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遠也只能給兩人都回一句：“是。”
強忍着在嘆一次的念頭，終究還是要經歷這一步，裴清遠以爲會有奇蹟發生，卻始終沒有得到幸運女神的關照。
實際上這也絲毫沒有超出自己的所料，而這幾天所做的所有“創造”都不過是“最後的狂歡”而已。
現在是不是可以安慰一下自己，其實幸運女神還是“眷顧”了的，畢竟馬上就要和那個學長上課了，那個人光是憑着那樣一張面孔就讓人很有興趣聽他說話。
那天下午裴清遠收到那個人的通知，晚自習之前先去和老班打個招呼，然後直接出來即可，其他的他已經事先處理好了。
於是到了那個時間點某人就先去找了老班，然後走出教學樓，在門口看到了那個人。
眼下這個場景還是讓人心裏挺有感觸的，畢竟是這位學長犧牲了自己的時間來給他補課，可是自己此時也不便向他道歉，只得問一句：“我們要去哪？”
“去北樓二樓。”陳持陽說。
他們學校一共有兩座教學樓，分別是西樓和北樓，高一高二在西樓，高三則在北樓，北樓的二樓自然是高三學生的所在地。
“你是怎麼和老師們說的？”裴清遠又問。
“很簡單，就說我要帶你出來學習。”那個人滿不在意地說。
“就這樣？？”
“就這樣，”那位學長笑得很是得意，“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做‘好學生特權’麼？”
裴清遠……倒是有過耳聞，卻一定從沒有享受過。
“我給你上課的地方還是我的老師替我拿下的呢，打一個電話就能解決了。”
裴清遠再也沒話可說。
這是某人第一次在晚自習時間“正大光明”地出走，感覺還挺不同凡響。那位學長帶他來到北樓二樓走廊盡頭的一間教室，那裏沒有一個學生。
“這教室本來就是空的，給我們用用也算用得其所了是吧。”
裴清遠笑着應了一聲。
陳持陽示意他坐到第一排裏面的位置，自己在外面坐下，“先告訴我你是哪科考得最差？”
裴清遠並不是一個偏科的學生，所以每一科成績都還過得去，只是相對來說歷史最好，而物理就比較差，現在還只是高一上半學期，到後來物理肯定越來越難。
陳持陽看了一遍他的物理卷子，說：“你知道你哥給你制定的期末考試目標吧。”
“知道，是年組前八十名。”
按照裴林川的計劃，每次大考他都會給裴清遠定一個目標，達不到就要去補課，目標每次都會上升，這樣一直到高三……某人簡直不敢想象。
“我覺得挺好，有目標纔會有動力嘛。我的計劃是我會從頭給你講你學得不太好的所有地方，所以你有哪裏不懂的一定要告訴我，把這些都弄明白了你的成績一定會提高一大截。”
“好。”
“那我現在給你講講卷子吧。”陳持陽說着把卷子翻到他第一個錯題的位置，“你認爲你這道題做錯了是什麼原因？”
所以他只是隨便蒙了一個答案上去。
“那不會做又是什麼原因？是老師上課時你沒仔細聽，還是老師從來沒講過？”
“……”這下某人有些尷尬地抓抓臉，“應該是我沒仔細聽吧。”
其實他拿到卷子後是有找過那些錯誤題目的答案的，結果發現那道題就是練習冊上的，考試前老師肯定講過。
“你平常上課時類似這種‘沒仔細聽’的情況很多麼？”
“……應該還好吧。”
他覺得自己上課時還是比較專心的，所以成績還沒差到令人髮指，只是有些時候他會不經意間開個小差，想想中午喫什麼以及昨天玩的遊戲怎麼樣之類，而且“專心聽課”這種事和心情以及環境都有關係，實在不是他自己能控制得住的。
“那你知道有多少人成績不好不是他本身智商的問題，只因爲他不好好聽課麼？”
“……”這次是真的無話可說。
“我覺得我有必要現在就和你說一下，我對你的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要求就是你必須要用心聽我講課，同時也要專心聽所有老師的課，只有這樣我纔會願意給你講，否則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好的。”
“當然如果你有什麼地方沒聽明白是可以隨時提問的，我會給你講到聽明白爲止，反正我只有你一個學生，不需要客氣。”
“謝謝陽哥，不對，謝謝老師。”某人重重點了下頭。
接下來陳持陽就坐在那把每道錯題都講解一遍，裴清遠一邊聽一邊止不住地汗顏，這些題目中至少有百分之九十是老師上課時講過的，只有最後一道算是有點難度，如果他一直認真聽講的話絕對可以提高至少二十分。
“好了，”講完最後一道，那位學長看着他，“都聽明白了麼？”
“明白了，謝謝老師。”
“好。”陳持陽取出自己的物理課本走上講臺，“我現在就要給你把課本從頭開始講一遍，讓你把所有沒聽懂的地方都弄懂，這樣你以後聽課時就容易多了。把書打開吧。”
裴清遠乖乖照做。
這堂課之後的時間陳持陽也正如他自己所說，是從最開始講起，裴清遠一直認真聽着，感覺又學到了不少東西。
後來他仔細回想一下，其實單論講課的水平，這位學長也並不比他的老師們強出多少，不過……總覺得那個人光是站在那裏，就讓人特別有興趣聽他講。
下課鈴聲打響時那位學長便說：“好了，這堂課就上到這裏，休息吧。”說着就走下講臺。
裴清遠站了起來，“陽哥，你要去超市麼？”
“不去了，我要看看你的卷子。”陳持陽回答，“下節課就上數學吧。”
“好。”
裴清遠自己出了門，在上課鈴響時趕回教室，把一袋子食物放到講桌上，“老師，這是徒弟孝敬您的。”
“謝謝啦。”那個人有些意外地看向他，脣角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