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着嗓子罵,罵的亂七八糟有些沒有條理。
她嗓子已經啞了,聲音聽上去就讓人有些鬧心,不過掙扎的幅度卻是小了下去。
撕吧了半天,她的頭髮亂糟糟,衣服也扯得褶皺了,鬱封城第一眼都沒認出來她。
不過不說齊蘭如何,就說小林特助和另兩個攔着他的男員工,都被弄得一身汗。
盛堇年沒過來,公司裏面幾個經理出來不輕不重的說了兩句不讓看熱鬧,進去工作之類的話。
可是他們自己也留在這邊看熱鬧,員工都是會看臉色的人,見狀也都沒走。
大家在八卦面前的好奇心,其實是一樣的。
盛世門口圍了好多人,盛世的員工,還有一些過路人。
寧安就站在臺階上,身子挺得筆直,半張臉紅彤彤,看着就是被抽了巴掌。
鬱封城下車的時候直接皺眉,然後大步走過去。
最先看見他的是小林特助。
他原本拉着齊蘭,見狀就鬆手了,“鬱總,您來了。”
齊蘭一頓,轉頭看見了鬱封城,接着就要蹦起來,一隻手指向寧安,“我跟你說……”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着鬱封城直接走到寧安面前。
即便寧安踩了一個臺階,也沒有他高。
鬱封城擡手摸了摸寧安的臉,“怎麼回事。”
齊蘭那剩下的話全都被噎了回去。
寧安側了一下頭,躲開鬱封城的觸摸,用手指了指一旁的齊蘭,“你問問你媽怎麼回事。”
鬱封城這才轉頭看着齊蘭,眉頭還是皺着的,“媽,你怎麼過來了。”
齊蘭瞪着眼睛,“我怎麼過來了,你說我怎麼過來了,你讓這個狐狸精把心魂都勾走了,我過來教訓教訓她不對麼。”
她的手對着寧安指指點點,“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從前做過什麼你都忘了?她把我們家害的還不夠慘麼。”
鬱封城閉了閉眼,“從前的事情,和安安沒關係,而且都過去了,能不要再提了麼。”
齊蘭盯着鬱封城,“好好好,你這是要護着這個狐狸精了?”
鬱封城沒說話,表情看起來並不是多好。
身邊好多人拿着手機在拍,這個事情估計沒一會就會傳的沸沸揚揚。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站在齊蘭的立場上把寧安推出去。
而且他和寧安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他一手促成的。
寧安一直都在拒絕,是他在強迫。
齊蘭估計是被氣昏頭了,盯着鬱封城看了兩眼之後,突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嗷嗷的開始哭喊。
說什麼養的兒子不心疼老媽,幫着外邊的女人欺負自己家人。
還說什麼鬱封城小時候她親自把屎把尿,從來不讓傭人插手,對他盡心盡力。
這些話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沒有誇大的成分在,都不適合在這種地方說。
寧安看着齊蘭的模樣,真的是被驚住了。
她以爲只有一些鄉下女人,纔會這樣吵架。
沒想到齊蘭也這樣子。
從前在鬱家,她可是動不動就標榜自己是什麼名門閨秀,把教養學識之類的掛在嘴上。
可是如今看着坐在地上撒潑的女人。
寧安真的懷疑,自己和鬱封城離婚的這兩年中,鬱啓東給他們換了個媽。
所以他就只站在那邊看着。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齊蘭還偶爾拉着一個路人,和人家訴苦,弄得路人也有些尷尬。
不知道過了多久,路邊又開過來一輛車。
下來的是鬱啓東。
這麼大的事情,他想不知道,真的是有點難。
鬱啓東下車先看了一眼圍着的人羣,有些無奈。
他身邊跟着保鏢,來之前,已經有人打電話簡單的和他彙報了一下這邊的情況。
人太多,不帶保鏢過來,着實是不放心。
鬱啓東快步過去,身邊的保鏢已經把圍着的人羣給分開,爲他弄了一條路出來。
齊蘭坐在地上,依舊在狼哭鬼嚎。
她根本沒發現鬱啓東過來了。
寧安還站再臺階上,看見鬱啓東,有些愣怔。
她兩年沒見過鬱封城,也就兩年沒見過鬱啓東。
話說,之前在鬱家,鬱啓東對她還算是不錯的。
最後鬧得那麼難看,鬱啓東也沒說她一句不好,只說苦了她了。
寧安深呼吸一下,原本並不太好看的表情,在看見鬱啓東後,緩和了一下。
鬱啓東也沒說話,過去站在了齊蘭身後,垂目看着她。
齊蘭還在拍大腿,頭髮亂的不成樣子,衣服也是。
不知道是真的哭,還是做戲,嗚嗚嗷嗷的,聽着很是吵人。
鬱封城本來是沒打算說話的,但是見齊蘭陷在自己的情緒裏面始終出不來,一直沒發現鬱啓東,所以只能開口了,“爸,您來了。”
齊蘭一頓,拍大腿的動作一下子僵在了半空中。
她臉上早就沒了淚水了,興許最開始有點,但是這麼長時間,早就幹了。
齊蘭慢慢的轉頭,先是看見了鬱啓東的鞋子,然後一點點向上,看見了鬱啓東的臉。
鬱啓東平時對着她也沒什麼笑模樣,她都習慣了。
可是現在看見鬱啓東明顯是冷到極致的一張臉,齊蘭還是哆嗦了一下。
她也不哭嚎了,聲音低低的,弱弱的,“啓東,你過來了。”
鬱啓東沒說話,只是看着她。
齊蘭慢慢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狀態,然後趕緊站了起來。
她這個人,情緒上來了,不管不顧不分場合,剛纔被寧安那一巴掌,還有鬱封城的態度氣的沒了理智。
現在被鬱啓東的樣子嚇得又回了神志。
才感覺到剛纔的一言一行,真的是十分不應該。
她眼睛轉了轉,就朝着鬱啓東過去,抓着他的袖子,“啓東,你看看,你看看寧安,她居然還有臉過來勾引阿城,當年那些事情,那些事情……”
鬱啓東側頭看着齊蘭。
齊蘭的半張臉已經腫了起來,可見剛纔寧安下手多重。
鬱啓東又看了看寧安,寧安其實也沒比齊蘭好到哪裏去。
寧安本身皮膚就白皙一些,巴掌打上去,即便是力道沒那麼大,看着也嚇人的多。
寧安站在那裏,清清冷冷的,對上鬱啓東的視線,“鬱老先生。”
鬱啓東嘆了口氣,“安安,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