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封城笑了一下,“你們過來辦事,這一場能賺多少錢我已經問清楚了,如果你願意開口,我可以給你翻十倍,苦不用受了,還有錢可以拿,怎麼樣。”
鬱封城語氣不急不緩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你應該知道,這麼多人被我抓住,突破口很多,除了你,我還有很多選擇,那些人可未必能經得住誘惑。”
那人舔了舔嘴脣。
寧安站在一旁,盯着那個人看。
一般能出來幹這種打家劫舍事情的人,長相上多少都會有一些兇惡。
很多人說面由心生,這不是沒道理的。
一個人內心的陰暗和陰狠,總是會從面部折射出來。
可是這個人不一樣,他長着老老實實的一張臉,看起來還有些憨。
如果單獨放在大街上,誰也看不出這個人能做出昨天晚上摸黑想要進別人家裏行兇的事情來。
他看起來,其實更像一個受害者。
鬱封城眉眼溫和,像是在聊家常,“我沒太多的時間,你如果不行,我就去問別人了,然後接下來,你要面對的事情,可能就不是之前那些,之前我對你,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說是手下留情,可是這個人也沒少喫苦頭。
這身上破破爛爛到處都是傷口,雖然說不致命,卻也不是一般人能扛下來的。
那人聲音有些結結巴巴的,“我要是、我要是說了,我家裏人,我還有別人,會不會,會不會……”
鬱封城知道他想說什麼,“你要是擔心這個,其實很好解決,我可以送你們走,這個社會,其實也很簡單,只要你有錢,就沒有去不了,或者說離不開的地方,你拿着錢,我給你安排出路,離開這裏,危險自然也就沒了。”
那人眼珠子一頓亂轉。
看來是被鬱封城的話說的動了心思了。
寧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多少有些放心下來。
果然只要有錢,就沒什麼事情是不能辦到的。
她來一趟,並不想看見鬱封城對什麼人動刑,不想看所謂的嚴刑逼供的場面。
有的時候,有的事情,如果能溫柔的解決,還是溫柔一些的好。
那人停頓了一會才似乎認命了一樣說,“好,我說,我相信你的話。”
隨後他說了個人名出來。
這個人名寧安沒聽過,聽起來很陌生。
鬱封城皺眉,“周雄?在我們這次抓到的這些人中間麼?”
那人點頭,“在,他其實本來是不想過來的,後來又說,怕我們出事,纔跟着了,但是他沒跟着進那個院子,一直在外邊放風的,但是也被你的人給抓住了。”
他這麼一說,鬱封城就知道是誰了。
昨天在寧旭住處的院子裏抓了一些人,院子外邊也有。
那些路燈,就都是那個人弄壞的。
不過周雄估計是沒想到會失手,所以沒防備,很輕易就被他的人抓住了。
當時他還很意外的樣子。
畢竟昨天過去動手的人那麼多,依着鬱封城從前派過來的保鏢數量看,根本對付不了這麼多的人。
鬱封城笑了笑,“行了,我先去問問那個人,如果情況屬實,一會會有人過來安排你的去處。”
鬱封城轉身,拉着寧安從隔間出去。
出去後他看着寧安,“你去門口那邊歇一會吧,周雄那邊我自己過去,那個場面有點不太好看,你還是別去了。”
寧安其實來了,就做好所有的準備了。
她搖搖頭,“沒事,我還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我想知道他背後又藏着什麼事情。”
鬱封城想想就嘆了口氣,“行吧,那走吧。”
離着之前那個隔間不遠的另一個隔間裏面,就關着周雄這個人。
周雄可比剛纔那個人看起來慘多了,他渾身上下都沒有好地方了。
頭髮上面不知道是水還是血,緊貼着頭皮。
但是他沒有哼唧,只垂着頭,一下一下的喘息。
寧安一進去看見這麼一個人,就還是嚇了一跳。
不過因爲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不至於接受不了。
她深呼吸兩下,跟着鬱封城走到那人前面不遠處。
這隔間裏面的味道就有些難聞了,除了血腥味,還有一股子刺鼻的藥水味道。
周雄眼珠子一轉,就看見了寧安。
接着他卻笑了起來,呵呵呵呵的。
隨着笑聲,嘴角還是往外冒着血泡泡。
寧安讓自己面無表情,只看着他。
周雄明顯也是認識她的。
鬱封城問,“知道我爲什麼過來找你麼?”
周雄視線還在寧安的身上,他沒搭理鬱封城,而是對着寧安開口,“你命可真大啊。”
寧安一愣,直接笑了,“是啊,我也覺得我命挺大的。”
前前後後那麼多次暗殺。
她居然都活下來了。
真的是不容易了。
周雄旁邊有個木桌,鬱封城走到木桌跟前,從一個盒子裏,拿出來一把鋼針。
這鋼針看着可不像針,比針粗多了。
鬱封城語氣仍然是慢悠悠的,“你手下的那些人,已經把你交代出來了,所以依着目前的狀況看,你其實沒必要死咬着牙不交代了。”
他說話的語氣還算是溫柔,但是動作可不溫柔。
他拿出一根鋼針,直接紮在周雄肩膀的位置。
他肩膀上本來就有傷,這麼紮下去,周雄嗷的一聲就叫了出來。
鬱封城的話還在說,“我有什麼手段,你也見識一些了,你覺得,你能熬到最後?”
這話說完,他第二根針又紮在周雄另一側的肩膀上。
周雄嗷嗷的叫着,倒是沒有求饒。
寧安不說話,也不轉移視線,讓自己繼續面無表情的看着周雄。
鬱封城還笑了,“其實,我之前審問過比你還嘴硬的人,你們這種,我見得太多了,我也有很多手段是專門爲你們準備的。”
他第三根針又跟着下去了。
而且扎的都是周雄的傷口處。
寧安一直都知道鬱封城有另一面,包括楚輾,或者也有盛堇年。
這些人都有不太能見人的另一面。
如今見了鬱封城的另一面,她倒是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沒有震驚,只覺得,自己似乎離着他又近了一步。
鬱封城一點也沒受周雄叫聲的影響,聲音慢條斯理,就像是在聊天。
他說,“你上面的人,你應該是見過的吧,別對我說什麼都是電話聯繫,這個說法,你騙騙別的人還行……”
鬱封城一邊說,一邊把手裏的鋼針一個一個的紮在周雄的身上。
寧安都懷疑,周雄疼的根本沒聽見鬱封城的話。
他的慘叫聲就沒停止過。
寧安皺眉,看着鬱封城。
鬱封城等着手裏空下來過後,拍了拍手,“好了,你可以說了。”
周雄哪裏能說那些,一直都在慘叫。
鬱封城轉頭又去了一旁,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過來。
盒裝的,看起來裏面是膏狀物體,褐色的。
鬱封城拿了棉籤,在那個盒子裏攪拌幾下,然後拿出來棉籤。
周雄叫喊的空檔看向了鬱封城手裏的東西。
寧安感覺他一哆嗦。
是明顯的害怕了。
鬱封城把棉籤上的東西朝着周雄的傷口遞過去,做出要塗抹的姿勢。
結果還不等碰到周雄的身體,周雄聲音比剛纔還慘。
他說,“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鬱封城動作停下來,直接笑了,“這樣纔對,要不然這東西抹下去,你那塊肉,一會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