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信兵知事態嚴重,撒腿如飛,跑到過口,將嶽肅受傷的事通知守在那裏的蔣傑,蔣傑聞聽此訊,心下大急,望了眼谷口的大火,隨後盯矚一名把總,讓他注意看着,倘有機會,就率軍突圍。跟着,便朝裏面跑去。
半路之上,蔣傑碰到嶽肅的人馬,同厲浩荃打了招呼,便去查看嶽肅的傷勢。嶽肅現在面色慘白,一看就知是失血過多,蔣傑按住嶽肅的脈門,片刻之後,說道:“大人失血過多,眼下並無危險,但身體極是虛弱,此地一無水,二無糧,怕時候一長,大人挺不過去。”
“那……蔣先生,堵在谷口的大火……”厲浩荃小聲的問道。
“叛匪不停的往火中添柴,也不知援軍何時能到。要是鐵將軍能率軍打退守在谷口的叛匪,及時滅火,倒是來的及,倘鐵將軍不敵,金將軍他們又離此太遠,怕是等他們趕到,大人已經不行了。”
“這……這……”一聽這話,厲浩然可有些急了,在原地連連轉圈,好半天才說道:“那咱們有沒有可能從裏面滅火,打開出路?”
蔣傑搖搖頭,說道:“不可能,叛匪不停往火中添柴,且從距離來看,起碼有十五步左右,人若進去,必被燒死。”
“那我們總不能在這裏乾等着吧。”厲浩然有些氣悶的說道。
“唉……”蔣傑嘆了口氣,無奈地搖頭。
這時,站在厲浩荃身邊的王元化確是眼睛一亮,說道:“咱們現在在此,只能坐等援兵,但我軍人多,只要尋來,定能打敗叛匪,救我們出去。差的只是時間早晚,大帥能否撐的過去。蔣先生剛也說了,大帥現下並無生命之憂,只是身體虛弱,怕只怕時間稍久,扛不過去。所以我想,咱們不如放點血出來,在大帥渴的時候餵給大帥,這裏這麼多人,隨便一人擠點,也夠大帥喝的了。”
“奶奶的,這法子不錯,只要大帥能挺住,放點血算的了什麼,我們弟兄的姓命,可都是大帥救的呢。剛剛大帥流了那麼多血,身體肯定缺血,先讓我來。你們扶大帥躺下。”
士兵聞言,扶嶽肅躺下,厲浩荃抽出腰刀,朝左掌一劃,熱血立時涌出。他把刀插回鞘中,跟着把手對到嶽肅的嘴上。王元化掰開嶽肅的牙關,讓鮮血流入口腔之中。
這厲浩荃兄弟一直感激嶽肅大恩,可以說沒有嶽大人,就沒有現在的他們。所以厲浩荃毫不吝惜自己身上的鮮血。手上的血止住後,他又拿刀去割手臂,一刀又一刀,先後割出六道傷口,將血餵給嶽肅。
一邊的蔣傑看到這一幕,心中甚是感動,當看到厲浩荃臉色已然發白,還準備割第七刀的時候,連忙將他抱住,說道:“厲兄,給大帥喂血,也不能僅你一個人來,否則哪裏喫的消。這樣,你且到休息一下,包紮傷口。後面交給我們。來人呀,快扶厲大人到一邊休息,包紮傷口!”話音落定,馬上有士兵扶厲浩荃到一邊休息,蔣傑則是接過厲浩荃的配刀,割破自己的手掌,把血液灌入嶽肅的口中。
看蔣傑也是如此,被扶到一邊坐下的厲浩荃才放下心來,說道:“拜託了……”
蔣傑割了四刀之後,王元化將他止住,奪過刀來,自行放血,餵給嶽肅。等他喂完,又有胡栓柱搶上替補。接下來,在場的千總、把總是爭先恐後,趕着放血給嶽肅喝。
蔣傑看的明白,連忙站出來維持秩序,說能理解大傢伙對大帥的愛戴,和一片赤誠之心,可大帥一天也喝不了這麼多,等休息一會再喂也來的及。而且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困上幾天,總不能只管今天,不管明天不是。
聽了他的話,官兵們也認爲有理,纔不像剛纔那麼激進。變的井然有序。
見嶽肅面色轉好,也喝的差不多了,蔣傑止住官兵,讓他們到一邊休息。
***********************************************************另一邊,鐵虯正率領人馬與邢鳴安率領的叛匪打在一起、戰在一團。邢鳴安不僅戰盡地利,且人數佔優,又是突然襲擊,打的官兵是暈頭轉向,一時間死傷慘重。
雙方並非大規模的作戰,所以沒過許久,勝敗之勢已然分明。估計用不了多久,官兵必然戰敗。
別看鐵虯不識兵法,可自己這邊的弟兄接連倒下,眼看就要擋不住了,這時不逃還不得全軍覆沒,登時大喊一聲,指揮士兵向後突圍。
這也就是鐵虯不知嶽肅困在裏面,要是知道的話,打死他也不可能走。
見官兵要逃,邢鳴安豈能輕易放行,他心中明白,要是讓這撥人逃了,不久之後,就會招來更多的人馬,所以他指揮叛匪,拼命包夾,硬是將官兵死死擋住。
鐵虯見叛匪死不退讓,他也上了狠勁,衝到最前面,當先開路。鐵虯的功夫,可是一般叛匪能攔得住的,擋在前面的幾名叛匪,被他劈手幾刀,砍翻在地。
“堂主,領頭那傢伙甚是厲害,弟兄們攔他不住!”
在鐵虯的率領下,官兵一股作氣,連殺二十多名叛匪。在後面圍堵的叛匪,見快要堵截不住,只好大聲喊了起來。
邢鳴安也看出端倪,他本在山坡之上從容指揮,見手下之人沒有能攔住鐵虯的,只好從背後抽出單刀,衝下土坡,截住鐵虯。
叛匪見堂主親自出馬,士氣大振,更是狠命的拼殺。
此刻邢鳴安已和鐵虯動起手來,鐵虯從邢鳴安的衣着上,也能看出對方大有來頭,加上叛匪僂羅,一口一個堂主叫着,豈會不知這是叛匪頭子。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鐵虯還是懂的,他大喊一聲,“匹夫受死!今天就讓鐵爺爺取了你的狗命!”
“乳嗅未乾的小子,你倒是大言不慚,想取本座姓命,就怕你沒有那個本事。”
邢鳴安確實不是蓋的,手中一口單刀,使的是神出鬼沒,一會如猛虎下山,一會如靈蛇妙舞。鐵虯的身手,不管是在江湖之上,還是在行伍之中,都算是上承,可遇到邢鳴安這樣的高手,十幾個回合過後,便只剩招架之功,難得還上一招,被逼的是步步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