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顏,池意:“......”

    眨巴眨巴眼?

    沈恪言顯然也愣住了,直到張珏後知後覺喊了聲“卡”才反應過來伸手拍了拍池意的腦袋。

    看出他眼神裏明顯的“還打算親多久”,池意瞬間回神,手忙腳亂地從他身上起來:“抱歉抱歉,沈......”

    “噓!”

    道歉道了一半被沈恪言伸手攬進了懷裏,剛剛起身又伏到在沈恪言身上,鼻息之間瞬時盈滿淡淡的味道,池意眨了眨眼,心跳不知怎麼的就凌亂起來。

    不自覺嚥了個口水,池意訥訥:“沈......”

    “好了,快起來吧,大家不會笑話你的。”

    沈恪言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池意凌亂的心跳也漸漸歸位。

    他怎麼忘了,他們現在是戀人,哪有戀人不小心接吻之後第一反應是道歉的?

    不愧是影帝啊,池意想,這麼慌亂的情況下都能顧全大局。

    “很棒”張珏適時走上前來,語義含笑:“恪言不用說了,小池前面的情緒變化和細節都很到位,最後一點窒息反應的也很真實,最後那個吻......”

    “其實我挺願意直接用這條的,”張珏繼續說:“最後那個吻雖然是場意外但是跟後面拂淵的反應聯繫起來也算適配,而且如果留下的話也算是給拂淵染上點俗世的味道,可惜了。”

    可惜爲了池意,沈恪言絕對不會同意用這條。

    “再補一條吧,”沈恪言如他所料開口:“剛纔那條我後面反應崩人設了,再來一次也沒有意外的效果。”

    “行,”張珏也不是非用這條:“那你們緩一緩,我們繼續拍。”

    沈恪言點頭。

    “小池覺得呢?”張珏這才反應過來池意一直沒說話,還以爲他累了:“拍了一天困了吧?再補最後一條就可以去休息了。”

    池意從莫名其妙的情緒中走出來,朝張珏笑了笑:“好,謝謝導演,我一定努力演好!”

    ————

    第二天上午沒有池意的戲份,他照例還是九點到達片場看沈恪言演戲。

    今天要拍的是拂淵黑化的戲份,也是男二號最後一場,池意坐在導演身後,看着監視器裏的畫面。

    沈恪言情緒一如既往的到位,不管是瀕臨入魔時的痛苦還是回憶起衆人背叛和清茗因自己慘死時的掙扎都表現得淋漓盡致,睜開眼的一瞬,即使妝發沒有任何變化,也能讓人明顯感受到他身上氣質的不同。

    不再是當初的清正不羈,眼神裏更多的是不屑,對所有人對整個世界的不屑,剛剛變得有人情味的拂淵又回到冷酷無情,對世間萬物的不在意更甚從前。

    看到沈恪言微垂的右手,池意皺了皺眉。

    但是正在拍攝過程中,導演沒說停戲就要演下去,池意只能忍住心中的怪異繼續看下去,監視器裏沈恪言已經恢復如常,彷彿剛剛的顫抖都是池意的幻覺。

    男二號王樂是圈內有名的老戲骨,演技自然不用擔心,這場戲毫無意外地一次過。

    “王老師殺青快樂!”

    “張老師辛苦了。”

    場務將準備好的花送到王樂手中,池意也跟着張珏走到人羣中送上自己的祝福。

    “謝謝大家!”王樂爽朗一笑看向張珏:“辛苦什麼的,這算得上是我最輕鬆的一場殺青戲了,辛苦的是小沈纔是。”

    王樂拍了拍沈恪言的右肩:“不愧是拿了影帝大滿貫的人,跟你對戲真是太舒服了!”

    “前輩過獎了,”沈恪言輕笑:“這場戲能這麼順利多虧了前輩。”

    “謙虛了啊,”王樂笑開,轉身繼續跟張珏說話:“要不說他們都羨慕老張你的運氣呢!”

    王樂將近三十年的戲齡,出道以來拍了二十多部作品,和不少知名導演都合作過,關係也非同一般,所以跟張珏開起玩笑來沒什麼顧忌。

    “什麼運氣,我這是有眼光好嗎?”張珏不滿:“那幾個老傢伙又在背後編排我,我回頭棋盤上可得殺回去。”

    “這次我是沒時間了,等你這邊結束我們約個日子聚一下?”

    “這有什麼不行的,”張珏豪爽應下:“就當是還你一個正式的殺青宴!”

    原本張珏是計劃好了給王樂開殺青宴的,但是王樂臨時定了通告晚上就要去趕飛機只能作罷,張珏看向池意和沈恪言:“那恪言就先去卸妝吧,待會兒沒你的戲份了可以休息一下,小池想繼續觀摩的話就再看一看,待會兒有場大羣戲,也有前輩在你可以學習一下。”

    沈恪言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池意看着他的背影回覆張珏:“好,謝謝導演。”

    羣戲和張珏說的一樣精彩,前輩的表演也很到位,但是看着監視器裏聲勢浩大的場面,池意突然有點恍惚,沈恪言忍不住顫抖的右手一直在他腦海揮散不去,還有沈恪言說多虧王樂前輩那場戲才能順利進行,如果他沒看錯,沈恪言表情最痛苦的時候,王樂好像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糾結了很久,池意還是起身離開了片場。

    沈恪言的休息室在片場最西側,在劇組這幾天池意走了很多遍,第一次覺得這條路有點漫長,好不容易走到門口,他看着半掩的門卻又開始猶豫。

    池意咬脣,只恨自己口袋裏沒裝上一枚硬幣,導致自己只能站在門口糾結。

    “誰在外面?”

    沈恪言很快發現外面有人,將燃着的煙按進菸灰缸裏揚聲道:“可以進。”

    好歹也算是朋友吧?池意深呼了口氣自我安慰着,輕輕推開了休息室的門:“沈老師,是我。”

    沈恪言正慵懶地坐在椅子上,面色如常一點看不出有沒有受傷的樣子,顯得他的關心有點奇怪。

    “怎麼了?”見他表情不好沈恪言皺眉,按理說劇組不會有人欺負池意,那就只能是:“張導罵你了?”

    “沒有沒有,我上午又沒戲張導罵我做什麼。”池意搖頭,眼神落在他的右手:“我剛剛看你拍戲過程中好像有點不對勁,是手受傷了嗎?”

    那麼細微的變化,連張珏都發現他的異常,沈恪言心中微動,語氣卻如常:“爲了進入情緒用力過猛了,沒什麼事。”

    “不信你檢查一下?”

    沈恪言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坦然地對上池意的視線:“握拳的時候是用力了些,現在都沒什麼印記了。”

    池意還真的接過沈恪言的手前後翻了翻,見除了掌心處還帶着淺紅色的月牙印確實沒有任何傷口才鬆了口氣:“還說我演戲太投入,我看沈老師纔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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