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你起那麼早看電視啊。”
談話聲戛然而止,似乎有幾道目光凝視着她。
她揉了揉疲倦的眼皮,睜大雙眼。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林女士跟徐景藤坐在她家沙發上,還一臉有說有笑。
桔梗又眨眨眼,難道是在做夢?
“你這孩子,怎麼一副邋遢模樣跑出來。”林女士反應過來,“快點洗漱好再出來。”
徐景藤淡笑不語,朦朧間,桔梗好像看見他眉毛微挑。
她稀裏糊塗就進到衛生間洗漱,怎麼也想不明白徐景藤竟然能跟她媽聊到一塊。
桔梗快速洗漱好跑到外邊,把坐在客廳一臉和藹的林女士拉到一邊,問:“媽,你認識他?”
“認識啊,人叫徐景藤。”林女士笑容滿面,“今早在樓下,他看我拎着大包小包的重東西,就好心幫我把東西搬上來。”
“所以你就讓別人進來坐了?”桔梗斥責,“你都跟人家不熟,要是碰到的是壞人怎麼辦?”
“你放心,我知道他是菲菲的朋友,也是你的鄰居。”她拍了拍桔梗,“還有,我之前問菲菲要過他的照片,印象深刻的很呢。”
“………”
桔梗清了清嗓,甕聲甕氣說:“反正以後你自己注意點,有些人表面老實得很,背地裏不知多陰暗。”
“行了,你還信不過你媽。”她嗔怪,“媽看着人挺好的。”
“………”她這纔想起許汝菲不在,“菲菲呢?你們怎麼進來的?”
林女士說:“菲菲啊,她給我們開完門後,就下樓買早餐了。”
“………”桔梗嘴角蠕動,現在時機正好,不然等下錯過了又難解釋,“其實他就是我說的那位喜歡的人。”
林女士略誇張一笑,“這麼有緣嗎?”
“是吧。”她敷衍道。
“媽媽先去收拾廚房了。”轉過身時,林女士大大鬆了口氣,放鬆之餘又有點驕傲,果然她也是有演戲天分的。
桔梗走到客廳,臉色有點不自在。
“要坐我隔壁嗎?”徐景藤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她正好有話跟他說,坐下,“你怎麼那麼巧遇上我媽了。”
按照計劃,本來是晚上才帶他見林女士的。
“剛下樓買點東西,見她一個人大包小包的,就上前幫忙了,沒想到是你媽媽。”徐景藤笑了笑,“阿姨應該對我挺滿意的。”
馬屁拍到正中心了,能不喜歡嘛。
桔梗往前湊了湊,“那就照着今天這個緒頭走啊,讓她對你滿意得冒泡。”這樣她就不用經受聯姻的毒打惡策了。
“好啊。”徐景藤微低頭,嘴脣帶笑。
不知不覺中,兩人已超過安全距離,雙眸對視,桔梗能清晰的望見她的身影映在他黑曜石般的瞳孔裏。
撲通、撲通,一下又一下,那是心臟害羞的聲音。
徐景藤挑挑眉,笑容可掬,剛在一起時,她也是這般時時盯着他發呆,被他抓包後,還厚着臉皮,賴着要往上親。
他嗓音富有魅力,“嗯?怎麼不出聲?”
桔梗懵懂眨了眨雙眸,如夢初醒,站起身,磕磕巴巴拋下一句:“我、我去看看我媽需不需要幫忙。”
剛觸碰上的瞬間,微弱的電流順着指尖蔓延至全身。她眼神閃爍,心臟狂跳,腎上腺素狂飆。
“不用。”她急促開口。
徐景藤站起身,微俯身,也不知故意還是有意的,他說:“乘現在刷刷好感值。”
桔梗臉都要紅炸了,連忙甩開手,像只被獵人抓住又掙脫開落荒而逃的小白兔。
掙脫後,桔梗滿腦子都在想:這該死的男人怎麼那麼有魅力!他露出純情的神情是不是想要勾引我!
徐景藤望着她匆忙而跑的背影,淺淺一笑。
她應該動心了吧?
——
廚房裏傳來細流的水聲,桔梗冷靜下來後跑到林女士跟前。
“媽,怎麼不叫個保姆來?”
“哪有——”林女士愣了愣,說:“媽媽想親自下廚,就不叫了。”
“好吧。”她走到林女士身側,幫忙折菜。
“你幹嘛在這打下手,抓住機會跟人相處啊。”林女士恨鐵不成鋼,“趁早拿下,媽媽對他很滿意。”
說罷她嘆了聲氣,憂愁的瞥向桔梗——也不知啥時候能恢復記憶。
還抓緊機會相處,再呆在那,她怕魂都被吸走。
“我自有分寸,你就別憂心了。”
林女士關上水龍頭,悄悄說:“媽瞧着他對你也是有意思的,要不你主動點,說不定就成了。”
桔梗掰下菜葉,有些納悶,“你從哪點看出他喜歡我的?”
她毫不顧忌,“眼神啊。”
桔梗抿抿脣,不出聲。
說實話,他挺對她胃口的!妥妥長在她審美上,就連身材也——。
停!她甩甩腦袋,防止再次胡思亂想,逢場作戲不能信。
適時,一早不見人影的許汝菲囔囔着走進來。
“各位,我買了些早點,快來喫啊。”
桔梗回過頭看了看客廳裏的時鐘,“菲姐,十一點了,該喫午飯了。”
“不急不急。”她張羅着,“你也趕緊過來喫點。”
“好。”桔梗甩甩手上的水珠,“媽,你餓嗎?”
林女士頭也不擡,“不餓,你趕緊出去跟人坐坐,別擱我這佔位置。”
“………”
桔梗剛走出廚房,許汝菲後腳就進去廚房打下手,於是餐桌上就只剩她跟徐景藤。
“菲菲,你不喫?”
“我喫飽了纔回來。”
“。”桔梗木訥坐下,掀起眼簾瞅了眼對面,沒話找話,緩解剛剛還凝固在她身上的氣流,“你幹嘛盯着我?”
“我在盡職做好本分。”徐景藤一臉柔情,“當一名合格的明戀者。”
“大哥,入戲太深了。”桔梗打開盒子,看着裏邊的粉條上浮滿了香蔥和香菜,蹙了蹙眉,沒下筷子。
“笨蛋。”徐景藤喃喃自語,把沒有香蔥跟香菜的粉條推過去。
“你怎麼知道我不喫香菜跟香蔥的。”
他隨口胡說,“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