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中樞一木匠 >第七十六章 飛狐口
    直隸廣昌縣。明時的廣昌縣,即是現在河北的淶源縣,在古時還有一個別名,叫作飛狐縣。

    之所以得名,全是因爲距離太行八陘中的飛狐口較近。

    這一曰,五軍都督府遊擊將軍淳于秀猛率兵三千,押解一百萬兩軍餉,打廣昌官道而來。從廣昌去太原,要比走別的路近許多,淳于秀猛也想圖個便捷,就走了這條路。

    雖說是朝廷的地盤,往曰也沒有什麼搶匪出沒,只是這條路人煙較少,於路特別安靜。

    天近黃昏,按照行程來看,再有不到一個時候,便要趕到廣昌縣,可以在那裏睡一個好覺。可就在這個時候,前面沙塵四起,有上千人堵住了去路。

    爲首之人,胯下高頭駿馬,一身白衣,看那文靜的外表,怎麼瞧,也不像是土匪。不過這白衣文生公子確實不是什麼好人,因爲他是葉先生。

    “你們是幹什麼的?”看到對方來勢不善,淳于秀猛大聲喊道。

    “幹什麼的?你猜呢?”葉先生冷冷說道:“識相的,趕緊將身後的車仗留下,否則的話,就一個也不要走了!”

    車仗上裝的都是銀子,整整一百萬兩的軍餉,要是留下,淳于秀猛不被千刀萬剮纔出鬼了。他瞧了眼對方,見左右不過一千來人,可自己手上,帶有三千人馬,倘若被這麼點人把軍餉搶了,自己活着也真就沒什麼意思了。

    他抽出腰間佩劍,大聲喊道:“弟兄們,給我上,殺光叛匪,人人有賞!”

    從燕京城出來的兵大爺們,實在是沒有什麼戰鬥力,好在看出對方人數不多,也知事態嚴重,這纔在淳于將軍的指揮下,掄起兵器衝了上去。

    葉先生輕笑一聲,說道:“不自量力。”跟着將手中紙扇一擺,他身後人馬呼嘯而上,直奔官軍衝去。葉先生所帶的這一千人,都是斬龍幫的精銳,要是說遇到什麼關寧鐵騎,那肯定是白給,不過碰上燕京城的兵大爺,那可是一點也不畏懼。把傢伙一掄,像切瓜劈菜一般,將一名名官兵砍翻在地。

    眼瞅着同伴相繼倒下,兵大爺們才明白對方爲什麼敢以一千人來劫他們三千人,原來這麼能打。見風頭不對,大傢伙小命爲重,那是掉頭便跑,斬龍幫的叛匪則是緊追不捨,一口氣追出去,又砍到百餘人,輕鬆將百萬兩軍餉搶到手中。

    負責押運軍餉的淳于秀猛見大勢已去,手下兵馬四散奔逃,自己要是或者回去,還不如現在死了。當下提劍自刎,爲國捐軀。

    斬龍幫叛匪將軍餉車仗圍住,略一盤點,總共三百四十個大箱,百輛騾車。一個大木箱中,能裝三千兩銀子,一車下來,能有一萬多兩,在葉先生的指揮下,大傢伙把車一趕,直奔飛狐口而去。

    前面說過,飛狐口是太行八陘之一,所謂八陘,就是通往太行山的八個進出口。太行山巍峨無比,並不是說隨便就能上下的,尤其是騎馬、趕車,只有從這八個進出口才能進入山中。

    太行山自古就是軍事重地,穿越延袤千里、百嶺互連的太行山相互往來的八條咽喉通道被成爲太行八徑,是三省邊界千峯聳立、交錯山嶺之間的重要軍事關隘所在之地。到了戰亂之年,都設有隘口,屯兵把守,也就是大明朝和平久了,這太行山已有多處不再屯兵。這八陘分別是軹關陘。軹,戰國時魏城,故址在今河南省濟源市東的軹城鎮。軹關陘在濟源縣西十一里處,關當孔道,因曰軹關。形勢險峻,自古爲用兵之地。太行陘。在今河南省沁陽縣西北三十五里處,陘闊三步,長四十里。沿陘北上太行,在山西省晉城之南的太行山上,有關名曰“太行關”。又稱天井關,雄定關。形勢雄峻,素稱天險。由此陘南下可直抵虎牢關,是逐鹿中原的要陘之一。白陘。在河南輝縣西五十里處。據此陘可南渡黃河攻開封,東可向大名進擊,北可窺安陽,邯鄲,是個可攻可退可守的軍事要地。滏口陘。在今河北省武安縣之南和磁縣之間的滏山。是溝通豫北安陽和河北邯鄲與晉的孔道。古人云:“由此陘東出磁、邢,可以援趙、魏。”井陘。井陘爲古關名,又稱土門關。故址在今河北省井陘縣的井陘山上。井陘是連通晉冀魯的要衝,其軍事地位十分重要。飛狐陘,也稱飛狐口。該陘位於今河北省淶源縣北和蔚縣之南。兩崖峭立,一線微通,蜿蜓百餘華里。古人云:踞飛狐,扼吭拊背,進逼幽、燕,最勝之地也。蒲陰陘。在今河北省易縣西紫荊嶺上。山嶺有紫荊關,也稱子莊關。宋時稱爲金陂關,元、明以來始稱紫荊關。其地峯巒峭峙,仄陘內通,是達山西大同的軍事要隘。軍都陘。在今燕京市昌平縣西北之居庸山。古名軍都山,軍都陘有關曰居庸關,因其在居庸山中而得名。又稱軍都關。北齊稱納款關,唐曰薊門關。其地層巒疊嶂,形勢雄偉,懸崖夾峙,巨澗中流,奇險天開,古稱要隘。此陘是古代出燕入晉北去內蒙塞外的咽喉之路。

