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陳持陽饒有興趣地說。
裴清遠小時候長得並不難看,自認爲並不會在這人面前丟臉,只是那時候年紀太小,既不會擺pose也不會做表情,有不少照片的表情都是苦逼又猙獰,好像多數都是在陽光下拍的。
拿了一本厚厚的相冊遞過去,這裏面的照片是從嬰兒時期開始,一直到初中以前,那個年代還在使用相機,也沒有什麼修圖軟件,裴清遠所有的照片都是本色演出,他有些緊張地看看那個人的表情,似乎……還挺正常。
或者說,他是一直面帶微笑。
某人的心一直不上不下地懸着,生怕那位學長會一個沒忍住笑出生來,結果卻一直沒有,陳持陽偶爾還會示意一張說:“長城,我去過。”
又翻了一頁,上面的一張照片讓他起了絲好奇,“你會彈鋼琴啊?”
“就算會吧,”裴清遠抓抓頭,“小學時我媽讓我去學了幾個月,爲此我家還特意買了架鋼琴,不過我沒什麼興趣後來就不學了,之後那琴就一直是我媽在用,因爲她自己去學了。”
陳持陽應了一聲,又說:“那要不要我來給你彈一首?”
“……”這回是裴清遠詫異道:“你也會啊?”
“嗯,我學了五年。”
“……”某人下意識地拉着他的手腕起身,“那趕快來。”
陳持陽笑着合上相冊放在一旁,“等我回來接着看。”
臥室的斜對面就是書房,裴清遠帶陳持陽走進去,那裏擺放着一架三角式的鋼琴。
陳持陽滿意地點點頭,又試了下音,在琴後坐下,“我來給你彈一首《夢中的婚禮》吧,這是我最喜歡的曲子。”
“好。”裴清遠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熟悉的旋律響在耳旁,這是裴清遠聽母上彈了許多遍的,還曾經錄下來當了一段時間的手機鈴聲,此時聽那個人彈奏起來,就覺得那旋律依然十分悅耳,好像心也跟着沉醉起來,平和又輕鬆。
果然是世界級的名曲啊,不管什麼時候聽都喜歡到爆炸啊,還……
還沒想完,曲子卻突然停了下來,他立時一臉詫異地問:“怎麼停了?”
那個人站了起來,依舊含着笑道:“因爲已經結束了啊。”
“什麼?”裴清遠簡直不敢相信,“我明明感覺只聽了幾秒啊!”
……呃,這好像不太可能,但……
陳持陽的笑意明顯加深些許,“但這曲子就只有這麼長時間啊,你想聽我可以再彈一遍。”
“……”某人眨眨眼,有點不太好意思麻煩他再來一遍,那……
“那個,”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您能,再彈一首麼?”
“好,”那位學長便又坐了回去,“你有什麼特別想聽的麼?”
“《鍾》。”裴清遠想也不想就說。
這次裴清遠就不想知道自己究竟在這待多久了,反正他永遠都覺得就只有幾秒,最多也沒超過十秒。
他也不想數自己究竟聽了多少首曲子,只知道每一首都極其動聽,就是時間實在太短,好像沒有幾個超過了三秒。
這一首結束他還在想接下來應該聽什麼時,門外卻傳來幾聲敲門聲,接着老哥推門走了進來,“出來喫飯吧,喲,你在彈鋼琴啊。”他看到了坐在鋼琴後面的人。
裴清遠被嚇了一跳,他們在這才待這麼一會老媽就把飯都做好了?神速到這個程度??
陳持陽站起來伸伸胳膊,“是啊。”
“小弟你可有福了,”裴林川笑着轉向裴清遠,“阿陽的鋼琴可是七級水平,不經常給人彈的哦。”
“是啊,”某人別提多麼贊同,“我榮幸之至。”
三人離開書房,餐桌上擺好了十盤菜,大老遠的就香氣撲鼻,某人實在忍不住感慨一下,真是隻有在逢年過節時纔會看到母上這麼辛苦自己,現在的餐桌那叫一個琳琅滿目,好幾道平時求她幾天都未必會做一次的菜,今天終於可以大飽口福了。
“來,阿陽快來坐,林川你也快來。”母上又端來兩碗米飯。
很快午飯宣告開始,裴清遠伸出筷子夾了塊鍋包肉,本想送到那個人碗裏去,就見那碗中已經有了兩塊雞肉和一塊牛肉,母上正夾着一塊排骨往裏面送,於是還是收回來自己吃了一口。
席間依然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有母上經常給兩個客人夾菜,要他們多喫,仍是沒人管的裴清遠也並不介意,他喫得相當暢快。
飯後陳持陽又陪兩位家長聊了一會,裴清遠帶他回了臥室,他把剩下的照片看完,稱讚一句:“真好看。”
裴清遠笑笑,又看到他面上難以掩飾的疲倦之色,猶豫着問:“你要不要去我牀上休息一會?”
“不必了,”陳持陽說,“我很快就要走了。”
“……好吧。”
某人很想說自己心裏其實相當的不捨。
第二天早上裴清遠進教室後放下書包便拿着兩個保溫盒去了三樓,一邊給陳持陽打電話讓他來後門口等自己。
見了面,裴清遠把兩個盒子都遞給他,“這是我媽媽蒸的包子,讓我給你拿幾個,還有一盒麻煩你送給我哥。”
昨天那兩個人離開後母上就把面前這人誇個沒完,裴清遠聽過的各種稱讚別人的形容詞好像都被那位女士說了一遍,後來開始包包子時就說自己會留點明天早上再蒸,讓裴清遠一定要給那兩個孩子送幾個。
“那就謝謝阿姨了。”陳持陽開心地接了過來。
回到教室裴清遠打開微信,發現朋友圈和好幾個微信羣都有了越來越熱鬧的趨勢,原因他也很清楚,十天後就是陳持陽的生日。
這也正是裴林川要教他跳交誼舞的原因,哥哥說陳持陽每年都會在家裏舉辦生日party,自然也會跳舞,估計過幾天他就會收到邀請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