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藤頓感情形不對,她眼神冰冷,語氣冷漠,跟之前展示的性格完全不同。
他靜觀其變,如實說:“相框摔碎了,我在整理。”
“碎了?”她思忖片刻,怎麼也想不起如何摔碎的,“誰摔的?”
“………”
這是又換了個人設?換了個角色?
未免惹她生厭,他撒了個小謊,“我也不清楚,進去你房間後就發現它已經碎了,我就收拾了。”
是自己睡着時不小心碰掉的?還是他在說謊。
“下次不用收拾。。”她平靜道,“你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說罷,她打眼審視,從上到下好好的審視了一番,臉還是那張俊臉,處處都相似,只不過——
她眉間一凝,問:“你什麼時候把頭髮拉直了?你這樣做,是在昭示你很不滿嗎?”
他一直都是這種造型,除了大學期間有次耐不過她軟磨硬泡,燙過一次頭之外,就一直不變。
徐景藤撩了撩細硬的髮絲,“你不喜歡這樣的?”
“哼。”桔梗不留情面,“明天還是燙回原造型吧。”
徐景藤瞭然,指着她手上的照片,說:“跟照片的一樣對嗎。”
桔梗眼神森冷幾分,淡着性子開口:“對。”
“好。”
“你就不問我照片上的人是誰?”她突然發問。
她明顯話裏有話,秉着穩妥的方式,他說:“只有你直接告訴我,我纔有知道的意義。”
桔梗沉思片刻,凝望着手上的照片,目光漸漸變得溫柔以及悲涼。
“怎麼了?”徐景藤投去眼神。
她輕笑一聲,大大方方,“我的白月光。”
“………”
徐景藤滯了滯,照片裏的‘我’是你的白月光,那現實中的呢?
“那我呢?”
她閉了閉眼,紙包不住火,是時候讓他知道真相了。
再睜眼時已無先前的溫柔眷意,“你對我來說,只能是他的替身。”
“?”
徐景藤喉間一噎,我替我自己?
“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她咬了咬脣,該斷的還是得斷,“我們分手吧。”
“我靠!”向來紳士如他也忍不住爆了句粗。
桔梗聽聞搖了搖頭,“你跟他一點都不像,他從不會像你這般粗俗。”
“??”徐景藤感到懷疑人生,“不是——”
“你別說了。”她自嘲笑了笑,“是我當初太過執着,想在你身上找他的影子,到頭來才發現,是我錯了。”
徐景藤迅速反應過來,沉下聲線,“我只是一時有些震驚,平時不會那樣的。”
“你就一點都不氣我把你當替身?”她拋出一個問題,“還一直把你矇在鼓裏。”
難道我還得喫自己的醋?
他不答反問:“你很喜歡他?”
“喜歡。”她眼神亮了一下,又歸於冰冷。
“那他現在人呢?
桔梗眼神黯淡,整個人似乎陷入一種傷感的狀態,莫了,她眼角微紅,說了句:“他永遠沉睡在那片雪地裏了。”
我不光替我自己,還是個已埋之人!
她抹了抹眼角,“所以我也得向你抱歉,當初沒跟你講實話,是我欺騙了你的感情。”
“沒事。”他直言。“你想怎麼騙就怎麼騙?”
“?”這是什麼話?“你該不會是想要報復吧。”
“沒有。”徐景藤腦筋轉得快,說:“我喜歡你,所以心甘情願被你騙。”
“可我只喜歡你這副與他相似的皮囊。”
狗血!巨他媽狗血!改天回家他指定得大清掃,看看她是不是私藏什麼狗血劇本了!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她抿了抿嘴,才說:“你言行舉止跟他一點都不像。”
“………”
徐景藤:沒想到有天竟敗在了自己的照片上。
“所以你想分手?”
“分手是我能做出最正確的選項了。”
“要是我今天沒看到這張照片,你是不是就不會跟我提分手了?”
“也許吧。”但人生沒那麼多也許。
徐景藤:後悔,就是很後悔爲什麼不早點收起這張照片!
“你再想想,別分手好嘛。”他露出幾絲可憐的神色。
他露出這模樣時,又跟回憶裏的他重合了,桔梗動了惻隱之心,就讓她貪心一點,再貪心一點。
“你真的不介意?”
徐景藤一瞧事情有轉機,說:“介意肯定是介意的。”他露着小鹿般的純純眼神,“但我更怕失去你。”
天旋地轉,桔梗不可避免的又被這副小模樣擊中了,“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招架不住。
他瞬間抓住關鍵字眼,原來她家梗梗見不得他裝可憐。
徐景藤佯裝不知,又露着那可憐的神情,“不分手好不好。”
桔梗徹底心軟,應了聲,“好。”
徐景藤頓時眉開眼笑。
實則上:去他妹的我替我自己,我要上位!
當晚,每個月理一次髮型的徐總,連夜帶上那張照片,燙了個一模一樣的髮型——羊毛卷。
——
次日一早,特助抱着一堆文件,順着門牌號,有耐心的按了一下門鈴,靜待門被打開。
自從徐總居家辦公後,他是三天兩頭不停跑,有時地點還會換,真怕一時失誤送錯地,這段時間都是提心吊膽過日子。
按第一下時,過了五分鐘還沒反應,也許是裏邊人沒聽見,他又連按了兩下。
“叮咚叮咚。”
桔梗聽着門鈴聲,頭腦發漲,掀開被子起牀,走到外邊瞅了眼,徐景藤去哪了?
她邊走到門口邊問:“誰啊?”
王寧先是驚了下,怎麼裏邊會有女聲傳出來的?難道是是用人?
他說:“我找徐——”他嘴一停頓,臨時想起徐總特地吩咐在外不得叫他總裁,“我找徐先生。”
“徐先生?”桔梗歪頭想了想,“徐景藤?”
“對。”
“你稍等。”她把門打開。
王寧站得筆直,雙手供在身前,在門緩緩打開的瞬間,他雙目漸漸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