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離歌這種悶騷的人，主動去空巢禪院找自己，說明一定有要緊的事情。
經過通報之後，很快就見到了離歌。
【師弟，你終於出來了！】
【有你在，師兄的未來就不是夢。】
【師弟啊，你一定要推開那道石門啊！】
……
碎碎念突破天際。
又是那道石門。
很久之前，離歌曾經反覆提起過。
只是離塵的心裏也很沒有底，他雖然身具《龍象般若經》的神力，但離歌先天境界都推不開，自己也未必能如願吧。
不過總要試一試。
經過一番寒暄之後，二人約定好了時間和地點，然後各自離開。
直到子夜十分，離塵才重新出了禪室，一路小心翼翼朝無色山行去。
此時夜幕深重，明月高懸。
離歌既然約定在這個時間，必定是不想讓人知道，所以他專門挑人少的地方走。
來到無色山拾級而上，不過四五百步，便看到峯迴路轉處有一身影似是正在等待。
通過《諦聽妙術》很快就分辨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離歌。
“師兄！我來也。”
見到離塵，離歌自然激動萬分。
【有師弟在，我便有底了。】
……
深夜中的無色山，白霧和黑夜交織，顯得更加縹緲迷幻。
離塵直接招出苦行核舟，二人同上船上，行路便更快了許多。
翻過四、五座山頭，來到一處山坳，離歌才終於示意停下。
此處羣峯環繞，山石嶙峋，屬於無色山比較偏僻的角落。
最關鍵的是，此處山坳之中，是一個萬年寒潭，其中水草不生，游魚不長，平時罕有弟子來此。
離塵心中一念，降下苦行核舟，小船悠悠，點醒萬道波紋。
只是漂浮在水面上，便感覺到了刺骨的陰寒。
“不會是在寒潭之下吧。”
離歌沒想到他一下子就猜到，有些驚訝的點了點頭。
“怎麼下去？”
“跳！”
“等等。”
離塵從身上拿出一枚避水令牌，遞了過去，正是血海祕境中夜叉王的令牌。
“此物避水，貼身放置。”
離歌一愣：有人隨手一拿就是寶貝，這正常嗎？
放置好避水令牌，離歌一下子翻進了寒潭之中，離塵身上另有定海珠，也緊隨其後。
潭水幽幽，黑不見底，只是離歌似乎早已經輕車熟路，連含光石都省了。
水下復行百十米，便見到前方出現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二人相繼鑽了進去，離塵只感覺身體快速上浮，很快便感覺出了水面。
原來寒潭的這一邊是另有乾坤。
只是沒想到此處竟然比外界的迷霧還大。
聽聲辨位，朝着離歌的方向走，竟然很快就摸到了岩石岸邊。
離歌一上岸，便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含光石，山洞往前只有一條小道。
順着小路往裏走，很快就見到了離歌所說的那扇石門。
這石門通體硬玉岩石打造，雕刻着各色花紋，看樣式，年代應是久遠之前。
“這裏！”
【師弟，你一定要幫我推開啊！】
離塵此時已突破到《龍象般若經》的第五重，身具四龍四象之力。
當下也不推諉，深吸一口氣，雙手抵在門上，運起全身力道，只覺得渾身氣血翻涌，筋肉緊繃。
嗯……
離塵愣住了。
【不會吧，不會吧，連師弟都打不開？】
【師弟啊，你再試試，推開之後，給你小畫本看。】
離塵臉上冷笑：師兄你看低我了，我離塵幫你純屬是因爲兄弟感情。
“着！”
離塵臉上青筋暴露，又猛地抵在石門上，比剛纔更賣力了。
才兩個呼吸，身上已經汗流浹背。
按理說這般力氣，十個這樣的石門也應不在話下了。
可說來也怪，石門竟然紋絲不動。
……
“呼哧呼哧~”
離塵靠在牆壁上喘着粗氣，這門也太師兄了。
好歹給點反應啊。
又反覆試了很多次，離塵終於選擇放棄。
這門絕對是焊死了。
他靠在牆上，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筋疲力盡了。
就在這時，離塵身體一僵，忙取出一枚含光石，往身後的岩石上照去。
剛纔他靠在牆上，手指摸到牆面，似乎有鑿刻的痕跡。
這一下，連離歌也湊了過來。
往牆上一看，只見上面原來還有一排排的字跡，字跡清秀雋永，應是出自名家手筆：
“餘自東洲而來，遊歷南疆萬里，因緣際會，洞見寶山。
幸甚之餘，卻不能推開石門。
嗚呼哀哉，入寶山而空回。
——稷下煙逢。”
看來離歌並不是第一個發現這裏的人啊，不過那人也沒有推開石門。
緊接着是第二排，應是出自一人之手：
“十年苦練，力能扛山，稷下無有能勝者，奮力而爲……猶未能如願。
嗚呼哀哉，又入寶山而空回。
——稷下煙逢。”
哈哈，還是那個‘稷下煙逢’。
緊接着第三排字跡：
“餘苦練三十載，輕取東洲天驕之冠，復至此，敗興而歸……
嗚呼哀哉，再入寶山而空回。
——稷下煙逢。”
看到這裏離塵想笑，這個‘稷下煙逢’也真是執着。
接下來的第四排，離塵徹底繃不住了，只見上面寫着：
“餘漸入化境，橫掃河東修士，羣雄推爲盟主，心有澎湃，形遁萬里，再推……仍力有不逮。
嗚呼哀哉，四入寶山而空回。
——稷下煙逢。”
此後隨着他的修爲越來越強大，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這裏推一次石門。
……
“餘獨立青霄，俯仰天地，比肩者不足五人，然有心結，重入此間，無奈依舊。
嗚呼哀哉，七入寶山而空回。
——稷下煙逢。”
……
直到最後一排：“餘證道有成，不日便可破碎虛空，生平已無憾事，唯此掛礙。
最後一推，當奮平生餘力！
果然又是白費力氣。
嗚呼哀哉，成仙何用？
望來者若能推開石門，必至稷下相告，吾於仙界靜候佳音。
——稷下煙逢。”
無語……這個‘稷下煙逢’都破碎虛空成仙了，還沒推開這扇門。
顯然離歌之前並沒有發現，臉上的失望之色被尷尬代替。
離塵面色發苦：“師兄，這……”
等等，連仙人都推不開啊，老大！
等等，連仙人都推不開？這正常嗎？
等等，我爲什麼非要‘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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