的力量才能做到的事情。

    在九移山被翻騰的雲海覆蓋住的山頂,一座浮空大陸無所依託地高懸其上,顧羽觴抱着莊楮墨輕踏着時聚時散的雲梯登上太虛宮。

    風缺已經早一步飛登去尋仙醫了。

    兩座絕壁高崖之間一道天門巍峨聳立,一色紅琉璃鋪飛檐上飛仙、嬪伽顧盼飄搖,纖纖玉指隨手採下五色彩霞捻做芙芍灑落,香風託舉着芙芍朵瓣獻於來賓,莊楮墨擡手一捧,那花便頃刻間化作彩霞散了。

    莊楮墨通過好幾重陣法,靈氣已經損耗殆盡,吐過幾次血之後,徹底想開了,被顧羽觴抱在懷裏,看着眼前奇崛瑰麗的景象開心地像個孩子。

    “真好看……”莊楮墨輕輕抻了抻顧羽觴的衣服說,“欸你慢點,讓我好好看會兒。”

    顧羽觴沒有迴應,反而抱緊了莊楮墨,加快了步子。

    他原本是害怕太快讓莊楮墨又咳嗽的,但是現在見此光景,他更怕莊楮墨會撐不到太虛宮。

    即使不看,莊楮墨也知道顧羽觴現在是什麼表情,他忽然覺得比起自己顧羽觴好像更可憐。

    聽風缺說顧羽觴已經找了吳寧兩百年了,哪怕他知道莊楮墨根本不是吳寧,但能看到和自己要找的人長得像也是一種安慰吧,可惜現在大概連安慰也要沒了。

    “說起來我還一直沒謝謝你救了我,雖然我報答不了你什麼了。”莊楮墨強打起精神笑寬慰顧羽觴,“你不要那麼難過,凡是往好的地方想,也許你找錯了,也許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人也許還好好地活在別的地方也說不定。還有,你那個面具別帶了,怪嚇人的,要是下次你真找到了你要找到的人,戴這面具準會把人嚇跑的,得虧我不是小姑娘,不然也嚇跑了。真的,在這方面你要聽哥一句勸。”

    見莊楮墨絮絮叨叨已經開始胡言亂語的樣子,顧羽觴再也忍不住了,停下腳步堅定地看着莊楮墨的眼睛說:“你什麼都別說了,我不會讓你死的。還有,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顧羽觴的臉是沒話說的好看,那雙眼睛更是盯着誰就能讓誰心花怒放的,現在那雙眼睛裏蘊盈着吹不散的憂鬱和深情,讓莊楮墨一時間迷失了,全然忘了之前還說自己不是小姑娘這話,但也沒辦法,這眼神這顏值別說小姑娘,爺們也頂不住。

    他忽然好恨自己怎麼不能活久一點,甚至有點羨慕那個叫吳寧的傢伙。

    正晃神時,風缺帶着一堆人將他拉回了現實。

    只見風缺從一堆人裏讓出一位身穿白袍的道人,此人全然看不出年紀,面如蠶繭白,眉似篦子草,脣與赤芍紅,形容消瘦,仙風道骨,和風缺一樣衣着隨意,但更氣質儒雅些。

    他看了一眼莊楮墨,忙對身旁陪同而來的一位同樣道骨仙風的老叟道:“炙鸞靈霜丸。”

    老叟聞言忙從隨身攜帶的藥箱裏翻出一個青玉色的膽型小瓶遞了過去,道人又將瓶子遞到莊楮墨手裏說:“莊小友且將此藥服下。”

    莊楮墨接過藥瓶也沒想太多就吞了藥。

    他原本還想,既然是藥丸那直接吞會不會噎得慌,結果那藥丸就像自己長了腿一般,才把藥瓶湊到嘴邊,莊楮墨就感覺有什麼東西一咕嚕順着喉嚨滑了進去。

    登時一股異乎尋常的力量充盈了整個身體,雖然胸口巨大的空洞似乎還在往外淌着血,但確實沒那麼難受了。

    “怎麼樣?”顧羽觴焦急地問。

    莊楮墨撫着心口說:“胸口好像沒那麼堵了。”

    風缺見狀大喜過望,拍着道人的胳膊說:“子桑,還得是你啊!”

    子桑被風缺一拍差點沒背過氣,站在一旁的老叟笑着打趣道:“風仙主,我們真君可禁不住您如此‘照拂’。”

    風缺一時太過喜悅,忘記了子桑雖然貴爲真君,在凡人眼裏是活了上千年的神仙,但在洞天福地畢竟也只是個沒有仙籍的凡仙,自己確乎是魯莽了些,忙道了句:“晚些請你喝酒。”

    這話把子桑逗笑了,也不答應只轉而拉起了莊楮墨的胳膊瞧了起來。

    過會兒又觸了觸莊楮墨的額頂,如此反覆觀瞧了半天,再又問了些許問題,最後纔對風缺道:“莊小友的靈氣果真與飛昇的吳仙主一脈相承,此乃至純之氣,唯有炙鸞靈霜可略微補之。固靈丹雖是萬靈脩化,然其氣甚雜,固反害。此番算是暫時穩住了。不過……”

    “不過怎樣?”顧羽觴駭然問道。

    子桑思忖了片刻才又說:“這沒有神識依舊是治標不治本,也不清楚是什麼印暫時封住了他身上的靈氣,收到你的靈言蝶後,我翻遍了典籍也沒找到這種印,方纔莊小友身上也沒找到任何結印的痕跡,確乎奇怪。不過……”

    “不過怎樣?我說子桑,你這每次說話都不過不過的毛病能不能改改,難怪大家都說太虛宮的子桑真仙,字浸月,號不過大仙。”

    風缺愛給人取外號的事情人盡皆知,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他每次給人取得外號還特別符合,這就讓當事人很難不惱火,連平時以儒雅隨和著稱的子桑也遭不住了,反駁道:“哪裏來的大家,不過就你一個人這樣說罷了。就你一人愛給人取渾號,莫要扯什麼旁人。”

    莊楮墨才緩過來,聽到風缺說“不過大仙”,笑得他忍不住咳嗽起來,這外號也忒貼切了。

    而且是越想越貼切,到最後莊楮墨差點笑出眼淚來,好在這次倒是沒吐血了,卻把顧羽觴嚇了一跳,他忙撫了莊楮墨背,關切地問了好多遍,直到確定莊楮墨真的沒有再吐血才罷休。

    其他人也光顧着偷笑,畢竟平時誰敢這樣和自家真君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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