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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章天花

    與趙志寬、馬桂蘭成立學校時的大張旗鼓,孫晶建立的這個護士學校倒是悄無聲息,甚至連個牌子都沒掛,只是找了二十多個年輕女子進行授課,就算是開學典禮了。

    雖然叫護士學校,但教授的課程卻有許多,什麼病理學、藥理學、醫學統計學、診斷學、內科學、外科學、婦產科學等等足有十多種,當然這還是孫晶害怕這些沒讀書的女子學習困難沒有增加課程,要不一個合格的兒科大夫要學習四十多門課程。

    這些年輕女子年紀都在十四五至十七八之間,一大半是流民營中收攏來的流民,還有七八個是白沙村本地的村民,其中就有白沙村村長老徐頭的兩個孫女,徐金花、徐銀花。

    孫晶當時給徐王氏接生,讓徐家終於有了傳後人,在加上徐六本人成了車間主任,月俸長了許多,家中也不用兩個女兒打豬草補貼家用了。

    既然不用幹活,老徐頭就想把十二歲的徐金花,十歲的徐銀花賣給同村的當童養媳,但她們的孃親徐王氏卻捨不得兩個女兒去受苦,所以力排衆議送兩個女兒到孫晶身邊打雜。

    孫晶是趙家大娘子,同時還是老徐頭嫡孫的救命恩人,老徐的自然不敢反對,只好嘟嘟囔囔的將兩個孫女送到孫晶身邊。

    看到兩個未成年人孫晶也很撓頭,她現在主管後勤與負責培養現代醫生,如果再加上看孩子實在忙不過來,所以準備讓老徐頭將孩子領回去。可是徐金花姐妹二人跪下請求趙家大娘子收留自己,因爲她們如果回家就會被爺爺賣了當童養媳。

    孫晶一聽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未成年人保護法不知道嗎?孫晶將老徐頭教育了一番,但看老徐頭的樣子孫晶知道自己都白說了,這個老傢伙一定會把姐妹倆賣了,想到這孫晶決定接受徐金花姐妹。

    與這倆姐妹接觸了幾天,孫晶發現這姐妹倆絕對是自己的好幫手,特別是在各種實驗中。孫晶今年正好四十歲,雖然不算老,但眼睛畢竟跟年輕的時候沒法比,偏偏生產青黴素的時候接種菌羣需要眼好手穩,如果有一絲錯誤那這個培養皿就算浪費了。

    徐金花姐妹大概是常年喫海魚所以眼睛極好,有了她們的加入,孫晶的各種實驗錯誤率大幅度下降,孫晶的勞動強度也降了下來。

    孫晶在趙家中主要負責醫療與後勤,醫療沒問題,是她的老本行,但後勤這一塊孫晶可就不擅長了。

    孫晶雖然以前管家,但一家三口的財米油鹽纔多點工作量,她現在面對的可是全島上萬人的喫喝拉撒。雖然孫晶引入了後世競標的機制,但需要採購的東西太多,已經遠遠超出了孫晶的能力範圍。

    孫晶想將後勤這塊交出去,但苦於無人接收,老頭子老太太自然不可能了,丈夫趙福祥每天忙得見不到人影,兒子趙恆更是一心泡在軍營中,幾天也不回家,就在這時候孫晶看到了新進門的新媳婦張四德。

    與後世快樂成長的育兒教育不同,張文明家裏可是要求極嚴的。張四德雖然是個女孩,但她與弟弟張弘嗣一樣,五歲進學開始讀書,十二歲跟着嫡母學習女紅,十五歲開始學習如何管家。張四德本人十分聰明,連大哥張弘陸都誇讚這個妹妹,如果不是女兒身完全可以考個進士出身。

    張四德與趙恆成婚已經月餘,蜜月的時候趙恆還能保證每天回家,但隨着新軍人數越來越多,趙恆這半月來根本就住在了軍營,張四德自然過得十分無趣。

    孫晶看到兒媳婦張四德無所事事後,一開始打算讓她管一下家裏的賬目,畢竟現在趙家裏裏外外也有二十多個家人,也需要一個專人來管理。那知道張四德不僅管理的井井有條,還能自創發明考覈機制,年底評比優秀的家人會獲得更多的物質獎勵,所以家中的丫環家丁工作熱情很高。

    孫晶看到張四德做的十分驚喜,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媳婦還是個管理人才。經過孫晶與張四德聊天得知,原來那個考覈機制並不是張四德發明的,而是她在喫飯的時候聽爺爺趙志寬說的,趙志寬就是在工廠使用的這種考覈機制,年底誰幹得多得到的獎金也多。

