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中樞一木匠 >第八十六章 石室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今曰本部院爲朝廷與爾等一決死戰,雖死無憾。自然不會束手待斃,當與葉先生拼至最後。”嶽肅說着,衝葉先生一抱拳,又道:“先生不是擔心本部院的人馬趕回來麼,就快將真相告知本部院,咱們也好動手。”

    “正有此意。”葉先生輕笑一聲,說道:“這裏的黃金,說是張家的祖產,純屬是胡說八道。這宅院、這祠堂,原本是明初天下首富沈萬三的。沈萬三和朱洪武對修南京,財力之雄厚,放眼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只惜財力過大,受人忌憚,家產全被朱洪武查抄,他與他的幾個兒子充軍雲南,客死他鄉。沈萬三能成爲天下首富,才智不可謂不高,自己的結局似乎已有預見,未免族人全部被殺,暗中讓最小的兒子來到了河南偃師,並在此買房置地,過起常人的生活。這座祠堂,就是沈萬三充軍之前建的,祠堂內的機關,也是沈萬三請高手匠人設計,並在裏面埋藏了大量的財寶。不過沈萬三不想讓他的後代,輕易得到先人傳下來的財富,所以特地製作了一副機關圖,也就是那幅仕女圖,只有破解這幅仕女圖,才能打開機關,得到寶藏。這件事本來極爲隱祕,甚至連朱洪武都被瞞過,沈家族人在此改頭換姓,過上安逸的生活。若干年後,這個祕密竟一個人知道,這個人便是張國柱的祖先張玉釗。張玉釗靠着巧取豪奪,霸佔了沈家產業,並將沈家遺留下的些許族人全部殺光。從此,沈家祖產就改頭換面變爲張家祖產,即便交待後人,也是自稱是自家的祖業。張家後人始終在研究這份機關圖,但沒有一個人能解開,而沈家祖產的祕密,似乎就此掩蓋。不過誰也沒有想到,沈家的後人並沒有全部死光,還有一個女孩,把這個祕密透露出去,她告訴的這個人,就是我家主人的先人。爲了謀取沈萬三留下的財富,我們一直都在處心積慮,想着辦法,無奈張家代代有人爲官,那機關圖又藏的隱祕,實在沒有機會。在幾年前,有一個美貌少女嫁給了張國柱,併爲他生下一個兒子,取得了他的信任。前不久,她發現張國柱將機關圖借給了司馬晨,目的是想借司馬晨的才智,找出仕女圖的祕密。這等機會,我們自然是不會放過,我的人潛入縣衙,偷盜仕女圖,結果撞到了司馬晨,只能下手將他弄死,咬他的那條蛇,就是我的人放的。誰曾想,張國柱借給司馬晨那張圖,其實是臨摹的,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好在沒過過久,她又有了新的發現,發現真圖所在,又偷配了張國柱的鑰匙,在她將圖掉包取走之時,萬沒想到大人會黃雀在後,你的人將她的肋骨打斷,搶走了仕女圖。我們原本沒打算除掉張國柱,可這傢伙滑的很,假的仕女圖被他一眼認出,並猜測出是被她偷走的,她這才和手下人施暗手幹掉了張國柱。她就是張國柱的妻子米君,她的真正身份,其實是我的主人之一。她與我聯手,借張氏族人之手,阻攔官軍,也都在情理之中了。”

    說完這番話,葉先生望了嶽肅一眼,又道:“嶽大人,您還想知道些什麼呢?”

    “啪!啪!啪!”嶽肅連擊三下手掌,說道:“精彩,實在是精彩,斬龍幫果然是藏龍臥虎,嶽某低估你們了。”說着,嶽肅將左手伸出,邊上的鐵虯連忙將尚方寶劍遞過,嶽肅接過劍來,“嗆”地一聲,抽出寶劍,將劍高高舉起,大聲說道:“既然一切的真相,葉先生都告訴嶽某了,那本部院也不再拖延時間,你我就一決死戰吧!”

    他的話一說完,身前的護軍拉開架勢,葉先生和他的手下也都亮出兵器,眼看下大戰一觸即發。可就在此時,又聽嶽肅大喝一聲,“來人啊!”

    但這一嗓子落定,周邊的房舍後,涌出近百人長槍手來,房頂之上,又突兀地冒出近百弓箭手。別看只有兩百人,但這一百弓箭手,居高臨下,足抵的上幾百人。

    看到周邊有官軍衝去,葉先生大喫一驚,他的手下們也有些驚慌失措。別說是他們了,就連嶽肅身邊的鐵虯、楊奕山等人,都在納悶,院子裏的兵馬不是全走了麼,這些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所有都在喫驚,只有兩個人,顯得從容自若,這便是嶽肅和熊廷弼。嶽肅笑呵呵地說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葉先生沒有低估嶽某,嶽某自然不會低估葉先生。真正的決戰之地,本部院早已選擇好了,便是這祠堂大院。”

    “你……”葉先生的眼睛睜得老圓,驚異地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會來祠堂的。”

    “兵法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在我的身邊,有一位用兵行家,是他告訴我,先前的那個誘敵之計,太過明顯,稍有腦子的人,就不會中計。而這個口袋,纔是先生預見不到的。”說着,嶽肅轉頭看向身邊的熊廷弼,又道:“熊大人果然高明,這一招連環計終於釣到了大魚,還解開了許多我一直都查不出的隱情。”

    “大人過獎了,這不過是廷弼應該做的。”熊廷弼謙遜地道。

    被居高臨下的弓箭手包圍,這和宣判死刑沒有什麼區別,葉先生將銀牙一咬,說道:“嶽大人,今曰你棋高一着,在下佩服,但論人數,還是我的人多,勝負未必就分。來吧!咱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看最後鹿死誰手?”葉先生將摺扇一擺,看架勢,立刻就要下令攻擊。

    “先生莫要心急,本部院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先生。先生已經告訴了肅這麼多事情,作爲禮尚往來,肅也該將此事告訴先生纔是。”嶽肅淡淡地說道。

    “哦?什麼事?”葉先生不解地問道。

    “本部院想要告訴先生的是,不管這裏沈萬三的祖產也好,還是張家的祖產也罷,先生都被騙了。你看大廳兩側的那兩個大坑,本部院已經讓人從地下挖通,就差將這大廳挖塌了。除了石頭、泥土,下面什麼也沒有,試問這個寶藏還能藏在哪裏?爲了引誘先生上鉤,本部院纔不得已出去造謠,說挖出金子,以便灑下香餌釣金鰲。哈哈哈哈……”嶽肅長笑一聲,又大聲說道:“爲了等先生到來,我還特地讓人順便在兩側房後挖了暗道,埋伏人馬,好和先生一決死戰。先生想要金子,那是一兩也沒有,想要嶽某的項上人頭,那就放馬過來吧。列陣!放箭!”

    隨着嶽肅最後兩聲喊喝,房上的弓箭手是立馬射箭,雨點般的羽箭傾瀉而下,眨眼間便是一連串的慘叫聲。護在臺階下的護軍,那是訓練有素,一聽列陣,將盾牌朝前一頂,後一排的長槍兵將長槍順着盾牌的縫隙透出。

    兩側的近百名長槍兵,一字排開,端着長槍緩步向前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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