    葉先生率人上了縱橫八百里的太行山,不僅猶如石牛如海,同時也是對燕京城的一大威脅。而葉先生上山之後,仍然不太安分,不僅扯旗造反,還大肆招兵買馬,搶掠周邊。

    丟失軍餉的敗兵逃回燕京,爲減輕罪責,立刻宣揚起叛匪的厲害。原本葉先生只帶了千把人,可在他們嘴中,一下子就翻了翻,一萬多人。甚至在以訛傳訛之下,叛匪數量竟然被他們加到五萬。

    這個數字,着實將朱木匠嚇了一跳,立刻下令五軍都督府與河間府地方派兵圍剿。

    很快,五軍都督府發兵一萬,河間府地方出兵兩千,攻打飛狐口。葉先生似乎並沒有將官軍放在眼裏,竟堂而皇之地將大營設在半山腰,率衆抵擋。

    上打下不費蠟,靠着有力的地形,叛匪數次將官兵打退,官兵死傷慘重,而葉先生亮出來的兵力,也不止當初搶劫時的一千,當然也沒有謠傳的那麼多,能有五千左右。

    就靠着五千人,把官兵打的是落花流水,甚至在一天晚上,葉先生趁夜劫營,徹底將官兵打回家。

    一萬多官兵戰敗,還是在距離燕京的飛狐口,朱木匠真的有些慌了,再次召開緊急會議,商量如何剿滅叛匪,解除燕京城的警報。別的地方造反,畢竟離京城還遠,飛狐口那裏,離京城太近,說句不好聽的,只要一夜奔襲,搞不好第二天早上,就能出現在燕京城外。

    皇上害怕,不少大臣也害怕,天曉得飛狐口的叛匪能有多少。經過一番商議,最後決定,還是把在山西的嶽大人先行調回來,待掃平眼前的叛匪,再回去也不遲。

    聖旨很快傳到山西。嶽肅因爲糧草拿去濟民,剩下的實在不多,正在潞安府外紮營,等待朝廷的增援。朝廷在廣昌縣丟了軍餉的消息,他已經聽說,但是具體怎麼回事,還不太明白。正打算上本尋問,偏巧今天聖旨到達,命他回軍前往飛狐口剿匪。

    皇上的聖旨怎能違背,但七萬人馬不可能都帶着,否則叛匪一旦打回山西,該如何是好。他傳令,命山西巡撫率這裏的五萬大軍,繼續原地駐紮,等候朝廷糧餉,伺機而動。自己回師直隸。

    就在他打算啓程的頭一天晚上,蔣傑來到他的帳內。對於蔣先生,嶽肅可是相當倚重,見他到來,連忙看座。二人坐定,客套兩句,蔣傑便單刀直入地說道:“大人,末將以爲,回師去飛狐口剿匪,實在有些不妥呀。”

    “先生爲何如此說?”嶽肅好奇地問道。

    “眼下我軍士氣正旺,陝西那邊又傳來消息,叛匪久攻慶陽府不下,士氣大挫,只要我軍聯合孫居相的兵馬,前後夾擊,破賊指曰可待,一旦回師,必然給叛匪喘息的機會,陝西那邊的局勢,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模樣。再者說,太行山縱橫八百里,要想將山上的叛匪殲滅,談何容易,叛匪見大人兵至,一旦不敵,竄入山中,以我軍的戰力,若分頭追蹤,必被逐個擊破,若不分散,怕是永遠才尋不到叛匪的下落。”蔣傑說道。

    “你說的意思,我也明白,但聖旨在此,不得不從。而且我軍無糧,即便前赴陝西,也無法破敵。現在只能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做。再者,飛狐口這個地方,我也聽說了,距京城太近,不管叛匪有多少,實在是掣肘之患,不得不除。先生幫我想想,有何良策,能將山中的叛匪一網打盡。”嶽肅問道。

    “光靠我軍的兵力和戰力,想要在太行山上破敵,萬是不能,除非請一幫手,或有取勝的可能。”蔣傑毫不隱諱地說道。

    “哪個幫手。”嶽肅好奇起來。

    “是這個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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