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玉氣得差點昏厥過去,嘴脣都咬出了血。

    “你!鍾秀桃你個賤……”

    趙慧茵假裝好人:“哎呀,大嫂二嫂,莫要吵了,都是自家人,讓人看了鬧笑話。”隨即笑盈盈地看向張翠玉,“大嫂呀,他大伯去世多年,你若實在耐不住寂寞,想要找個伴兒,咱們也不是不支持。大楚倒是沒那些個老規矩,男人死了再嫁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只不過呢……”

    她一臉爲難的表情:“只不過這苗家的房子和鋪子,總不能落到別人手裏吧。大嫂你若是想再嫁,房子和鋪子,那得交到苗家人手裏纔行,可不能由着你悄悄賣了,拿苗家的錢去和別的男人過,自古沒這個道理。”

    苗青氣得嘴脣都發青:“我就是苗家人!房子鋪子,是我賣的,我願意賣。”

    趙慧茵捂着嘴笑了聲:“哎呦,青哥兒,你還小,不懂這些。你娘要真改嫁,你作爲苗家人,是不能跟着你娘去別人家過的,必須在苗家長大,由我們家和你二叔家把你養大。”

    苗蘭直奔到鍾秀桃跟前,撲通一聲,一個滑跪,兩手抱住她的腿:“二嬸,二嬸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我沒看見,真的什麼都沒看見,求你放過我們吧,求你不要讓人來殺我,嗚嗚嗚嗚……”

    她暗自掐了把大腿根的嫩肉,疼得頓時眼淚滾了出來,“嗚嗚嗚……二嬸,我真的沒有看見你和西街王屠夫睡在一起,還有……”

    她咬着脣,哭得梨花帶雨,柔弱又無辜地看向苗紅。

    “堂妹,我……我也沒有看見你和李秀才在乞巧節去廟裏的事。我只是心疼你,大堂姐最是心軟了,怕你被騙啊,你還小,才十三歲,葵水都還沒來呢,不宜過早與男子同房……我聽老一輩人說,葵水還沒來,與男子做了那樣的事很傷身體的。”

    接着她又看向趙慧茵,直把趙慧茵看得一哆嗦。

    她轉臉看向苗榮祖:“三……三叔,你不用懷疑凡弟不是咱們苗家人。我想三嬸和趙家溝的趙鐵柱應該是清白的,畢竟他們只是以前好過,現在肯定斷了。雖然三嬸經常回趙家溝,每次回去都住上好幾天,但三嬸應該不會像二嬸一樣……”

    含淚說完,她便以頭撞地,咚咚咚對着鍾秀桃猛的磕頭。

    她一邊用力磕頭,一邊哆嗦着哭道:“二嬸,二嬸,二嬸求你放過我,求求你了!我膽小怕死,求你放過我吧,我都發了毒誓,絕不會把你和王屠夫的事說出去的,我們一家人悄悄離開安寧城,絕不會對外說出去的。可二嬸你爲什麼不肯放過我們啊,你爲什麼一定要我死!啊!!!”

    她慘叫一聲,大哭一聲,兩眼一閉,暈倒在了地上。

    轟——

    苗蘭的話,如一道滾滾響雷,轟隆一聲炸開。

    在場的人,全都被雷劈傻了。

    “蘭兒啊!”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張翠玉,她哭着上前抱住苗蘭,眼淚直流,“蘭兒,蘭兒你醒醒啊,蘭兒啊——”

    張翠玉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大姐!”

    “大姐!”

    苗薇和苗青,兩人齊齊哭着跪下去抱住苗蘭和張翠玉。

    苗紅氣得渾身發抖,雙目赤紅,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

    她氣得大叫:“啊!!!苗蘭我要掐死你!”

    鍾秀桃回過神後,氣得上前一把拽開苗薇,伸手便要打苗蘭,燕昭使了個眼色,張惲立即上前抓住鍾秀桃的手腕。

    “你是誰啊!”鍾秀咬牙切齒,氣得吊梢眉都快衝上天了,“滾開,這是我們苗家人自己的事,你一個路人管不着!關你孃的屁事!”

    燕昭冷聲對聶羽道:“去把縣令叫來,就說這裏發生了命案。”

    聶羽抱拳:“是,主子。”

    說罷,他轉身便朝縣衙走去。

    燕昭蹲下身去,查看了一番苗蘭的傷,見她眼皮微顫,嘴角不禁扯了下。

    這丫頭方纔掐大腿時,他可是看見了的。

    好一個反應機敏的小狐狸。

    確定苗蘭沒事,他便站了起來,退到一邊繼續清冷沉默地站着看戲。

    衆人看着昏迷不醒的苗蘭,只見她額頭左邊磕得血都流出來了,而右邊的傷口剛結痂,還沒好完。

    有人道:“看這情況,苗家蘭丫頭說的話,八成是真的。”

    另一人道:“什麼八成,九成是真的。你看苗家蘭丫頭,怕得跟見了鬼一般,不要命的磕頭。”

    “我賭一顆瓜子,十成是真的。”

    鍾秀桃回身便罵:“真你孃的狗屁!”

    賭瓜子那人手一伸:“哎呀你們看,她急了急了。我再加註兩顆瓜子,這婆娘紅杏出牆鐵板釘釘的事。”

    “肯定是真的,這苗家老二媳婦兒,平日裏就妖妖嬈嬈,騷裏騷氣的。”

    “對,我看到她好多次和西街王屠夫眉來眼去的。”

    “就是,我看她每次去西街王屠夫那裏買肉,都穿得那叫一個豔,走路一扭一晃的,要說沒點什麼,我可不信。”

    “苗家老三的小兒子……我看和苗老三長得確實不大像。”

    “是呀,你別說,還真像趙家溝的趙鐵柱,他進城賣柴火時,我見過,苗老三那小兒,和趙鐵柱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流言蜚語如潮水般灌入苗榮耀和苗榮祖兩兄弟耳中,這一刻苗榮耀已經氣紅了眼。

    他雖然可以去青樓嫖娼,但鍾秀桃身爲他的媳婦,是絕對不能給他戴綠帽子的。

    此時他都顧不得跟張翠玉爭房子鋪子了,滿腦子都是鍾秀桃和王屠夫睡覺的畫面,以及旁人的恥笑聲。

    苗榮祖也氣得不輕,胸腔起起伏伏。

    “你個賤人!老子打死你!”苗榮耀掄圓了胳膊,揮手一巴掌扇在鍾秀桃臉上,將她打得直接摔倒在地。

    “趙慧茵,老子要打死你!”苗榮祖也吼道。

    “啊!苗榮耀,你竟然敢打我!”鍾秀桃爬起來就想還手,苗榮耀伸出一腿,將她踹翻在地,騎到她身上抓着她頭髮狂扇耳光。

    “苗榮祖你個王八蛋,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不成?”趙慧茵人靈活,早跑遠了,邊跑邊反駁。

    苗榮耀打鐘秀桃,苗榮祖追着罵趙慧茵。

    鍾秀桃想還手,卻被壓在地上打,趙慧茵跑得氣喘吁吁,邊跑邊還口。

    場面一度混亂。

    “爹,別打了!別打娘了!”苗紅哭着上前抱住苗榮耀的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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