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手裏拿着掃帚,要不是身邊徒弟攔着早已經扇到解衍昭臉上了,陸雄和李成也趕緊護在解衍昭的面前。

    “臭小子,欺負我家冬至還敢來老夫的地盤!怎麼?是我當初說得不夠清楚嗎?”

    “你要不走,我拿掃帚親自把你掃出去!”

    他生氣一半是爲了冬至,另一半是因爲太歲,他們因爲太歲花了那麼多心思,結果給人做了嫁衣!

    吳慮抱着林宗的腰大喊道:“師父冷靜!人現在是皇帝,我們得罪不起啊!”

    “是啊師父,你先把掃把放下來。”

    “皇帝怎麼了?皇帝就能隨便欺負人了?我呸!”林宗說完直接把掃把朝着解衍昭的腦袋扔了過去。

    解衍昭沉着臉,本來想打開的,可是餘光卻看見急忙跑過來的人,頓時收回了手,甚至往前面一站,那掃把手柄正中他的腦袋,立馬紅了一片。

    “師父!”

    林宗氣急敗壞,這小子還耍心眼!

    冬至看見解衍昭額頭一片紅腫,眼神可憐的望着自己,心裏氣的牙癢癢。

    又是這樣,又做出這幅樣子來!

    從前他每次這樣冬至都心疼的不得了,可現在她只覺得煩躁。

    轉頭拉住林宗,擔憂道:“師父你別這樣。”

    林宗推開身邊的弟子拉着冬至到自己身後來,瞪着解衍昭語氣輕蔑道:“我歸渺峯可不是誰想來就來的,就算是帝王又如何?”

    解衍昭的視線跟隨着冬至而轉動,他認真道:“我們談談好不好?”

    “談個屁!不談!”

    林宗大袖一揮,可解衍昭卻沒理他。

    石笑塵握緊雙拳,鼓起勇氣道:“陛下,你還要傷害冬至到什麼程度,如今的冬至還有什麼你可以利用的?你就不能放過她嗎?”

    解衍昭冷下眼,李成立馬指着石笑塵道:“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有你什麼事兒啊?”

    “這件事情是冬至與我家陛下的私事,還請各位行個方便。”陸雄抱拳。

    石笑塵眯眼怒急:“私事?呵,冬至能好好活着站在這裏已經是萬幸,倘若那陣法有一點不對,今時今日冬至已經不在人間!她若出事,整個歸渺峯都會替她出頭,你們想欺負她得先過了我們再說。”

    “對!笑塵說的對!”

    整個歸渺峯的弟子都把腰桿挺直了。

    冬至見狀心裏一暖,可還是忍不住內疚,這件事情是她自己識人不淑,卻要師父和師兄替自己出頭,像什麼話。

    於是推開林宗,冷眼看着解衍昭,淡淡道:“你不是要談嗎?好,我跟你談。”

    解衍昭面容鬆動,笑了笑,讓開了路,似乎是想讓冬至和他單獨談。

    石笑塵本來想拒絕,卻見冬至已經跟着他走了,但好在沒有走遠,所有人都能看到兩人的身影,只不過聽不見兩人說的是什麼。

    冬至擡頭遙遙的望着遠處的風景,已經下過一場雪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蕭條孤寂,連吹過來的風都那麼寒涼。

    “你...”

    冬至打斷他的話,忽然轉頭盯着解衍昭,冷靜道:“解衍昭,我只問你一句,你老實回答我。”她緊張的握緊了手,一字一句道:“這一年半里,你有一刻想對我實話嗎?”

    解衍昭看着她微微皺起眉頭,低頭思忖半晌,說:“...你要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

    冬至忍不住諷刺一笑,偏過頭吸了吸鼻子擦了眼角的眼淚,五臟六腑都在顫抖。

    “看來我是真的特別好騙了,如果不是有人來告訴我,我可能還會被你矇在鼓裏許久吧,不過現在我想通了,這場戲你演了一年半也早就累了吧,我也陪你演了一年半,我不想追究了,我也不想再和你有糾纏,就這樣吧。”

    她擡手重重的擦了一把臉,說:“我不怪你,本就是我自己要喜歡你。”

    解衍昭目光如炬的看着她許久,揹着的雙手緊緊捏成了拳頭,見冬至要離開趕忙抓住她:“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冬至覺得好笑,一笑眼淚就又出來了。

    “怎麼來過?”她搖頭:“解衍昭,你來找我只不過是因爲你習慣了我,或者說,對我有愧疚,還是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你如果真的喜歡我不會這樣對我,我求你,你走吧。”

    解衍昭攥着她的手發緊。

    厲聲道:“不是,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這次真的沒有騙你。”

    冬至冷靜的看着他,是嗎?真的喜歡她?

    她不相信了。

    一個被騙的支離破碎的人,什麼都不相信了。

    “冬至,我們之前在一起很快樂不是嗎?我沒有辦法,我必須那樣做,你理解我好不好?”

    冬至皺起眉頭,想掙脫他的手,可解衍昭的手就像一個大鉗子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

    只好冷淡說:“我理解,所以,你可以放開我了嗎?我來不是跟你談我要不要跟你走,而是讓你離開!”

    頓了頓:“這裏是我的師門,你如果非要胡攪蠻纏,我只會更討厭你!”

    解衍昭神情受傷。

    “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回到從前?”

    “不可能。”

    除非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又怎麼可能呢?

    冬至奮力掰開了她的手,快速的離開了她的身邊,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心軟了,一進門就趕忙讓師弟把大門給關上。

    解衍昭眼睜睜的看着冬至決絕的背影被那扇木門壓的越來越小,直到木門關上,他看不到她了。

    冬至應付完他之後只覺得心力交瘁,連聽林宗吩咐弟子別給解衍昭開門的話都模模糊糊的。

    石笑塵上前:“師妹?”

    冬至立馬僵硬着笑說:“我沒事,我很好。”說完便走了,卻讓石笑塵皺緊了眉頭。

    原以爲被冬至那樣說完之後解衍昭肯定不會再來了,誰知道這人不僅命格換回來了,那臉皮都好像換了一張,竟然每天都來敲門,還時不時的拿些喫的喝的玩的來,說都是冬至喜歡的。

    雖然每一次都被石笑塵親手丟出去,但解衍昭就是鍥而不捨。

    冬至連前院都不敢去了,深怕聽見解衍昭的聲音就會難受。

    馬上就要除夕了,山上因爲門口總是有三個狗皮膏藥連下山採買東西都變得不方便了。

    買了整整三天才把需要的東西給準備齊全了,石笑塵怕冬至一直憋着會出問題,於是拉着她去包餃子,可是一和麪冬至就想到去年她也親手給解衍昭包過餃子。

    包着包着心裏的酸澀就到了頂點,每一個餃子都好像有她和解衍昭的回憶一樣。

    石笑塵看着她包的餃子,皺眉按住了她的手,說:“算了,你出去玩吧,師弟們貪玩買了許多煙花爆竹。”

    冬至恨不得立馬逃離,於是趕忙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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