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的夜晚,帶着墨鏡的銀髮少年帶着小學生到處閒逛。

    【23:27】

    五條悟先是帶她去附近的公園,康娜走路的腳步聲都變得輕快。

    來了來了!是要帶她去打洞穴中的哥布林了!

    龍族體內喜好戰鬥的基因蠢蠢欲動,她還從來沒有和人類一起並肩作戰過,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結果五條悟只是單純的帶她……逛公園。

    “哇,這個蘑菇昨天還沒有的,因爲今天下雨,就突然冒出來一堆了。”五條悟反而跟新奇的小學生一樣蹲下來,感嘆大自然的神奇,低頭看草坪上的白蘑菇。

    康娜也跟着他一起蹲下來,注視綠草坪上平平無奇的白蘑菇。

    沉默兩秒。

    “嗷。”康娜一口把“大自然的神奇傑作”給吃了。

    “……”

    五條悟轉頭,幽幽道:“白天那頓你還沒喫飽啊?”

    康娜拍拍自己肚子,感受一下,實話實說:“不餓。”

    但是沒喫飽。

    【23:47】

    深夜便利店。

    “巧克力夢龍捲一份,榛子蛋糕一份,草莓慕斯一份,藍莓冰淇淋一個,塑料袋一個。”店員打包好後將袋子遞給小小的康娜,因爲看她可愛,嘴上笑着提醒,“冰淇淋最好留到明天喫,要不然會肚子疼。小朋友這麼晚喫這麼多甜品,也記得要刷牙,要不然會蛀牙哦。”

    康娜十分迷茫的接過裝了一堆甜品的塑料袋。

    五條悟彎腰拿走她手中的塑料袋,當着店員的面,首當其中拿出冰淇淋,撕開包裝,一個人自顧自吃了起來。

    店員:……

    居然是大的那個想喫嗎!

    康娜水汪汪的藍色大眼睛十分迷茫看自顧自喫冰淇淋的五條悟。

    店員:……

    這個哥哥怎麼當的!起碼把東西分給妹妹一點啊!沒看到她也想喫嗎!而且都這麼晚了,居然還帶小孩子出去亂逛!

    店員腦中頭腦風暴,都已經腦補到重男輕女、家暴、人販子等一系列理由。

    看着銀髮少年大晚上帶着這麼可愛的小學生出來亂逛,並且還戴黑色墨鏡,店員越來越覺得他形跡可疑。

    五條悟:“關東煮和自熱櫃裏的麪包都給我打包起來,在店裏剩下一半就好。”

    康娜知道是給自己的,開心道:“我全都要!”她從來沒喫過這些東西,十分好奇味道,一定要喫好幾個!

    “不可以。”五條悟拒絕康娜後,對店員說,“如果東西只剩最後一份,就不需要給我了。”

    經常在深夜時間點值班的店員已經明白他的用意,已經消除心中所有對他不好的猜測,快速打包好東西后,笑道:“多謝惠顧。”

    看來銀髮少年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

    店員想道。

    【23:52】

    五條悟舔着手中的冰淇淋,和手上拎着一堆東西滿載而歸的康娜離開深夜便利店。

    五條悟:“知道爲什麼要留一半嗎?”

    康娜:“錢不夠。”

    她一個人獨自流浪的時候想要拿東西喫,都被對方說到關於“錢”的話題,她沒有,所以才餓了很久。

    五條悟:“……”

    還是第一次被人懷疑在金錢方面有壓力。

    “看到對面的大樓了嗎?每扇亮着的燈都代表裏面有人在工作。他們肚子餓的時候,基本都會來這種深夜便利店買關東煮或者自熱櫃裏的麪包喫。如果我們都買完了,他們就沒有東西吃了。人類是羣居動物,需要在這種方面爲對方考慮。”

    康娜一口吞下一個豆沙包,保持臉塞成松鼠的樣子,呆呆看他。

    “以上,都是之前別人教給我的。”五條悟屬於“聽是聽了,懂也懂了,就是不做”的類型,但這跟他在小孩子面前裝成熟沒有矛盾,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也快到了。”

    他把手機放在康娜面前,“現在是2009年12月1日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

    話音剛落,秒針跳動。

    “現在是2009年12月2日早上零點零分。”

    只是前面的日期跳動了一下,康娜眼睜睜看到手機上的數字變成“0”。

    真相只有一個。

    康娜擡頭,從自己角度理解:“魔法?”

