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喜歡解衍昭是不加掩飾的,她喜歡把她所有的感情都表達出來,尤其是在想對解衍昭好這件事情上。

    只要是解衍昭在她眼前,她的眼裏就只有解衍昭一個人,唯恐哪裏做的不好對不起自己的這份喜歡,以及想把過去十五年解衍昭沒有感受過的愛意全都給他。

    當然,她自己也樂在其中。

    明覃受了傷在牀上躺了大半個月,冬至都沒去看過一次,直到孫幼寧找上門來說能不能替她去看一看明覃,還把送給明覃的禮物都準備好了。

    冬至看着那些貴重的藥材,長嘆了口氣望向孫幼寧,道:“上次替你送東西就被誤會了,這次我可不敢。”

    孫幼寧有些着急:“冬至,你就幫幫我吧,我想知道他現在如何,有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我實在忍不住了。”

    “那你就去找他啊,親自看可比我帶話強。”

    話音剛落便看見孫幼寧一臉難受的樣子望向別處,眼淚將落未落的掛在眼角處,實在我見猶憐,忍不住就心軟了。

    可冬至還是爲難:“幼寧,哪有你這樣瞻前顧後的?那日在九里坡你可勇敢了,如今倒是當縮頭烏龜了。”

    孫幼寧搖搖頭,抿脣半晌:“我懂,我都明白,可是他...不願意見我。”說完,眼淚霎時間便落了下來,無措的攪着手裏的絹帕。

    “我想見他,可是他總是躲着我,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法子。”她咬了咬下脣,幾乎快要咬出血來了,哽咽道:“我是個女兒家啊,我已經這般不要臉皮了,他怎麼能...”

    冬至抱住她安撫了一會兒,想說明覃不是她的良配,她命中註定是要做那皇后的,可是看着孫幼寧着了魔似的愛明覃愣是說不出口了。

    她竟然覺得孫幼寧可憐。

    她擁有世上女子最羨慕的一切,姣好的面容,高貴的家世,一片光明的前途,可卻獨獨不能與相愛之人在一起。

    “幼寧,我不能替你把你要做的事情做了,我會以朋友的身份去看侯爺,至於侯爺會不會見我,我也說不準。”

    孫幼寧苦笑:“他只是不願意見我而已。”

    冬至無奈,她只是個玄師啊,感情的事情她怎麼懂呢?

    就好像老天爺也不明白,世上的結果明明都是註定好的,爲什麼還要製造那麼多彎彎繞繞的過程去撓人心絃呢?

    “可你不見他又不安心,不如和我一起去。”

    孫幼寧眼睛剛剛哭紅的眼睛亮了:“可以嗎?”

    “帶個面紗吧,這樣他家的下人就認不出來了吧。”

    孫幼寧立馬擦了眼淚說要回去換衣裳,冬至連忙拉住她,叫她直接換上自己的就行了。

    她的衣裳哪件不是華麗非凡的?隔八百米遠都能看出來這是孫家大小姐的派頭。

    孫幼寧頭一次穿布料這麼粗糙的衣裳,頭上還一點朱釵都沒有,只有一條髮帶編成麻花放在胸前,可她還是好看的,畢竟那張臉就是最好的飾品。

    二人到永寧侯府的時候居然傳來一聲聲斥責聲,有男有女,卻都不像是明覃的聲音。

    管家認出了冬至剛將二人帶進府中,擡眼就看見從裏面出來的幾個穿着華貴的男女,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說着什麼‘白眼狼’‘沒良心的小東西’‘大哥死不瞑目’之類的話。

    見到冬至二人,有個看上去約莫十幾歲的男子停步,望着站在冬至身後的孫幼寧笑了笑:“堂哥豔福不淺,一下子來倆美人。”

    冬至蹙眉,不滿的看向那人。

    “宗耀你可得爭氣了,可不能像你堂兄那樣,佔着茅坑不拉屎,白得了爵位還賣乖!”來了箇中年男人將那男子拉走

    “真是氣死了這小畜生,要不是他,如今的永寧侯該是你爹!”

    看來這些人都是明覃的宗親。

    冬至回頭看孫幼寧,卻見她握緊了拳頭,露出了眼睛裏全是替明覃感到的憤怒。

    冬至朝着幾人背影皺起眉頭:“什麼人啊,講話真難聽。”

    孫幼寧沉聲:“明覃在明家不受待見,他們總覺得明覃小小年紀承了爵位是搶了他們的位置。”

    冬至胃裏翻騰想吐。

    都說人心貪婪果然不假,人家爹孃死了,唯一留下的爵位不給自己親兒子給誰啊?

    冬至忽然有點理解孫幼寧爲什麼喜歡明覃了。

    面對如此奇葩的家人,甚至這些家人都盼着他早死,他卻還能整日嬉皮笑臉,將這永寧侯府撐了起來。

    不過還是沒有王爺好。

    冬至這般想着,轉頭跟着管家往明覃的房間去了。

    等走到了房門口冬至忽然停了腳步,看向孫幼寧道:“我就不進去了,你們好好談。”

    孫幼寧頓時緊張起來,抓住冬至的手搖頭:“你陪我好不好?我怕他...還是不願意見我怎麼辦?”

    冬至無奈:“...好吧。”

    冬至率先進門,明覃手腳都被綁了白布,一隻手還被吊了起來,臉上還有沒好全的淤青,看着就可憐。

    見到冬至立馬露出標誌的八顆大牙,可冬至卻半靠在門框上,望着緩緩走進來的孫幼寧。

    明覃一愣,皺起眉頭,面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倒也不是厭惡討厭,只是不願意面對。

    冬至替他們關上了房門,嘆了口氣:“有什麼話就現在好好說吧,我受累,再當一次燃燒自己照亮你們的火柴。”

    說完便坐到一邊去,看到桌上好喫的糕點水果立馬不客氣起來。

    可是屋子裏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孫幼寧取下了面紗,流着淚頗有些埋怨的望着明覃,而明覃卻低頭不看她。

    冬至無奈:“等會兒王爺就回府了,我還想回去跟他喫飯呢!”

    明覃深吸了一口氣,悶聲道:“你來做什麼?”

    孫幼寧覺得委屈,咬緊了牙關:“是我救了你,難道你不該當面道謝嗎?”

    冬至挑眉,畫風不對啊。

    “我已經讓下人送了謝禮了。”

    冬至喫水果的手一頓,爲什麼她沒有謝禮?

    “我要的是謝禮嗎?”孫幼寧上前一步,可又剋制住搖頭道:“明覃,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你擡起頭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訴我,你討厭我不願意看見我,那我從此以後都不會再來煩你。”

    頓了頓:“我要聽你的真心話。”

    明覃臉色有點難看,猙獰着五官不知道是扯到傷口還是怎麼的。

    他猛地擡頭無奈看着孫幼寧,道:“孫小姐!你爹會允許你嫁給我嗎?我明家又能接受你嗎?永遠不會有結果的事情你又在糾纏什麼呢?”

    說完,軟下聲音:“別再來了,對你不好,回去吧。”

    孫幼寧的眼淚好像不值錢一樣的往下落,她覺得自己好丟人,她不要她大小姐的臉面,死皮賴臉像個狗皮膏藥似的追着明覃。

    如果今日明覃狠下心說討厭她,她還能好受一些,可他偏偏說的是‘對她會不好。’

    “明覃,你是個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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