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中樞一木匠 >第三十二章 風化罪
    燕京城,雲南道御史彭德的府邸,今天晚上來了一位客人。

    客人到府之後,送進去一封信,彭德將信展開,只看了眼落款,就匆匆地出來迎接。結果客人並沒有進府,只叫彭德按照信上的吩咐行事,又將人從馬車上搬下六口箱子,然後便揚長而去。

    彭德回去,仔細地信看了一遍,看完之後,他取出兩口箱子,分別送給自己的同事,貴州道御史與四川道御史。

    十三道御史在全國各地都有辦事處,在京城也有,歸屬京師的這三道御史,在第二天一早,便分別上了摺子,幹了一件大事,彈劾刑部尚書嶽肅。

    這三位彈劾嶽肅的罪名是,玷污郡主沐天嬌的清白,內容大致也差不多,基本上都是說郡主是孀婦,然而卻住在嶽大人的後宅,是怎麼個情況,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清不楚的勾當,我大明是禮儀之邦,以聖賢之禮教化萬民,你身爲刑部尚書,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嗎,爲什麼還明知故犯,你的書莫不是讀狗肚子裏了,這叫郡主曰後怎麼辦,豈不是要被世人罵成不潔之人。

    最爲無厘頭的是,這三位在奏摺後面,還補充了一番話,內容大概是這樣的。你嶽肅是罪魁禍首,現在玷污了郡主的名聲,是不是要負點責任。我們官卑職小,管不了你,但是天子聖明,定會明察秋毫,皇上,您來看着辦吧,要怎麼處置嶽肅。

    這三份奏摺送交內閣的曰期,是方從哲到京的第二天,也是方閣老上班的第一天,正好這天方閣老也遞了摺子參嶽肅。這或許是個巧合,然而更爲巧合的是,方閣老參嶽肅的罪名,竟然和這三位是同出一轍,也是玷污人家清白。

    唯一的不同點是,對象的名字不一樣,方從哲在奏摺上提到的名字是李瓊盈。人家還是未婚的大姑娘,和你嶽肅東奔西跑,天天住在你的後宅,這是怎麼個情況,你們兩個有沒有苟且之事,就算你嶽肅說你們兩個清白的,那有人信嗎?你讓人家大姑娘怎麼辦,曰後還嫁不嫁人了?我大明是禮儀之邦,以聖賢之禮教化萬民,你身爲太子太傅,乃東宮三師,將來還要教育太子,難道到時就這麼教育嗎?不管怎麼樣,你現在得做出一個交待,我方從哲眼裏一向不容沙子,絕不與你這等不知禮數的人爲伍。皇上,您看着辦吧,要是不懲治嶽肅,仍叫嶽肅胡作非爲,污人清譽,我現在就捲包袱捲走人,不幹了。

    四份摺子送到司禮監,魏公公一過目,心裏這個氣呀,一個勁地破口大罵,你們這哪是參嶽肅,分明是讓皇上下旨賜婚,幫他討媳婦麼。你方從哲果然跟李家有關係,爲了討好李家,達成李家與嶽肅的婚事,竟然爲老不尊,連這種事也乾的出來,你還要不要臉。它媽的,你們三個御史,拿了黔國公多少好處,要把他家那個寡婦送給嶽肅。你沐啓元臉皮也夠厚的了,怕女兒守寡寂寞,自己又不好意思提親,就勾結御史,想出這麼個損主意,請皇上下旨,逼他倆奉旨成婚,到時是不是還想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魏忠賢在司禮監氣的是直跳腳,因爲奏摺上提到的這兩家可都是有份量的強援。黔國公那不必說,朝廷一等一的勳貴,手握重兵,世代鎮守一方,比那些空頭爵爺不知要厲害多少倍。李家也不是善茬,有錢不說,還喫遍黑白兩道。有這兩家和嶽肅聯姻,這嶽肅的勢力不更大,將來想要扳倒,談何容易。

    可氣歸氣,卻也沒有辦法,自己阻止不了啊。隱瞞不呈給皇上,還沒那個膽子,三個御史的奏摺是小,方從哲是內閣大臣,天天上朝,能見到皇上,到時在金殿上跟皇上一開口,事情更不好弄。

    沒轍,還得呈給皇上。

    魏公公把四份奏摺揣上,趕往養心殿,正好這時候,嶽肅已經陪皇上幹完活走了。魏忠賢在門外請安,皇上準了,便走了進來。

    “魏卿,今天有什麼事呀?”

    “皇上,是有人蔘嶽大人。”魏公公走到朱木匠身前,小聲地說道。

    但凡參嶽肅的,朱木匠都會過問,“又是什麼罪名呀?”

    “回皇上,是風化問題。”魏公公說道。

    “風化問題?”聽到這個罪名,朱木匠先是一愣,隨後笑了,“有趣、有趣……怎麼寫的,給朕念念。”

    要是別的罪名,朱木匠估計連聽都不會聽,直接告訴留中,魏公公也是希望這樣。可皇上似乎被風化罪名提起了興趣,想要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陛下。”魏忠賢估計皇上在聽完之後,肯定會看一眼,他可不敢隱瞞,當下一五一十地將四份奏摺先後唸了一遍。

    朱木匠聽罷,又笑了起來,“真有意思,沒想到嶽卿不僅斷案如神,木工出色,還會勾搭婦女。來,呈給朕瞧瞧。”

    魏忠賢連忙將奏摺呈給皇上,朱木匠掀開兩份,大致瞧了一下,又笑了。“這嶽愛卿,做什麼事都光明正大,連科場作弊也不隱瞞,怎麼偏偏在這事上落下詬病,還人贓並獲。這些人讓朕來定奪,朕怎麼定奪呀?魏卿,你說應該怎麼處置比較妥當?”

    這話讓魏忠賢怎麼說呀,總不能說讓皇上以風化罪,將嶽肅革職吧,這麼說,皇上也不能幹呀。不過,也不能遂了這幫傢伙的意,從自己嘴裏說出,讓皇上下旨賜婚吧。

    猶豫一下,魏公公終於想到一個不錯的說辭,故作爲難地道:“陛下,老奴身爲內官,對這等事也不太清楚,讓老奴想主意,這不是……”

    “對、對……”朱木匠又笑了起來,拍了拍額頭,說道:“瞧朕都有些糊塗了,這等事怎麼問起你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摺子先留到朕這,容朕想出一個妥善的處理之策,再給你批覆。”

    “是,陛下。老奴告退。”魏忠賢說完,躬身退了出去。

    出得養心殿,朝司禮監走時,一路上那是咬牙切齒,仍在不停地咒罵。

    養心殿內的朱木匠,又將這四份摺子拿了起來,在桌子上敲打幾下,心中暗想,“這事該怎麼辦呢?沐天嬌和那位李姓姑娘的清白也不能讓嶽肅就這麼白白玷污,就像摺子上說的,怎麼也得給人家一個交待呀,否則傳揚出去,還叫她們怎麼見人?”

    想了半天,朱木匠也沒想出個特別好的法子,腦子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一個人來。“皇后一向聰明過人,上次處理嶽卿的那個主意,就是她想出來的。她還是女人,一定對女人的事,比較清楚。這等事,找她問問,估計一定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別看朱木匠聰明,但在男女之事這方面,其實智商很低。皇上麼,所有的女人都得圍着他轉,一輩子都不用去考慮泡妞的問題,也不用去考慮女人心裏想什麼,更不會去在乎身邊的女人是否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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