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好不容易穿過擁擠的人羣,快要走到美食街的盡頭,身前的空間才變得空曠起來,他要有一些疲倦的伸展自己的腿腳腰肢。
他敲了敲自己的肩膀,不知爲什麼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酸脹,就好像剛剛鍛鍊完一樣。
他又揉了揉肩膀,這時他看見之前拿走石磨的小男孩在不遠處一閃而過,鑽進了一條小衚衕裏。
看着那條衚衕,沈燁的眼睛微眯。
就在他站在原地駐足的時候,身後的那些遊客好像就變多了許多,他們突然擠過來把沈燁擠着向前又走了好幾步,越來越接近那條小衚衕。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正常。
但是沈燁心中的警惕卻越發濃厚。
“滾!”
沈燁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他回頭看一下正擠着自己的那個胖子,開口罵道。
“哎喲,我不就擠了你一下嘛,怎麼罵人呢?”
胖子捏着娘娘腔,不滿的撇了沈燁一眼。
沈燁看着對方,頓時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不再看這個胖子,而是向不遠的那處小衚衕走去。
就在這時,沈燁感覺到自己背後好像有無數個目光盯着自己,正期待着自己走進衚衕。
沈燁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一下後方熙熙攘攘的人羣。
那些人走來走去,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沈燁的錯覺。
“哼!”
沈燁冷哼一聲,來到小衚衕前。
小衚衕看起來非常破舊,兩側青色的磚牆上佈滿了青苔,地面上的青石鋪就的石路也早已經破爛,有着不少坑坑窪窪的地方。
而在小衚衕盡頭有着一扇對開的木門,木門微微敞開,門兩側貼着早已經褪色的紅對聯,門口還掛着兩盞紅燈籠。
兩個燈籠上有着同樣的一個字:肉。
就簡簡單單一個字,沒有其他任何的修飾,好像在彰顯着這家小店對自己家食物的自信。
沈燁站在小衚衕口,思索一瞬,隨後邁步走向衚衕盡頭的那家小店。
他看着越來越近的店門,心中越發確定,這就是單位服務員口中所說的,有着瓦罐燻肉的那家小店。
隨着接近小店,沈燁已經能夠聞到有隱隱約約的肉香從門內向外飄散。
這種肉香很奇特,不像是任何一種牲畜家禽的味道,而且讓人聞到就忍不住地分泌唾液,心中升起想要喫的慾望。
甚至連胃都已經咕咕叫了起來,好像在期待食物的到來。
聞到這股奇異的肉香,沈燁的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
沈燁推開微微敞開的店門,一家古樸淡雅的小店出現在他眼前,門後是一方天井,天井中央種着一顆伸向天空的槐樹,槐樹中央位置有着一處樹洞,洞內供奉着一尊塑像。
塑像模樣奇特,似佛非佛,似仙非仙,不知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小店內異常恬靜,人置身其中不由得有種心安神寧的感覺。
槐樹四周擺着五六張桌子,但不知爲什麼卻空無一人,按常理來說,外面美食街上那麼多人,這裏的生意也應該很好纔對。
沈燁走到槐樹前,他看着寂靜的小店,開口問道。
“嘿!小夥子,這裏!”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小店屋子裏傳出,沈燁扭頭看去,發現屋子內有着一個紅木櫃臺,一個年邁的老者從櫃檯下探出頭,朝自己招了招手。
“……”
沈燁看着櫃檯後的老人,不知爲什麼心中升起一種沒來由的矛盾感,就好像這個老人的存在破壞了小店整體
他一步步靠近櫃檯,看清了老人的相貌。
對方帶着一個黑色的圓帽,幾根蒼白的頭髮從帽子的下沿露出,油膩蒼白的臉上滿是皺紋,一對渾濁的雙眼萎靡無神。
濃濃地暮氣縈繞在老人身上,讓人不免擔心老人下一秒就會去世。
看着眼前老人,沈燁心中的矛盾感越發明顯,可就在這這時一股肉香從小屋的廚房裏傳出,勾動着沈燁味蕾的同時,也壓下了他心中的異樣。
“小夥子,這店要關門了,你趕緊走吧!”
老人異常矮小,只比櫃檯高一點點,他看了一眼後面的廚房,朝沈燁擺了擺手。
“嗯?”
沈燁面露疑惑,剛剛自己還聞到了肉香,怎麼就說要關門了呢?
就當他要詢問的時候,小屋內廚房的門開合,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從中探出半個身子,他衝着老人吼道:
“老傢伙,你到底想不想做生意了?把客人一個一個往外幹,誰說店關門了!”
老人看着怒斥自己的壯漢,嘴脣微微蠕動,但沒有說什麼。
看着老人那懦弱的樣子,壯漢冷哼一聲,隨後他臉上堆滿笑容,看着沈燁道:“客人你坐下稍等一會,我們家雖然只有瓦罐燻肉這一種菜,但我保證,您嘗過之後肯定就不再想喫其他菜了!”
“哦!這麼有自信?”
沈燁面帶笑容,“那我就嚐嚐看,不好喫的話我可不付錢!”
“得嘞!”
壯漢笑嘻嘻的縮回廚房,不一會里面就傳出“噹噹噹”剁肉的聲音。
沈燁找了一張乾淨的桌子坐下,他看着眼前的槐樹慢慢出神。
而櫃檯後面的老人看了看沈燁,又看了看廚房,他嘆了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
噹噹噹!
連續不斷的剁肉聲戛然而止,等沈燁回過神來,一個深棕色的瓦罐已經擺到坐上。
瓦罐旁邊還放着一堆碗筷,壯漢站在桌邊,他搓着手,笑嘻嘻地看着沈燁。
“客人,你慢用!”
“好!”
沈燁笑着迴應,他掀開瓦罐的蓋子,霎那間比之前聞到的肉味濃郁數倍的香味爆發。
嗅着無法以語言描述的肉香,沈燁忍不住一臉享受的閉上雙眼。
他看向瓦罐內,黃澄澄略帶焦痕的肉片煥發着油光,看起來極其誘人。
一旁,壯漢看着沈燁被肉片吸引的表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轉身正欲離開,但沈燁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這東西我還是第一次喫,害怕浪費了美食,不如廚師你來喫第一口。”
壯漢身體一僵,他轉過頭,發現沈燁面帶笑意,把筷子遞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