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北溟的百姓?”大漢不禁用狐疑的目光又掃了三人一眼。
此時的三人已完全收斂了氣息,與普通人無異,任大漢如何探查,絕看不出他們是修士。
“是,是,這位是我妹妹。”李浩然連忙介紹道:“這位是我兄弟。”
“兄弟?我看是你妹夫吧?”大漢訕笑地看了秦玄感一眼,隨後將臉一板,道:“而且你們也不是什麼百姓!”
此言一出,三人登時警覺起來!
秦玄感眉頭微皺,神色盡力保持平靜,看着面前這個大漢。
“軍爺,我們……”李浩然剛要解釋,大漢一揚手,自信滿滿地說道:“像你們這樣的,我這幾日見得多了,明明是富戶人家,卻裝成窮人。不過,你們的僞裝着實不高明,你見過哪個窮人會像你們這般細皮嫩肉的。我明白你們的心理,眼見北溟那棵樹靠不住了,所以提前選擇投靠的對象。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們,你們選對了,你們只要真心擁護翠宇軍,翠宇軍絕不會虧待你們!”
“哈哈,哈哈,還是軍爺慧眼如炬,一下子就被你識破了,我們的確是城中富戶。”李浩然賠笑道。
“好啦,不管怎麼說,歡迎你們的加入。”大漢從懷中拿出一塊綠色石頭,道:“將此石蘸水,塗在眉毛上,你就是自己人了。”
“是。”
李浩然接過石頭,又從水袋中取了點水,輕輕抹在眉毛上,眉毛很快就被染綠了,隨後又給秦玄感、鳳秋雪逐一操作一番。
幾息後,三人的眉毛盡皆被染綠了。
“說來也巧,今夜子時翠宇軍會在啓山上召開誓師大會,你們若感興趣,便來聽聽。”大漢說罷,衝三人拱了拱手,便揚長而去。
待大漢徹底消失了蹤跡,李浩然忍不住吐槽道:“哪有子時誓師的,真是奇怪!”
“走吧,去看看。”秦玄感說罷,隨即向啓山方向而去。
啓山位於城西三十里之外,是一座孤山,現在已完全被冰雪覆蓋,普通人若要上山,恐怕極爲艱難。
不知不覺間,夜幕悄然降臨,很多人不約而同地走上街道,直奔城西啓山的方向而去。
前不久,伽羅城破,城主歸海穹陣亡,城中五千精銳全軍覆沒,原城中百姓要不投降翠宇軍,要不悉數被殺,後翠宇軍突然撤軍,北溟帝國無暇顧及,所以此時的伽羅城屬於一種無人管理的狀態,這也是翠宇軍的勢力可以發展且滲透地那麼迅猛的原因所在。
秦玄感等人見狀,很快融入了準備上山的大部隊。
就在他們剛剛出城的一剎那,三人同時眉頭緊了一下,不由面面相覷。
“你們也感受到了?”鳳秋雪皺着黛眉問道。
“嗯,那石頭有古怪,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彷彿冥冥中有種神祕的力量在引着我們前進!”李浩然也皺眉道。
此時,很多人從他們身邊經過,各個呆若木雞,顯然已被人控制了。
“怪不得那大漢對我們並沒有太多懷疑,只是敦促我們染成綠眉毛,原來癥結在此,他們根本不怕我們搗鬼!”李浩然很是憤慨。
“這是《大彌陀經》的心法,佛道正宗,專克這些魑魅魍魎,且不會被施展祕術者察覺。”秦玄感隨口解釋道。
“那我們現在?”李浩然詢問道。
“事已至此,我倒真有些興趣了,繼續僞裝上山。”秦玄感一步邁步,兩人立即緊隨其後,再次加入上山大部隊。
山路崎嶇難行,加之冰雪遮蓋,很多人沒走多久,就一步踩空,墜入深淵,即便能夠勉強在上面行走的,也多半會被半路的冰石割傷,血流不止。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依舊無懼無畏,奮力登山。
山並不算高,大概走了半個時辰,就來到了山頂。
此刻,已近子時,山頂上人滿爲患,約有七八萬之衆,他們全都染着綠眉毛,圍在一座刻滿古怪文字的石碑周圍,神色莊重虔誠,兩眼空洞至極,只是癡癡地望着那座石碑。
秦玄感很快就注意到一個“老相識”,先鋒官段鵬,而站在他身邊的同樣是一個寬肩窄腰的魁梧漢子,從身上的盔甲分辨,此人在軍中地位必在段鵬之上,應是翠宇軍統領屠三千。
沒多久,段鵬似乎感受到了秦玄感的目光,不禁瞥了一眼,但此時的秦玄感已經易容,他根本無法發現,很快又收回目光。
“子時快到了!”李浩然輕聲提醒道。
“嗯,人來了!”
秦玄感話音剛落,只見四道從四個方位同時而來,在石碑上方瞬時交匯,緊接着一道人影赫然出現,正是吳鬼泣。
今日的吳鬼泣與先前明顯不同,身着一襲紅衣,披頭散髮,手持木杖,赤腳立於石碑之上,莊重之下透着一抹說不出的詭異。
“跪!”屠三千驀然開口。
衆人齊齊下跪,秦玄感等人也跟隨衆人,圍跪在石碑周圍。
“宣!”
“參見大國師!”衆人齊聲高呼道。
吳鬼泣一邊環視着周圍,一邊滿意說道:“好,待我們攻陷兩國,你們都將是我鬼國的開國元勳!”
言罷,吳鬼泣忽然雙臂同時張開,猶如雄鷹將要振翅高飛。
“魂兮,魄兮,歸去復來!我鬼族的兒郎,今日就是你們重返陽間的最佳時機!鬼門開!”
一語落下,一道道翠綠色的火焰從他身下的石碑中冒了出來。
“這是什麼?”李浩然皺眉低語。
“荒古異火之一,幽冥鬼火。”秦玄感在古帝墓穴中的典籍中看到過,如數家珍地說道:“此火剛接觸時根本感受不到溫度,但幾息之間,就可讓人化爲灰燼,即便是聖人境修士都避之唯恐不及。”
說話之際,這些鬼火在石碑上迅速凝聚,繼而形成一個巨大的綠色漩渦,猶如一座傳送之門,裏面不時傳來鬼哭狼嚎之聲。
“鬼主,我們錯信了他們,死的好慘!”
“鬼主,請賜我復生之力,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吳鬼泣面無表情地說道:“屠三千,你是翠宇軍的首領,就由你爲他們做個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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