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現在被氣倒了,程家人也識趣,知道不能在這時候掰扯。
程老先生只說,等着老爺子身體好一好了再過來。
其實這個事情,如果老爺子不能出面,正常他們應該去找鬱啓東。
鬱啓東作爲鬱封城的父親,有權出來調和。
但是麻煩就麻煩在鬱啓東現在比鬱封城境況還糟糕。
他根本不敢露面,網上全是罵他的。
說他坑兒子,說他不正經,說他道貌岸然。
反正能想得到的貶義詞,幾乎都被招呼到他身上了。
鬱啓東本來就作風不正,哪裏有臉出來給鬱封城調和。
所以這個事情,也就只能等着老爺子出面。
鬱封城這個德行,程家老先生真的是不想和他說一句話。
程家老先生走的時候,看了看程俏,聲音很冷,“你要不要和我們回去。”
程俏一擡頭,看着自己的父親。
程夫人站在程老先生旁邊,嘆了口氣,“俏俏,和我們回家吧。”
程俏懷着孕,結果一點富態相都沒有,看着又憔悴又疲憊。
程夫人真是心疼的不行。
程俏眼睛裏的眼淚還在,水汪汪的。
她眼角瞥了一下鬱封城。
鬱封城依舊對外人說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也是,他連老爺子都不在意了,還能在意她麼。
不過程俏咬着嘴脣,表情略微的有些倔強起來。
她搖了搖頭,“我不回去,我就在這裏。”
她這次要是走了,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回來了。
到時候兩家談崩了,鬱封城可能真的會不要她。
雖然現在鬱封城就根本不想要她。
但若是走了,以後可能就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即便是孩子生了,鬱家也可能只要孩子不要她。
所以她絕對不能走。
程家老先生眼睛裏已經看不見失望了,他像是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聞言直接就走了。
程夫人搖搖頭,有些無奈,卻也沒說什麼。
等着程家的人走了,鬱封城就站起來。
程俏趕緊擦了擦眼淚,跟着起身,“阿城。”
鬱封城沒搭理她,擡腳朝着樓梯過去。
程俏本來以爲鬱封城要離開,纔有些心急。
結果見他是想上樓去看老爺子,也就不說話了。
鬱封城慢悠悠的去了老爺子的房間。
老爺子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屋子裏有個傭人守着。
鬱封城進去之後,擺擺手,讓傭人出去了。
等着傭人從外邊把門關上,躺在牀上的老爺子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哪裏還有熟睡的架勢。
他慢慢的坐起來,從身後把枕頭抽了出來,直接朝着鬱封城砸了過去,“你這個孽障。”
老爺子沒什麼力氣,鬱封城根本都沒有躲,那枕頭直接掉在地上。
鬱封城過去把枕頭撿起來,“爺爺消消氣,生氣傷身。”
老爺子白了他一眼,“你不氣我不就行了。”
他兀自喘息了兩下,“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陪着你演戲,我這張老臉啊……”
老爺子拍了拍自己的臉,“真的是丟的乾乾淨淨。”
鬱封城笑了笑,過來把枕頭扔在牀上,然後在牀腳的沙發上坐下來,“爺爺你演的還挺好,剛纔我都被嚇到了。”
鬱封城點頭,“嗯,都走了。”
老爺子抿着嘴,“現在沒人在這邊,我問你,小子,你和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想怎麼辦。”
鬱封城一臉的無辜,“什麼想怎麼辦?”
要不是年紀大了行動不方便,老爺子真的很想親手揍他一頓。
他聲音又狠了起來,“你和安安,還有你和俏俏的事情,到底想怎麼辦,現在都鬧成什麼樣了,你還這個德行。”
鬱封城翹着腿,“我的想法,爺爺應該知道的。”
老爺子皺了眉頭,“我是知道你一直喜歡的都是安安,但是俏俏畢竟懷孕了,阿城,你總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的,爺爺也挺喜歡俏俏,你們孩子也有了,就不能不鬧了麼,這樣子不好麼。”
鬱封城好笑的看着老爺子,過了半晌之後才說,“誰告訴你,程俏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老爺子一愣,接着臉色就變了,聲音變得嚴厲起來,“你這混小子,別的話說一說就算了,這話可不能瞎說。”
鬱封城嗤了一聲,“爺爺,我做過什麼事情,我清楚的很,我可從來都沒說過,程俏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老爺子因爲嚴肅,臉上的皺紋都快展平了,“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鬱封城吐了一口氣出來,“就是話裏的意思,程俏算計我,我也算計她,一報還一報,誰也別怨誰吧。”
老爺子壓着聲音,“你可想好的再說。”
鬱封城面無表情。
老爺子過了半天才又說,“那孩子,真的不是你的?”
鬱封城笑了,“失望了麼,你的小曾孫,只能從安安的肚子裏出來,程俏肚子裏這個,不是我們鬱家的人,您老就別惦記了。”
老爺子一下子靠在牀頭上,鬱封城這麼篤定的說,他是真的信了。
他過了一會才結結巴巴的說,“那俏俏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問完了這個問題,他好像才反應過來鬱封城之前的那句話,“她是被你算計的,懷了別人的孩子?”
老爺子臉色白了一下,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鬱封城做的可就太過了。
再怎麼看不上,也不至於下這麼狠的手。
程家和鬱家,這麼多年的交情在,鬱封城不應該這麼做的。
鬱封城皺眉,“歸根結底的說,還是她自己的問題,她給我下藥,我反把藥給了她,後來至於她選擇了哪一個男人,我覺得不是我應該幫忙挑選的。”
鬱封城想了想那天的情景,“而且那個時候,有些事情,我也控制不了。”
他本來那天就喝多了,不中程俏的算計都已經不錯了。
再加上當時有些生氣,怎麼可能生出保護她的心思。
就算現在,提起這個事情,鬱封城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都是成年人,要爲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程俏如今這樣,算她自食惡果。
而且最開始,他勸過她把孩子拿掉。
想把這個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
是她自己始終不願意。
他能做的都應做了。
鬱封城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出來,“爺爺,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您就別跟着操心了,我自己會看着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