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封城轉身,看了看主樓那邊。
這個位置並不能看清楚餐廳的情景。
不過想來鬱啓東應該是被氣的不輕。
其實在他誑自己回來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樣的結果。
鬱封城舒了一口氣出來,沒看程俏,但是話還是說了,“程俏,那天的藥,你是喫下去了吧。”
程俏面色跟着又是一白,慘白慘白。
鬱封城聲音很清淡,“相信我,你最好是吃了下去,要不然,就算真的有了孩子,我也不會要的。”
程俏咬着牙,也仍然止不住抖得上下牙磕碰,“鬱封城,你居然說的出這樣的話。”
鬱封城冷笑一下,擡腳就離開,邊走邊說,“我向來說話算話。”
一直到鬱封城的身影消失了,程俏還在原地站着。
鬱封年慢悠悠的從客廳出來,“看來,你就算把自己搭進去,把沒辦法留住我哥。”
程俏全身都在抖,難過不甘,還有氣憤。
鬱封城居然那麼輕鬆就能說出不要孩子的話。
他的心,是鐵的麼。
鬱封年也看着鬱封城離開的方向,嘖嘖嘖了兩下,“這可怎麼辦呢,你好像沒什麼籌碼了。”
“沒有籌碼?”程俏半晌後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的聲音也是冷的,“怎麼會沒有。”
她在給鬱封城下藥之前,就查了自己的排卵期,還吃了促排卵的藥。
她就不信,萬事俱備,這東風也來了,還能成不了事情。
鬱封年這才轉頭看了一下程俏,“這麼有把握?”
程俏早沒了之前在鬱封城面前的悽悽慘慘,現在揚着下巴,又露出了從前高傲的樣子。
鬱封年一下子就笑出來,“看着你這麼有信心,我突然心情就好了很多。”
他走到程俏身邊,擡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那我就祝你心想事情,一招命中。”
程俏沒說話。
鬱封年也擡腳離開了。
程俏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下,隨手把電話拿了出來,撥了個號碼出去。
電話那邊的人過了好一會才接起來,聲音懶懶散散的,“又怎麼了?”
程俏的聲音壓得低,“日期提前,你那邊做好準備。”
另一邊的寧安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提前這麼多?”
思慮了一下,寧安又說,“我要和我媽商量一下,看看時間能不能安排開。”
程俏抓着頭髮,“行,你們儘量快點,我怕這邊出岔子。”
寧安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程俏電話裏面語氣那麼着急,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能發生什麼呢,不是說婚期都算好了麼。
也不知道是哪個神棍給算的,上一次她和鬱封城的婚禮,雖然沒大操大辦,但是據說選的日子也是百年一遇的好日子。
就是這個百年才遇到的,也就讓她的婚姻撐了一年。
若是普通日子的話,不知道會什麼樣子。
想到這裏,寧安就笑了出來。
她雙手枕在頭下面,眯着眼睛。
今天陽光很好,曬起來暖暖的,她隨手從旁邊拿了一本輕薄的雜誌,攤開蓋在臉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不長不短,醒來的時候臉上的雜誌已經沒有了。
躺椅旁邊倒是坐了個人。
寧安轉頭看了看,然後慢慢的坐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了,那雜誌翻開的還是第一頁。
兩個人好多天沒見了,寧安本來以爲自己見到鬱封城會有很多話要說。
可是現在這狗男人就坐在她旁邊,她搜腸刮肚,居然找不出一句話來。
她似乎真的沒什麼想說的了。
鬱封城擡頭看了看寧安,然後把雜誌合上了。
他先開口的,“看來這幾天,還挺自在。”
語氣也說不上是不是嘲諷,有點平淡,也帶了一些情緒。
寧安不想去分辨,順着點頭,“不用上班,吃了就睡的,日子能不愜意麼。”
鬱封城站起來,沒走,“你想的這麼開,我都不知道要不要高興。”
寧安眨了眨眼,從躺椅上下來,慢悠悠的朝着屋子裏走,“你過來如果就是看看我有沒有被你關的瘋掉,那你現在可以走了,我還挺爭氣,日子過得算是不錯。”
鬱封城卻緊跟着也進了屋子。
傭人正在廚房燒水,見兩個人都過來了,趕緊走到廚房門口,“先生,太太,要我泡一壺花茶麼?你們坐下來邊喝邊聊。”
寧安:“不用。”
鬱封城:“好。”
傭人看了看兩個人,還是回廚房泡茶去了。
寧安本來是朝着樓梯那邊走的,結果想了想,又轉去了沙發那邊。
她若是上樓,鬱封城估計也會跟着。
她現在並不想和他單獨相處。
這邊還有個傭人在,她多少能舒服一點。
鬱封城也跟着過來沙發上坐下。
寧安拿了遙控器,把電視打開,聲音開得不大。
鬱封城盯着電視,也不說話。
寧安心裏有些抓撓的癢癢的,鬱封城這是做什麼,她以爲他回來是有什麼話想對自己說。
結果他就是在這裏坐一坐?
傭人過了一會,端着花茶出來了,給寧安和鬱封城各倒了一杯。
寧安沒動,鬱封城拿起來捧在掌心。
寧安根本看不進去電視裏的東西,又等了等,鬱封城還是沒說話。
她實在受不了了,直接站起來,想要上樓去。
結果才走了一步,就聽見鬱封城開口叫她,“寧安。”
寧安轉頭看着他。
鬱封城的視線還在電視上面,“如果我要結婚了,你……”
“恭喜你。”寧安直接開口,打斷鬱封城的話,“紅包我就不包了,我很窮,沒錢,你知道的。”
鬱封城皺着眉頭,擡眼看着寧安。
寧安感覺自己臉上好像是掛了諷刺的笑容了,她開口,“是程俏吧,其實我也覺得你們兩個挺般配的。”
她轉頭,繼續朝着樓梯過去,“你們兩個早就應該在一起,出來禍害別人幹什麼呢。”
她這話,是說鬱封城禍害她了。
鬱封城咬肌明顯,眼神晦暗。
但是再也沒說話。
寧安回到房間,才感覺到自己一直在憋着一股氣,她陡然鬆了下來。
靠在門板上,她閉了閉眼。
果然,還是沒辦法做到看見他心如止水。
畢竟是她到現在爲止,唯一的一個男人。
她思想保守,所以想要放下,確實是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寧安反鎖了門,然後去窗口把窗簾也拉起來。
屋子裏瞬間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