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這一天天還沒亮二牛就敲響了房門,冬至本來想多睡一會兒,把被子蓋過了頭頂,可二牛根本就沒打算放過她。

    等她好不容易收拾好出門,只見二牛眼疾手快用毛筆在她額頭上點了點,然後放心下來滿意道:“這就對了。”

    冬至皺眉想去摸自己額頭卻被二牛給止住:“這是點的雄黃能驅五毒!”

    冬至癟癟嘴。

    心道有些道行的五毒哪裏會把這東西放在眼裏。

    不過這也是二牛一番心意便欣然接受了。

    “廚房做的糉子,是你愛喫的肉糉。”

    冬至激動喫起來,咬下第一口才想起:“王爺喫過了嗎?”

    二牛:“不知道,王爺一早就走了,據說是進宮了。”

    冬至一怔,隨後又想到這種節日一般皇帝都會帶着文武大臣一起去祭天祈福,解衍昭就算再不受待見,可也是解家人。

    緩緩喫完了手中的糉子拍了拍手就準備出門了。

    一出門就看見穿着一身粉裳的孫幼寧,頭上還佩戴着嬌俏的簪子,與往日裏想比多了幾分俏麗。

    冬至看呆了,少女美貌醉人啊!

    孫幼寧見她一直盯着自己還以爲是自己今天打扮的不好看,皺眉道:“是不是太花哨了?”

    “沒有!好看!特別好看!”

    孫幼寧這才放心下來:“冬至也很可愛。”

    冬至嘿嘿一笑。

    他們倆都沒有坐馬車,孫幼寧也只帶了一個丫鬟出來,不是青兒。

    如今還只是清晨,可是街上已經開始有絡繹不絕的商販人羣了,有的是爲晚上的燈會做準備,有的已經開始叫賣吆喝了。

    冬至踮起腳尖看着眼前的人海有些頭疼,轉頭看向幼寧,又見許多男子不懷好意的看向幼寧,當即拉着她往另一端走去。

    “冬至,咱們去哪兒啊?”

    冬至:“前面人太多了,咱們先去玩其他的吧,等晚些再去做香包吧。”

    孫幼寧回頭看了一眼人羣,也被這人山人海嚇到了,只好點頭跟上冬至的步伐。

    不過冬至也沒想好玩什麼,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

    冬至本來想去喫點好喫的,可一轉頭就見孫幼寧一眼不眨的盯着一間胭脂鋪子。

    果然是女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冬至便拉着她進了胭脂鋪裏。

    這胭脂鋪的老闆娘似乎認識孫幼寧,一見她來立馬扔下自己手頭的客人,一路堆着笑跑來,還吩咐手下道:“趕緊去把店裏新到的幾款胭脂拿出來,還有孫小姐愛喫的點心茶水拿來。”

    隨後笑着將人迎到座位上坐下,諂媚道:“孫小姐您說您這跑一趟做什麼,您要什麼胭脂吩咐下人來我這兒說一聲,我好叫人給您送過去啊!”

    孫幼寧笑了笑:“不打緊,本就是與朋友出來閒逛。”

    那老闆娘也是個人精,雖然看着冬至氣質不怎麼樣,但這渾身穿的戴的那都是解衍昭給她準備的好東西。

    “不知姑娘怎麼稱呼?想選些什麼東西啊?”

    “叫我冬至就好了,我不會買胭脂。”

    老闆娘笑了笑:“哪有姑娘不會買胭脂的啊,咱們女人啊不僅要爲悅己者容,還得爲己容,這漂亮了不僅男人看了丟魂,這自己也高興不是!”

    “你等着,我這就那些好貨來給姑娘瞧瞧。”說着轉頭進了庫房。

    等到茶店上了桌冬至就顧着喫喝了,擡頭看孫幼寧在一堆看上去顏色差不多的瓶瓶罐罐裏挑選起來,動作神情認真的就好像在查案似的。

    忽然孫幼寧想到了什麼,猛地湊近看冬至,伸手摸了摸冬至的臉頰:“你沒有化妝?”

    冬至搖頭:“我不會。”

    歸渺峯一羣男人,怎麼可能會想到教她化妝呢?

    孫幼寧仔細看了看她的臉,道:“你的皮膚很白,幾乎沒有什麼瑕疵,不過略施粉黛可以放大你臉上的優點,讓你更好看。”

    冬至摸了摸臉頰,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孫幼寧叫老闆娘把東西準備好,然後準備親自動手給她上妝。

    她先拿起一個罐子從裏面蘸取一些白色的粉末掃在冬至的臉上,雖然嗆得她想打噴嚏,但她看着孫幼寧認真的神情只好憋住。

    然後又從一堆顏色差不多的胭脂盒裏挑出來個橘粉色的盒子,輕輕掃在冬至的面頰上,冬至還以爲可以結束的時候又見她拿起一隻螺子黛在她眉毛上細細描繪。

    最後點上口脂,教冬至抿脣。

    冬至本來已經想去看鏡子了,孫幼寧卻忽然看着她皺起眉頭來,湊近看她的額頭。

    冬至忽然想起自己額頭上的胎記,緊張道:“幼寧,這是我的胎記,很醜吧?”

    孫幼寧搖頭道:“你這胎記長得像朵花似的,來,我給你畫個花鈿,沒人會看出來的。”

    “花鈿?”

    孫幼寧自信滿滿的點頭,冬至也有些心動,只見她拿起一隻細細的筆蘸取了胭脂,落筆在她額頭上輕輕描畫起來。

    癢癢的,可又有些好奇會畫出什麼樣子。

    未多時,孫幼寧終於停筆,拿來鏡子遞給冬至。

    銅鏡昏黃,可冬至還是看清楚了自己的樣子,好像變了又好像沒有變,不過她知道自己好看了。

    而且額頭上的胎記真的像一朵花一樣,是鳶尾花。

    粉白黛黑,脣施芳澤,花鈿殷紅,自是一種豔麗可愛。

    冬至忍不住摸着額頭:“真好看。”

    孫幼寧:“是冬至長得好。”

    “幼寧,謝謝你。”

    孫幼寧一愣,隨後伸手摸了摸冬至的手道:“我們是朋友,對吧,不必言謝。”

    冬至心頭激動:“嗯!是朋友!”

    如今因爲這一句朋友,就算是叫冬至去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是願意的。

    之後冬至一路護着孫幼寧進了做香包的鋪子,聽着老闆娘講解如何做香包,冬至眼睛覺得自己眼睛會了,腦子一定能會!

    等她隨意裝了一堆香在香包裏之後老闆娘嘆了口氣,道:“姑娘您就別折騰我的香了,這香包啊也是有講究的。”

    冬至迷茫,轉頭想去偷看孫幼寧,卻見她一直在精心嗅着那些香料,一連好幾個才選到一個放進香包裏。

    “幼寧,你這是要送給誰的呀?”

    孫幼寧轉頭一怔,臉頰一紅,小聲道:“我...我想送給我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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