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他!
不是被車撞的很慘麼。
他怎麼沒死,還活蹦亂跳的回來了。
辦事不力的東西!
馮昆心中早將那個自稱推謝松下橋的馮強罵了個狗血噴頭。
而且謝松的眼睛怎麼好了?
那兩道冷厲如利箭般的目光,射到誰身上,誰都不由垂下頭,避其鋒芒。
不過,眼睛好了又如何?
若是不識相的話。
那就讓你再死一次!
“謝松,回來也好。你勸勸嫣芸,明早就去民政把婚離了。”
“你們兩個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嫣芸離開你,一定會更加幸福。”
“馮家可以給你2萬塊做補償,你可以帶着錢,開始新的生活。”
像是根本沒聽到,謝松從人羣中穿過,徑直走向馮嫣芸。
“嫌少麼?那給你5萬。”
馮昆自覺給出一個謝松難以拒絕的籌碼,然而謝松無動於衷,走到馮嫣芸身前,冷厲的聲音響起。
“放開她。”
高麗梅仍然壓着自己女兒,感覺受到了侮辱,勃然大怒。
“你敢跟我這麼說話?”
話音剛落,謝松飛起一腳,“啪啪啪”三響後,三個女人滾落一旁,高麗梅是其中最狼狽的那一個。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謝松,甚至忘記了疼痛。
這個一直對自己畢恭畢敬的謝松。
這個一直什麼都乖乖照做的謝松。
這個一直被鄙夷扶不起的廢物謝松。
竟然敢踢自己!
高麗梅不知道的是,這還是謝鬆手下留情的結果。
謝松知道白天被推下橋的事,高麗梅脫不了干係,沒下狠手只是因爲馮嫣芸叫她一聲媽。
謝松心疼的看着馮嫣芸臉上的紅印和嘴角的一道血跡,聲音更加冰冷。
“誰幹的?”
馮嫣芸不答。
馮昆的妻子卻忙不迭跳出來,嘴硬道,“我教訓晚輩,要你個瞎子管!”
她早忘記謝松已經復明,純粹是喊瞎子喊順了口。
她的心並不像嘴那麼有底氣,後退一步,想坐在一張木椅上。
嘩啦。
那張價值不菲、質量絕佳的木椅突然散了架,馮昆的妻子摔了個人仰馬翻。
這還沒完,她的左臉剛好蹭到折斷的椅子腿彈出的木茬上,瞬間鮮血淋漓,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在場的人倒吸一口涼氣,有點感同身受般的臉痛。
謝松將呆滯中的馮嫣芸拉起來,嘴脣微動,準備開口。
馮嫣芸突然回神,搶先說道,“我跟你走,咱們一起離開這裏。”
自出現以來,謝松第一次露出笑容。
雖無夫妻之實,但這一刻,兩人心意相通。
“還有一件事。”
謝松看着馮昆,表情重歸冷厲,“將那個把我推下天橋的人叫來。”
雖然當時曾看到那人的長相,不過謝松來馮家當天就失明,所以也不知道那人的姓名。
馮昆到底是一家之主,沒有失去冷靜,絲毫不漏口風。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實際上原本想製造一場意外,但因爲心急而親自動了手,馮昆已經安排將那人送走了,暫時離開港城避避風頭。
謝松掐指一算,沒有繼續糾纏這件事,牽住馮嫣芸的手。
馮家的人沒想到謝松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剛纔被打壓的心態再度膨脹起來,認爲謝松不過是隻色厲內荏的紙老虎。
有人叫道,“你走可以,嫣芸是我們馮家的人,你休想帶走。”.七
馮昆更是囂張,“兩個都不許走,乖乖去辦了離婚手續,否則的話……”
說着,他揮揮手,馮家的男丁們立刻圍了上來,顯然不惜動強也要留下謝松。
這時,門口又有人到了。
“誰敢爲難謝先生,找死!”
兩個穿黑衣、戴墨鏡的男人站得筆直,散發出駭人的氣勢。
一個馮家的人剛要喝問,然而下一秒他強行把話咽回去,甚至咬了舌頭。
黑衣人故意掀開衣角,露出兩把黑漆漆的。
手槍!
“謝先生,老爺請您有時間登門一敘。”
“您先走,攔住他們這種小事,請讓我們爲您效勞。”
謝松知道,景天城已經回到景家,而景家對謝松的態度,如今變得有商有量,生怕有一丁點得罪的地方。
最後那句話的意思很明顯:您當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離開馮家,但這種事情不勞您費神,就賞個臉讓我們替您做了。
丟下一句“我有空就去”,謝松拉着馮嫣芸,光明正大的走出馮家。
黑衣人隨之離開後,過了許久,一陣鈴聲纔打破馮家尷尬的沉寂。
馮昆接聽手機。
“馮毅,你跟馮強在一起吧?告訴馮強,那個謝松沒有死,他可以回來了。”
手機裏傳來的卻是馮毅驚恐的回答。
“我和馮強坐的車出了車禍,我沒事,不過馮強……馮強他當場被撞死了。”
怎麼會這樣。
煩心的事一件接一件。
馮昆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自己的妻子。
等等!
自己的妻子打了馮嫣芸的左臉,結果她的左臉現在血肉模糊一片。
馮強想要製造車禍害死謝松,結果他當天就死於一場車禍。
將這些事聯繫到一起,馮昆瞬間癱倒在地。
這一幕,像極了三年前,像極了馮家險些遭遇滅族之禍時的開端。
怎麼會這樣!
噩夢重現?
……
謝松牽着馮嫣芸走在港城的街頭,一路上沉默無言,因爲馮嫣芸的心情無比低落。
馮家剛纔的無情狠辣深深傷害了她,但內心裏,她其實捨不得離開馮家。
馮嫣芸的父親死於三年前那次災難,只剩她和高麗梅母女倆相依爲命,如果她走了,高麗梅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
馮家公司蒸蒸日上,離不開馮嫣芸的努力和拼搏,那是她的事業,是她的精神支柱。
她這麼拼命,也是爲了高麗梅和謝松在馮家能有好日子過。
可如今都沒了。
謝松很懂馮嫣芸的心。
“嫣芸,這三年你受苦了。不過你放心,苦難已結束,未來我會讓你幸福的!”
馮嫣芸慘然一笑,“你眼睛好了,我很開心,不過幸福不是靠嘴上說說就能來的。”
“你已經脫離社會三年了,你知道三年的變化有多大麼?你有謀生手段麼?你連自己都養不活,如何給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