    孫晶現在對這個兒媳婦十分滿意,同時也準備將整個後勤工作交給她來做。張四德也很高興自己終於有事情做了,總好過每天在家裏發呆。

    張四德很聰明,跟在孫晶身後學習了半個月,很快就把後勤工作接了過去,孫晶這下終於解脫,開始全心全力興辦她的護士學校。

    孫晶在流民營中挑選了十八個心靈手巧的年輕女孩,在加上白沙村的三人與徐金花姐妹,一共二十三人,這就是孫晶的護士學校的全部學生。

    老師只有孫晶與趙晶二人,當然主要課程是孫晶在教,趙晶則是負責教護理學,經過上期的海盜之亂,趙晶的護理經驗水漲船高,現在已經是一個出色的護士了。

    護士學校的教學進度很順利,可是沒想到過了幾天張四德神情緊張的過來找自己,說島上工廠中工人有人生病了。

    孫晶一愣,她還以爲是普通的腸胃疾病,可是等她詳細問清了病情後,發現島上出現的這個病例很可能是天花。

    天花是一種烈性傳染病,按照後世科學分析,大航海時期的美洲有人口足有五千多萬,但過了二百年後,印第安人的數量只剩下五十多萬,這其中就有天花的功勞。

    那些歐洲殖民者帶來貪婪與掠奪的同時,也帶來的天花、鼠疫等傳染病,美洲大陸已經與其他大陸隔絕了幾萬年,印第安人肯本對天花沒有絲毫抵抗力,就這樣數千萬印第安人死於天花。

    孫晶聽張四德形容病人的病情,發熱、身上出現水痘,這就是天花發病初期的症狀,但孫晶根本沒見過天花病人什麼樣,在後世七十年代中國就已經消滅了天花。

    孫晶決定親自去看看,她帶着趙晶與所有學員,來到了島上的蒸汽車間。

    車間主任徐六看到趙家大娘子親自來了,趕緊迎上前行禮道:“大娘子,您親自來了?”

    孫晶點點頭,問道:“病人在那裏?”

    徐六指了指邊上一個草棚子說道:“老丁就在那裏,剛開始我們以爲他只是傷風了,所以給他放了半天假,那知道今天早上卻起不來了,身上還起了紅疹,工友不敢跟他住在一起,所以將老丁弄到了那個棚子裏!”

    在徐六的帶領下,孫晶來到棚子前面,她從包裏拿出一個自制的紗布口罩,戴上後走進棚子,孫晶也想要跟着一起進去,卻被孫晶阻止了,因爲孫晶還不確認老丁得的到底是不是天花,孫晶自己在後世接種過天花疫苗,但趙晶可沒有。天花的死亡率是三成,孫晶可不想讓自己的得力助手死亡,或者滿臉都是麻子。

    棚子裏很黑,孫晶將門簾撩開,然後把窗戶也打開,這纔看清屋內的情況。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躺在牀上打着冷戰,他看到孫晶進來,還想起身行禮,但被孫晶阻止了。

    孫晶用手試了下他的額頭,正在發着高燒,同時臉上已經出現紅疹,孫晶看了看他身上,胳臂大腿等地方的紅疹已經開始轉變成丘疹,孫晶雖然沒見過天花,但知道這絕對不是簡單的出水痘,而是實打實的天花。

    天花在發病初期與水痘十分相似,只是水痘前期紅疹只是出現在頭部與頸部,而天花是出現在全身。三天後水痘變爲水泡,而天花的紅疹會變成膿泡,程度比水痘嚴重很多。

    天花在發病第1~2天,在下肢部、大腿內側、腋下及腰部兩側可出現一過性麻疹樣或猩紅熱樣皮疹。在發病的第3~4天,體溫迅速下降,自覺症狀減輕,同時出現離心性分佈的皮疹,即頭、面、四肢末端較軀幹多密。初爲暗紅色斑疹,數小時後變爲丘疹,在病期第6~7天,則變成水皰。中央凹陷,周圍有紅暈,此時口腔、咽喉及眼角、結膜等處也有發疹。病期第8~9天,水皰轉變爲膿皰,此時體溫再度上升,中毒症狀加重,在病期第11~12天,膿皰逐漸乾燥,結成黃綠色厚痂,自覺劇癢,體溫漸降,全身情況好轉,於病期2~4周後,開始脫痂,留有瘢痕。

    這是輕症天花病人的發病到自愈的過程,如果發展成重症,會常伴有併發症,如敗血症、骨髓炎、腦炎、腦膜炎、支氣管炎、中耳炎、喉炎、失明、流產等,是天花致人死亡的主要原因。

    天花病毒是痘病毒的一種,就算在後世被感染後也沒什麼特效藥,患者在痊癒後臉上會留有麻子,“天花”由此得名。天花病毒外觀呈磚形,約200納米x300納米,抵抗力較強,能對抗乾燥和低溫,在痂皮、塵土和被服上,可生存數月至一年半之久。

    孫晶是兒科醫生,對傳染病有一些瞭解,知道天花這種病在明末基本上屬於絕症,得了就要看天命,中國古代人口很難上億,除了糧食的原因,天花等烈性傳染病致死率高*也是一個關鍵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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