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丫頭,老朽給你六百兩,這兩支參我都要了。”賀章咬咬牙,銀子常有,好參不常見,絕不能放棄。

    “小姑娘,我出六百五十兩,這兩支參賣給我吧。”鄭成望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再轉手給王家一支,怎麼也不會虧的。

    “雲丫頭,我出七百兩——咳咳——”賀章有些急了。

    “賀爺爺,您彆着急,一會兒再犯病就麻煩了。”雲成岫趕緊上前安慰賀章,萬一老爺子再心梗一次可真是神仙也難救了。

    她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也不多收兩位的銀子,每人出二百五十兩,各得一支野山參,怎樣?”

    賀章和鄭成望對視一眼,都明白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式,不說現在自己手上有沒有那麼多銀子,就是這麼擡來擡去的,沒幾個回合,人蔘的價格就會擡到一個誰都負擔不起的高度。

    “好吧,有這麼一支野山參也夠用一陣子了。”鄭成望點點頭,二百五十兩還是能拿出手的。

    賀章也表示贊同,說實話,他身邊也沒帶着那麼多銀子,爭着搶着付高價都是頭腦發熱惹的禍。

    兩支人蔘的個頭差不多大,鄭成望隨意拿出一個,裝進了另外準備的盒子,又從錢箱裏取了二百五十兩的銀票交給了雲成岫。

    賀章掏了掏錢包,拿出幾張銀票和幾塊散碎銀子,數了數才一百六十多兩,他尷尬地笑笑說:“雲丫頭,你看我這錢不夠,先付一百五十兩,剩下一百兩打個欠條行不行啊?”

    雖然雲茂山一個成年人站在一邊,但他們倆人可是看出來了,主事做主的還是這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所以只與雲成岫對話。

    “這個嘛——”雲成岫猶豫了一下,這個自稱是定州府蒼梧學院的賀章老先生,素昧平生,今天只是第一次見面,能信得過嗎?

    止轉念一想,信他一回又何妨?就當賭一把,賭輸了也有四百兩到手,與最初心理價位一致;如果賭贏了,不zhi銀子沒有損失,這個賀章老先生沒準還是大哥雲成嶺科考路途上的助力呢。

    “可以,您老寫個欠條就行。”雲成岫乾脆地說。

    “啊?真的可以?”賀章也沒想到雲成岫會這麼痛快地答應,畢竟對於雲成岫來說他只是個陌生人,在這個鎮上連個擔保人都沒有。

    “是啊,賀爺爺,我相信您的人品,讀書人是不會賴賬的。”雲成岫微笑着答道。

    “好好好,丫頭有魄力,放心吧,你不會錯信老朽的。”賀章連連點頭。

    他借來藥鋪的紙筆,問清雲成岫的住址後寫下了一百兩的欠條,用過私印後交給了雲成岫。

    雲成岫接過欠條一看,見上面寫着:本人賀章,大周國定州府人士,今欠定州府密文縣上虞鎮雲家村雲茂山之女雲成岫人蔘款白銀壹百兩整,預計拾日內付清,如到期未付,每延期一日加收白銀壹兩。此據爲證。欠款人:賀章,證明人:鄭成望,下面寫着年月日。

    雲成岫想:“寫的倒是挺正規,連違約條款都寫上了,不是寫欠條寫慣了吧?”

    賀章說道:“老朽今日在上虞鎮歇息一晚,明日一早返回家中,路上估計會走的慢些,三四天以後才能到家。到家之後,老朽會安排家中護衛騎快馬把所欠銀兩送到雲家村,絕不會辜負雲丫頭對我這個老頭子的信任。”

    “不着急的,賀爺爺身體要緊,莫要因爲趕路再添了病痛。”雲成岫甜甜一笑。

    “呵呵呵,還是雲丫頭關心老朽啊!”賀章呵呵笑道。

    “那是自然,”雲成岫笑着說道,“賀爺爺身爲長輩,岫兒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哈哈哈,好,說得好,好,好。”賀章哈哈大笑道。

    看看天色已經晌午了,雲成岫說道“賀爺爺、鄭大夫,失陪了。”

    沒有再管藥鋪的後續事情,父女倆人離開永仁堂,返回美味居,陳氏和雲成峯已經把那兩個廚子教的差不多了,剛要告辭離開,雲掌櫃過來說王公子也已經給安排好了一桌酒席,請雲茂山一家人吃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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