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府就看見管家陳叔帶着一衆下人站在院子裏候着,看見冬至忙不迭上前道:“王爺吩咐,姑娘想做什麼我們都聽命。”

    冬至沒見過這種場面,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大戶人家的下人原來這麼多,烏泱泱的一片把整個院子都快站滿了。

    嚥了口唾沫小聲道:“是不是跟你說就可以?”

    陳叔笑了笑:“是。”

    “那就您跟我來吧。”

    說着直徑往解衍昭的院子而去,陸雄本來想阻止可卻被李成攔下,然後自己屁顛跟上去。

    冬至環顧院子一週,道:“這屋子亮光太少了,得多置辦些燈籠,院子裏也最好安置一些燈臺照明,屋不亮,就是陰宅了,髒東西最喜歡了。”

    陳叔蹙眉有些猶豫:“可王爺素來不愛太亮。”

    “可他不是說我說什麼是什麼嗎?”

    又騙人不成?

    陳叔尷尬的看看陸雄和李成,這二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也只好應下。

    冬至這才又轉身看其他的去。

    “屋子裏植物太多了,留幾樣就好,多了容易跟主人爭氣。”話音剛落陳叔就已經叫人把植物搬下去幾樣了。

    “還有這些珠簾的顏色也過於沉悶,換一種明亮的。”

    隨後走出門去,在一條迴廊裏走了兩遍後歪頭覺得不對勁,轉身望着陳叔:“這回廊是回字?”

    陳叔點點頭,隨後驚恐到:“不會是要拆了吧?”

    冬至搖頭。

    “封一條吧。”

    陳叔有些驚詫。

    “迴廊是回字形是兇相,你們之前沒找人算過嗎?”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迷茫,冬至也就明白了,真的沒有。

    隨後又指出了一些綠植樹木方位問題,最後回到了大門前,卻發現門口居然有兩座水缸,皺緊了眉頭叉腰覺得奇怪。

    回頭看向陳叔:“你們王爺是不是得罪誰了?”

    陳叔迷茫。

    陸雄緊張道:“怎麼回事?”

    “哪有人府門前兩座水缸的?”

    “水缸不是聚財嗎?”李成。

    “一座是聚財,兩座就是招黴運,你沒發現整個佈局是一個哭字嗎?”冬至不免皺眉揪了揪耳朵疑惑道:“怎麼會有人家裏這麼多禁忌啊?”

    然而陸雄和李成卻並不意外的樣子,陳叔也只是吩咐人把一座水缸搬走,剩下來不及換掉或是拆下的,只能改日再進行。

    待看完全局,冬至忽然拉着李成到一邊去。

    李成見狀好奇笑道:“咋啦丫頭?”

    “成大哥,王爺先前應該也找過術士纔對,可爲什麼家中如此之多不合理之處?”

    好些都是小錯誤,就算是剛入門的術士也能看出來纔對,不應該到現在都沒改變啊。

    李成笑意頓住,抿了抿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看着冬至水靈靈的大眼睛,聽她說:“你不告訴我隱情我怎麼幫他呢?”

    李成嘆了口氣,看了看四周,隨後拉着冬至到了一顆柳樹後面,隨後搓了搓手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道:“因爲沒人敢真的幫王爺。”

    冬至不解。

    “你別看陛下好像對王爺挺好的,其實也忌憚着王爺是成王后裔,不讓他上朝是在削減他的權利,這宅子也是陛下親賜想走也走不成,這屋中設施必然也是陛下之手。”

    隨後冷笑一聲:“更別提那些術士了,哪個不是陛下安排的?”

    冬至恍然大悟:“所以你們就私底下綁我?”

    “只有我們自己綁來的,纔不是陛下安插進來的!”李成一臉驕傲。

    絲毫不覺得綁架這事兒是犯法的。

    “那他也挺慘的。”冬至尋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捧起臉來看着不遠處。

    李成當即跟着蹲下:“對啊對啊,所以你一定要盡心盡力幫助王爺,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冬至眨了眨眼沒說話。

    她以前覺得她就挺慘的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卻偏偏去學了風水做術士,從小沒爹孃,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丟的還是被搶走的,師父也不讓她自己算,說會折損自己的功德,以後死了就會投胎變成豬狗畜生。

    可沒想到原來當王爺也很慘。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去,眼神堅定道:“好吧,就當積攢功德了!”

    李成高興道:“這就對了!”

    “對了,王爺今日回來嗎?”

    “應當會的吧,最近刑部也沒什麼事。”

    冬至點了點頭,然後就催促李成去置辦她方纔說的那些東西,自己則先回去了。

    一回去就瞧見小鬼趴在二牛身上吸着精氣,冬至看了看天色,原來是太陽落山了,怪不得小鬼出來了。

    上前拍了拍二牛,小鬼便散了,二牛卻疑惑回頭:“怎麼了冬至?”

    冬至笑笑:“沒事兒,方纔有隻蚊子我給你拍掉了。”

    “蚊子?這才三月哪來的蚊子啊?”

    冬至只是笑笑,隨後蹦蹦跳跳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一轉身,果真看見小鬼就站在自己屋子裏看着自己。

    冬至嘆氣坐回位置上,對他招了招手。

    小鬼飄了過來。

    “你是誰啊?”

    小鬼搖頭。

    “哪裏來的?”

    小鬼搖頭。

    “那你爲什麼總是賴在此處?”

    小鬼似乎想了一下,忽然指着門外,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心。

    冬至明白不了,但能感覺到這小鬼是因爲在這裏有牽掛。

    什麼都不記得,有什麼都做不了,還不會說話,日復一日留在這地方只會讓他消耗完自己的精氣後魂飛魄散。

    冬至:“你若不想投胎也罷,但是不許吸人的精氣,我若瞧見饒不了你!”

    小鬼摸了摸肚子好像很爲難的樣子,可看見冬至要去拿法器收了他,立馬點頭躲到一邊去。

    解衍昭回來的時候看着自己府邸擺件綠植都移了位置,一時有些辨不清楚方位,等他回到自己院中更有些迷茫。

    原本院中只有兩座燈臺,如今確實左右四座,明亮的不像黑夜。

    陳叔見狀趕忙解釋道:“這是冬至姑娘吩咐的。”

    解衍昭動了動脣點頭。

    隨後推着輪椅進屋裏去,發現屋子裏比外面還要亮許多,花花草草都少了一半,甚至桌椅對角都移了位置。

    可不知道爲什麼,今日呼吸的倒比往日裏輕鬆許多,大概是此刻東西少了視野開闊吧。

    陳叔瞧着王爺的臉色並沒有生氣,便道:“冬至姑娘還說需要換掉牀幔和珠簾,改成明豔的顏色,老奴不敢做主。”

    “這些改的了,那些個小的你就不能做主了?”

    陳叔喫癟,但也明白自家王爺的心思了。

    “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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