    “沒有哦,很平常,對我們來說是每天都要經歷的事。康娜,就是剛剛短短的一瞬間,就是‘昨天’和‘今天’的交界線,我們已經到了第二天了。但對你們龍族來說應該沒有任何一點關於時間的概念吧?”

    他說:“但如果你真的想要和人類一起生活下去的話,你的生活習慣需要做出改變。”

    通宵一天,兩人到家後,五條悟身爲房子主人反而如同做賊心虛的小聲道:“今天晚上的事記得保密。我之前帶惠去祓除咒靈,結果不小心連着三天都在通宵,津美紀當時超難得的生氣了。”

    康娜很用力的點頭,然後和五條悟一起像是做賊一樣,各自偷偷摸摸回房間。

    康娜回去看到津美紀安穩的躺在被窩裏,完全不知道她剛剛已經出去一趟還已經回來了。康娜小心的爬上牀,津美紀突然動了一下,嚇得康娜一激靈,手腳僵住,完全不敢動。

    半晌,感覺津美紀沒有再動,康娜才又慢吞吞爬回被窩。

    她剛躺進被窩裏,津美紀又翻了一個身。

    康娜立馬緊張的閉眼裝睡。

    結果津美紀只是迷迷糊糊間抱住了她,康娜感受到人類溫暖的懷抱後,張開自己的白色小翅膀,白色的羽翼輕輕蓋在津美紀身上,她也用自己的翅膀擁抱了津美紀。

    第二天一大早,康娜還在熟睡期間,五條悟領着伏黑姐弟出去,用最快的速度買了一棟合適的新房子。

    除了買房手續複雜一些,五條悟就在新房子的泳池大小上糾結過。

    售樓員介紹泳池一堆花裏胡哨的功能,比如會發光、自動換水清潔,五條悟只表示:“泳池不夠大”。

    售樓員覺得覺得這個戴墨鏡的大少爺就是在雞蛋裏挑骨頭,“先生,這個泳池大小都就算容納幾百人也不會有擁擠感,請問你的派對規模是多大呢?”

    五條悟一本正經道:“一個,這個泳池就是專門給一個小學生用的。”

    售樓員:“……”很好,就是專門來挑事的。

    “算了,不要泳池。”五條悟說,“大點的院子總有吧。”

    五條悟最後選下的新房子,花園和院子特別的大,樓層六層,自帶家用電梯。

    小孩子基本都對錢沒什麼概念。伏黑姐弟雖然早當家,在父母失蹤後,兩人也跟錢較勁過,但是對房價完全沒有了解過。況且五條悟選的地段有些偏,再加上五條悟到新房子“馬馬虎虎,差不多,應該夠用”的評價,他們都沒覺得沒什麼不對。

    康娜對新房子的最喜歡的是院子。過去之後忍不住跑來跑去,五條悟叫住她,康娜回頭,看到五條悟穿着休閒裝,挽起袖子,對她說:“現在變回龍的樣子怎麼樣?”

    因爲之前變成龍型犯錯,康娜顯得有些躊躇,五條悟笑着對她說:“沒事,我已經佈下帳,普通人看不見你的樣子,你也碰不到房子。”

    “帳”是咒術的一種,可以分割空間,阻擋視覺聽覺。

    有五條悟保證,康娜才變回了龍的模樣。

    其實一直用人類的模樣,畢竟不是最原本的自己,感覺就像是皮套演員一樣,會稍微有點不舒服。但任何生物都不會喜歡在最放鬆的洗澡時間要忍受這種不舒服。

    五條悟手中拿着水管,像是洗車一樣往她身上衝,一邊幫她沖澡,他一邊說:“想變回龍可以隨時跟我說,有帳就不會有太大問題。等惠哪天也會用帳了,你叫他也行。”

    “好!”康娜十分開心的應了。

    變回原始的樣子被水衝着,果然還是用魔法轉化成的人形洗澡有區別。今天陽光正好,水衝過的地方被太陽照下來,心中暖意油然升起,舒服得想睡覺。

    陽光之下,她身上銀白色的毛茸茸被陽光照得晶瑩剔亮。

    伏黑惠看到變成龍型的康娜,現在已經開心到白色尾巴不停上下晃動拍打地面。

    他又低頭看自己身邊也在不停晃尾巴的玉犬。

    “……”

    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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