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塵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還覺得很是陌生。
曲歡伯雙手背在身後，點了點頭：“天命玄鳥，降而生商，這玄禽教乃是殷商國教。”
離塵一愣，方纔反應過來：“殷商？”
“前朝的門派？”
“不錯！”
曲歡伯摘下酒葫蘆，往嘴裏灌了小半口。
跟一般的酒徒喝酒不同，曲歡伯乃是品酒。
很少有大口大口往嘴裏灌的時候。
“封神一戰，周替商祚。”
“玄禽教受創嚴重，卻未曾滅絕，千年來始終在陰暗的角落，小心蟄伏。”
“近些年來，他們的動靜着實大了許多。”
“尤其是妖族復甦之後，他們倒是走在了一起，最近活動越來越頻繁了。”
“日前，懸鏡司發現偃師宮與萬壽山莊的來往甚祕，便懷疑其中定有貓膩。”
“於是便讓我祕密調查，果然在‘分玉大會’上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曲歡伯所說的看來就是那幾個偃師宮弟子了。
只是離塵不禁有些好奇：“師傅，我殺生寺地處南疆偏僻，相比九州門派來說大有不如，這偃師宮爲何偏偏盯上這裏？”
曲歡伯沉吟一聲，卻搖了搖頭：“九州固然繁華，但是兵陣列甲，懸鏡當空，天子管轄，恐怕多有不便。”
“南疆就不一樣了，這裏雖然物產不如九州，但勝在偏僻，無人打擾。”
“只是他們爲什麼選擇殺生寺，卻也是我不解的地方。”
“昨日抓住那幾個人的時候，他們正在以傀儡之術佈置陣法。”
“至於什麼陣法，爲師卻猜不出來。”
“可惜他們身上都被種了毒，不等吐露些什麼，便已經形神俱滅了。”
說到這裏，曲歡伯嘆了口氣。
不過很快卻嘴角一笑，一隻大手按住離塵的光頭，揉了揉：“先莫說別的，倒是你境界提升可快的緊啊。”
“上次見纔剛剛突破先天，這次便已經突破內景了。”
“而且還是‘日月同樽’的奇觀，至少應爲玄黃階。”
離塵面露苦笑。
這個師傅，啥都好，就是有一點，每次見了便喜歡摸自己的光頭。
簡直是愛不釋手。
“修行其實是建立小世界的過程。”
“一旦踏入內景境界，那你的小世界應該也算顯出一些雛形來了。”
“如果是先天罡氣是小世界的土壤。
那麼內景奇觀就是小世界的種子。”
“等着粒種子開花結果的時候，便是外景法相。”
“法相爲何？法相就是領域。”
“也是小世界的一角。”
“所以內景境界最主要的便是蘊養奇觀種子。”
“等你的奇觀長成參天大樹，開花結果，那便可以進入外景境界，演化出法相領域。”
離塵摸了摸自己的頭皮，微微皺眉道：“蘊養奇觀？”
“可是奇觀該如何蘊養？”
曲歡伯拍掉離塵的手，然後把自己的手放上，很是享受的樣子。
“哈哈哈，所謂的奇觀蘊養，其實就是‘觀想’，重點便在於一個‘悟’字。”
“‘奇觀’就像是一個上了鎖的寶盒。
每個盒子裏都蘊含有天地至理，世間大道。”
“而領悟的過程，就是用鑰匙解開鎖的過程。”
離塵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
原來召喚奇觀之後，還得通過觀想才能進一步領悟。
曲歡伯見他若有所思，不禁‘嘿嘿’一笑。
“之前見你與燭龍寺和尚一戰時，曾經使出‘日月顛倒’之術，想來便是從奇觀中領悟得來的吧。”
離塵聞言，點了點頭。
“師傅慧眼，只是弟子領悟的還不夠深。”
曲歡伯心中暗暗驚歎：這才進入內景境界多久，就已經領悟了奇觀妙術。
此子天賦恐怖如斯。
“咳咳，你這話倒是不假。”
“‘日月同樽，乾坤相映’。
依爲師看來，你召喚出的奇觀，恐怕已經入了‘玄黃’階。”
“玄黃階的奇觀，所含大道直至世界本源。”
“縱觀古今，奇觀入‘玄黃’者，不足三十之數。”
“往往每逢大爭之世，纔會出現一位，無不是驚才絕豔之輩。”
“徒兒能入此列，也是天意使然。”
說到這裏，曲歡伯倒是覺得暢快了許多，罕見的舉起酒葫蘆，‘咕咚’‘咕咚’灌了三大口。
哈~
曲歡伯喝完就，抿了抿嘴脣，意猶未盡。
“不過嘛，玄黃階的奇觀，深奧無比，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
“好處是玄黃至理，天地本源，若能悟得其中，那可是跳出輪迴的大道。
但正因爲深奧，卻非尋常不可參悟，若是不得其法，嘿嘿，恐怕反而會誤入歧途~”
曲歡伯故意這般說，然後偷偷打量離塵的神色。
這時候離塵卻苦着臉搖了搖頭，他哪裏看不出曲歡伯在故意拿捏自己。
“師傅端得沒趣。”
“原本參悟奇觀妙術便已是不易，偏偏師傅還故意使弟子摸不清頭腦。”
“想來師尊乃酒道傳人，定有妙手可解弟子困局，卻偏偏在此拿捏。”
“好不爽利~”
離塵說完，打眼看向對方。
果然曲歡伯訕訕一笑，尷尬的從離塵頭上收回手掌。
沒想到一下子便被自己的徒弟識破，於是笑罵一聲，然後才道：
“咳咳，爲師這裏的確有一法可以使你更快參悟‘奇觀’妙術。”
說到這裏卻從腰間摘下葫蘆，然後在眼前晃了一晃。
直搖的裏面的酒水‘嘩啦’作響。
離塵見狀，如何猜不到曲歡伯的意思。
於是‘嘿嘿’一笑：“弟子，早就給師傅準備好了。”
說完一拍須臾葫蘆。
嘩啦~
一道琥珀酒線，像小河一般，懸浮在半空。
整個房間裏瀰漫着醇厚的酒香。
曲歡伯眼前一亮：“嘿嘿，乖徒兒，你可真是師傅肚中的酒蟲子。”
“這徒弟沒白收，沒白收。”
說完拔開自己的酒葫蘆，手指一引，琥珀酒湯便盡數鑽進自己的葫蘆中。
這些酒都是天祿靈猴剛剛釀成的仙猴兒酒。
當年在百果山上，二人發現了天祿靈猴的釀酒之地。
當時曲歡伯打賭輸給了離塵，所以二人一人一半平分了滿池子的仙猴兒酒。
可惜仙猴兒酒雖說不少，但總有喝完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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