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陳氏就起牀生火開始做飯,簡單洗漱之後,她在鍋裏添了半鍋清水放進去半碗白米,熬出了一鍋清粥,再把昨晚剩下的貼餅子熱了一下,配菜就是一盤子涼拌的酸辣白蘿蔔絲。

    準備好一切後,雲茂山也起來了,他今天要去鎮上把昨天收穫的野味賣掉,趁野雞野兔還活着,說不定能買個好價錢,如果死了就不值錢了。

    就着脆爽可口的蘿蔔絲他吃了兩塊香噴噴的餅子,又呼嚕呼嚕喝了一大碗軟糯的白米粥,“嗝”地一聲打了個飽嗝。

    雲茂山把用過的碗筷拿到井邊刷乾淨後放回碗櫃,又去柴房裏把一隻野雞和三隻野兔裝進了揹簍,它們雖然都是蔫噠噠的但餵了些喫食後多少恢復了些精神。

    爲了省出坐牛車的兩文錢,雲茂山去鎮裏都是步行去的,一路要耗費一個多時辰,這次揹簍裏還放着幾隻獵物,不太多吧加起來也有二十多斤。

    陳氏把雲茂山送出大門口,又往揹簍裏放進去一竹筒清水。今天雲茂山計劃順利的話賣掉野味後再買些生活用品和米麪,中午以前就返回村子,就沒有帶其他的喫食。

    雲茂山走後不久,雲成嶺和雲成峯也相繼起來了。雲成嶺用過早飯之後就揹着書包到村裏的私塾上課去了,雲成峯則是拿上一把砍刀說是要砍幾根竹子回來再編個竹簍,以前的舊竹簍已經破了大洞,不能用了。

    雲成岫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睜開眼,其實也不是自然睡醒的,還沒睜開眼,肚子裏就咕咕響,她是被餓醒的。

    陳氏聽見她起牀的聲音,開門走了進來,“哎呀,看我們家的小懶貓,終於爬起來啦?”

    “娘---”雲成岫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您還取笑我。”

    “再不起牀,太陽就曬屁屁啦!”陳氏接着打趣到道,“昨天二丫不是說今天來找你玩嗎?你還不趕緊起牀。”

    “哎呀,我忘了。”雲成岫連忙穿上衣服爬了起來,急匆匆地洗了把臉就要往外跑。

    “不用那麼着急,二丫還沒來呢。”陳氏攔住了雲成岫,接着說:“再說了也得先吃了飯再出去啊。”

    “哦。”雲成岫軟軟糯糯地應了一聲。

    剛喫完早餐,收拾好碗筷,門口響起了一個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岫兒,起來了沒?我來找你玩兒啦!”

    “來啦!來啦!”雲成岫急忙迎了出去,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小胖丫頭站在院子裏,上身穿一件小碎花的粗布短衫,下邊配一條粉藍色的褲子,腳蹬一雙千層底的繡花鞋,頭頂梳着兩個朝天小辮,纏着兩根鮮豔的紅頭繩,圓乎乎的臉蛋上還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活脫脫一個年畫裏蹦出來的小福娃。

    正是她的小夥伴,隔壁劉大娘家的二女兒---二丫。

    “二丫來啦,快進來,屋裏說話。”陳氏也站在門口熱情地招呼道。

    “嬸子好。”二丫有禮貌的向陳氏問了聲好。

    “你們去玩吧,別走遠了啊。”陳氏叮囑兩個小夥伴說。

    “好的,娘,我們就去村西大樹底下玩一會兒,不往河邊走。”雲成岫笑嘻嘻着說,主要是上次落水的事把大家都嚇壞了,一聽說倆人要出去玩就先想到危險的河邊。

    倆人手拉手出了院子。“跟你說啊。”二丫湊到雲成岫耳邊神神祕祕地說:“我找到上次推你下河的兇手啦!”

    “哦?真噠?”雲成岫一臉好奇地問。她也想找出這個真兇來,雖然因爲這個人對原主下了黑手她才穿越過來,獲得了重生,但就算爲了給原主一個交待,也必須找出這個兇手,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才能告慰小成岫的在天之靈。

    “你猜是哪個挨千刀的下的黑手?”二丫氣憤地揮舞着手臂。

    “呃,這個還真想不出來。”雲成岫在腦子裏把原主尚未消散的記憶捋了一遍,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是綠萍那個臭丫頭。”二丫也沒有多賣關子,痛快的說了出來。

    “綠萍?”雲成岫回憶了一下關於綠萍的一些細節,不外乎小姑娘的一些攀比啊、嫉妒心一類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沒有大的衝突啊。

    “不會吧?我也沒得罪過她呀。”雲成岫抓了抓頭,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麼知道的啊?”她歪着頭,眨了眨水潤的大眼睛,好奇地問二丫。

    “我昨天經過綠萍她家門外,聽見她跟她娘聊天說起的。原來她嫉妒你比她長得好看,害怕你和村東張秀才的兒子定親,那天就豬油蒙了心,把你推下河了。”二丫生氣地說道。

    “我去,這個時代的女孩這麼早熟嗎?才幾歲呀!”雲成岫低頭看了看自己豆芽菜樣的身體,心裏不禁暗暗吐槽。

    “走,咱們找她算賬去!”二丫胖手一拉雲成岫的衣襟,拽了她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哎呀呀,咱們慢點走,不着急啊。”雲成岫無奈地安撫着二丫,這個小丫頭總是風風火火的。

    “我剛纔過來的時候看見綠萍和紅梅往村西去了,咱們跑快點還能追得上。”二丫一邊往前邊張望一邊焦急地說。

    “好吧,好吧。”雲成岫見好朋友如此緊張她的事情,也不由得重視起來,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就快走到村西口了。

    遠遠望去,村西的大樹底下有四五個身影,其中有個十來歲的穿紅色裙衫的小姑娘羞羞噠噠地站在一個小男孩的旁邊,男孩看起來有十二三歲了,身着竹青色長衫,俊朗挺拔,眉清目秀,正是村東張秀才的兒子張翰辰,而那個紅衫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二丫口中豬油蒙了心的綠萍。

    “翰辰哥哥,咱們一起玩吧。”綠萍一手捏着衣角,一手捋着一縷髮絲,聲若蚊蠅,還不時用眼角瞟一下張瀚辰。

    “別、別叫我哥哥,我纔不是你哥哥呢。”張翰辰微皺了一下眉頭,不悅地說道。

    “翰辰哥哥。”綠萍頓時委屈的一癟嘴,眼睛裏淚水欲滴,可憐巴巴地望着張翰辰,恨不得馬上撲過去。

    “你這個兇手!還在這兒裝模做樣!”二丫看了實在憋不住,幾步跨過去指着綠萍大聲呵斥。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綠萍見是二丫和雲成岫來了,先是嚇了一跳,臉上閃過一絲慌張,然後強裝鎮定不屑地說道。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二丫氣的臉都紅了。

    “哦?我自己都不知道做過什麼事,你怎麼知道的呢?”綠萍還是狡辯。

    “你!”二丫氣的嘴直哆嗦,指着綠萍說不出話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雲成岫擡手拍了拍二丫的肩膀,安撫了一下她的情緒,轉身對綠萍沉聲說道:“人在做,天在看,誰做過虧心事、害人的事,不管她如何百般抵賴,自有老天來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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