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怎麼會髒呢,我們每天都打掃的。”

    冬至覺得如果自己開口說髒東西是那種東西,他肯定會害怕,索性不說了,跟着他繼續往裏面走,可眼神還是時不時的看着房梁。

    好奇怪,尋常人家有一個髒東西已經很不易了,這王府居然有兩個,說不定還有更多。

    那解衍昭是捅了髒東西老窩了?

    怪不得要找她來呢。

    不久之後,飯菜端上了桌子,冬至拿上筷子坐下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湯十分感激的看着二牛,在山上的時候他們都只有一菜一湯,還是幾個人一起喫,慢了就沒有了。

    她也沒有要客氣的意思,立馬捧起碗往嘴裏刨飯,喫相算不得難看但也絕對不是女孩子該有的,二牛看的有些驚訝。

    她似乎餓極了,就連剩下的蛋花湯都被拿來泡飯吃了。

    二牛有些驚詫的看向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她整個身形,喫這麼多,肉長哪兒去了?

    等她喫完二牛正要收拾碗筷,冬至忽然擦了擦嘴巴道:“吃了你的飯,我給你算一卦當謝禮吧。”

    二牛笑道:“你還會算卦啊?”

    她可是專業的!

    說着打開她的包袱露出裏面的東西,對他道:“你選一樣。”

    二牛抱着玩一玩不要錢的心態選了六爻,冬至對他道:“掌心捧起這幾個銅錢,心中想着你所求之事搖上一搖,然後扔到這個盤裏。”

    二牛竟然真的有些認真緊張起來,不久將銅錢扔進了盤子裏,他看不明白便盯着冬至。

    只見冬至瞧了一眼卦象忽然驚喜睜大雙眼,轉頭看他道:“竟然是澤地萃卦!”

    “什麼叫做澤什麼卦?”

    冬至笑笑:“卦象上看是個吉兆,鯉魚化龍,喜事重重,求財到手,做事有功,總的來說是一個極好的卦象。”

    二牛有些驚喜,不敢相信。

    “真的?”

    冬至拍拍胸脯:“我算卦還從來沒失誤過呢!”

    話音剛落,只見剛剛還嬌憨不知所措的二牛,忽然臉色正經起來,忙不迭的站起身後望着冬至身後退了一步,低頭喊到:“王爺。”

    冬至莫名有些緊張的回頭,果然看見解衍昭正冷着臉看着自己,那雙眼睛好像怎麼都睡不醒似的,慵慵懶懶的看人。

    冬至站起身來,李成在他身後好奇往桌上看,並道:“要不順手給王爺也算一卦?”

    解衍昭還沒說話,冬至忽然收起東西,說:“每日我只算一卦,多的不算。”

    二牛瞪圓眼睛就怕面前二位爺覺得是他壞了事,趕忙低下頭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陸雄皺眉:“讓你給王爺算就算,哪來那麼多規矩?”

    說完還把冬至的六爻給搶了去,執意要給解衍昭,冬至略帶委屈的看向解衍昭。

    她眼睛生的水靈靈的,看誰都靈氣十足,如今撅起嘴巴委屈的很,像是遭人欺負狠了。

    解衍昭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道:“算。”

    “.....”

    明明在山上的時候這一招很有用的!

    以前她欺負了人只要她一噘嘴直勾勾的盯着人看,那人就什麼都不會計較了,甚至還會給她送好喫的好玩的來。

    這個怪人,面對她這麼可愛的少女居然不爲所動,師兄師姐說得對,山下的人都不正常。

    冬至磨了磨牙,說:“還用算嗎?你煞氣都快沖天了,再不化解你整個王府都要是髒東西的巢穴了。”

    三人呆滯住,李成小心翼翼的去看解衍昭,只見解衍昭的臉色比剛纔還要白上幾分,看着冬至說:“何解?”

    “就是,你算都還沒算呢!”

    冬至覺得他們在小瞧她,不服氣的搶回六爻塞回包裏,道:“誰人不知祁都王是天煞孤星的命盤?天煞孤星二柱臨,刑夫克妻,刑子克女,喪夫再嫁,喪妻再娶,無一倖免,婚姻難就,晚年悽慘,孤苦伶仃,六親無緣,刑親克友,孤獨終老。”

    解衍昭瞳孔微微放大了些,動了動喉嚨,眼眸似乎有些泛紅。

    可冬至說的可都是實話,早年解衍昭定過兩次婚約,可還沒等到過門人就死了,至此再也沒人敢於他訂婚了,再加上又是個腿疾體弱的樣子,往上算算還是個戴罪之身,這站出去就是個不祥之人!

    冬至繼續說:“原本天煞孤星只克身邊人,越是親近越是克,可我看王爺您周生不詳,眉頭隱約有血氣,怕是不久自己也有一劫,生死難料。”

    “荒謬!”

    陸雄忽然抽出了他配在腰間的大刀落在冬至的脖子上,後者看了看鋥光發亮的刀刃,嚥了口唾沫但並不害怕。

    只是直白道:“不是你們叫我說嗎?”

    陸雄氣紅了臉。

    李成苦着臉上前來:“是叫你撿好的說,誰叫你全說壞的啊?”

    可他真的只有壞的啊,她已經說的很委婉了。

    誰料下一瞬陸雄居然說:“看來也不過是個江湖騙子,居然敢騙到王爺頭上來,活得不耐煩了!”

    “明明是你們抓我來的,不對,我不是騙子。”

    說她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說她算得不準,她可不能丟歸渺峯的臉。

    “哼,來人,給我把這個騙子丟進大牢裏去,讓她好好長長記性!”說完收回大刀瞪了冬至一眼。

    冬至想辯解,可看到解衍昭略帶紅潤的眼眶忽然頓住了,那人抿緊了薄脣,紅着眼眶看向地面,倔強的握緊了雙拳,慘白的膚色好像下一瞬就會倒下去了。

    她方纔是不是真的說過了,不過也用不着哭吧?

    抿了抿脣,上前一步想安慰卻被李成攔下,擡頭只看到解衍昭離開的樣子。

    也是,誰願意說自己是天煞孤星活不久了呢?

    她不過是氣自己被綁來了又不管她死活,所以才口無遮攔了。

    李成嘆了口氣:“我說小丫頭,咱們都知道王爺命不好,所以叫你來是讓你化解的,誰叫你說那麼難聽的呀?你看看這不尷尬嘛!”

    冬至皺起眉頭噘嘴背上包袱。

    “你也別難過,老陸那人嘴硬心軟,關你幾天就沒事了,放心,你成哥哥罩着你沒人敢動你嗷!”

    李成是獨子最羨慕的就是陸雄有個嬌滴滴的小妹,如今看着冬至這樣像個福娃的小女娃,心裏頭說不出來憐愛,恨不得當成認作親妹妹。

    眼看她皺起眉頭以爲她要哭了,都準備給她擦眼淚了,結果卻聽她問:“牢房在哪裏啊?”

    “...跟我來吧。”

    還是頭一次有人問怎麼走的。

    該不會是個傻子吧?也對,不是腦子有問題怎麼能當衆說王爺要死了呢?

    李成同情的看着她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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