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解衍昭討好的表情,冬至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內疚。

    不過只是一瞬便消失了。

    她爲什麼要內疚?

    這一切都是解衍昭害的,如果不是他什麼都不會發生,如今他做的再多也不過是彌補過錯而已。

    冬至將身上帶血的衣裳換了下來,又洗了一把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了一點,才準備去找師父他們。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林宗他們。

    天牢門口,禁軍把守,守備森嚴,見到冬至來了紛紛打起精神來。

    誰不知道他們陛下把這個女人當祖宗哄着,要是惹了她不快,都別想幹了。

    於是等冬至走近,立馬就有禁軍領事上前諂媚的笑着:“原來是冬至姑娘,姑娘來此作甚啊?”

    “我要見我師父,開門。”

    “可是歸渺峯的人?”

    冬至點頭。

    領事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爲難的樣子:“倒不是小的不放您進去,主要是如今陸大人正在裏頭呢。”

    冬至蹙眉:“陸大人?陸沉水?”

    “是,正是。”

    冬至眉頭皺的更甚了。

    陸沉水歷來和她師父不對付,如今他來找她師父做什麼?難道是想狐假虎威欺負她師父不成?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

    那個陸沉水完全就是個利用邪術得逞的小人,如今靠着解衍昭一舉成名,想來一定會去她師父面前嘚瑟一番的。

    冬至等不及了,於是直接讓開領事的往天牢之中走去,領事的見狀也不敢真的攔,於是慌忙上前帶路。

    冬至一進去便覺得有些奇怪,這天牢看上去似乎有點不一樣,地上被打掃的乾乾淨淨,連一點灰塵都沒有,甚至一點噁心的血腥味道都沒有,火把蠟燭到處都是,很是明亮。

    領事的趕緊上去說好話:“這是陛下吩咐過的,您放心,絕不會讓您師父感受到一絲絲的不適,我們還在每個牢房放了一些綠植,有些喜歡寵物的還有金魚兒,狸奴等等可以選擇!”

    冬至眼角抽搐一下。

    轉交就到了關押她師門的地方,這一條走廊全是她師兄師弟們,原以爲他們都會憤怒大罵,沒想到一個個倒是舒坦的很。

    每個牢房最多不超過三個人住,每一間牢房的空間都比較充足,有牀有桌有書架,還真的放了幾顆鮮豔欲滴的綠植在裏頭,有幾個悠閒的抱着貓喂着魚,更過分的還有躺在太師椅上讓禁軍給他按摩的!

    見到冬至來了,還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給她打招呼。

    這...是牢房?

    領事的驕傲的拍着胸脯表示,禁軍辦事就是講效率。

    從他們進來到現在十二個時辰都沒有啊!

    吳慮和吳憂此刻正在房間裏喫着點心享受着禁軍的足底按摩,舒服的直哼哼。

    冬至氣不打一處來,這很墮落啊!

    冬至停在他們牢房門口,喊道:“二師兄、三師兄,你們幹嘛呢?”

    吳憂睜開一隻眼睛看了她一眼,聲音懶洋洋道:“小師妹啊,你怎麼來了?”

    吳慮連眼睛都沒睜開:“對啊,你怎麼來了?”

    “你們以爲這是客棧啊?”

    “誒!怎麼是客棧呢?客棧都沒這服務好,小師妹你要不要來試一下,喲喲喲,嘶,舒服~”

    冬至:“......”

    看來是已經墮落了。

    冬至翻了個白眼,問道:“大師兄呢?”

    吳憂指着前方:“和師父在一間呢。”

    冬至立馬就要走,卻聽見吳慮說:“小師妹不着急啊,我們不急着出去。”

    其餘人也跟着附和。

    也不怪他們,他們整天在山上全是自給自足,別說有人伺候了,自己不看着點一整天都能沒飯喫,如今別說這裏有喫有喝有求必應,還有小寵物給他們玩,這不得多享受兩把?

    冬至扶額,心裏吐槽解衍昭幹嘛把這些人伺候的那麼好?要是到時候真不願意出去了就有點尷尬了。

    走到林宗那間牢房的時候,情況終於正常了。

    至少這裏並沒有足療按摩和小寵物。

    陸沉水似乎面對着林宗說什麼,只是聲音極小,冬至根本聽不見,她想靠近一些卻被石笑塵給發現了。

    “冬至!”

    牢房中的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冬至只好讓領事把牢房的門給打開。

    一進去便走到林宗身邊想給她跪下,林宗卻抓着她的胳膊將她擡起來,說:“等我死了在我堂前盡孝就行了,今日已經摺過一次壽了。”

    冬至蹙眉:“師父您說什麼晦氣的話呀?”

    陸沉水挑了一下眉,說:“話我已經說完了,該走了。”

    林宗擡頭與之對視,半天憋出一句:“多謝。”

    陸沉水忽然愣住,一臉活見鬼的樣子。

    “你說什麼?”

    “聽不着算了!”

    陸沉水嘿嘿一笑:“這纔是你這老倔牛的脾氣。”

    “滾滾滾!趕緊滾!再不滾把你另一隻手也廢了!”

    說完,陸沉水滾了。

    冬至立馬回頭問:“陸沉水都跟您說了什麼?您爲什麼謝他啊?”

    陸沉水長嘆了一口氣,思慮好一會兒道:“與你有關。”

    “什麼?”

    石笑塵上前道:“你爹似乎沒死。”

    冬至張大了嘴。

    這一天的接受的消息,讓她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什麼叫她爹沒死?

    她爹不是死了十五年了嗎?怎麼又活了?

    她又有爹了?

    “陸沉水說他曾見過師兄,在他彌留之際將換命盤的咒法告訴了他,只是他還沒得及參悟就消失了,至今杳無音訊,但可以肯定還在世上。”

    冬至石化的看着林宗。

    她被騙怕了,第一反應便是:“會不會是騙人的?”

    林宗搖頭,忽然從懷中取出一枚銅錢,但又與普通的錢幣不太一樣,冬至一眼看出那是用作六爻的道具。

    “其實這次下山之下前,穆堯就找上了我們,想要歸渺峯助她一臂之力,將派中增強人氣運的祕籍交出去,並且附上了這枚銅錢,這是你爹的,銅錢上有個袁字。”

    冬至盯着那枚銅錢僵住。

    那是她爹的東西,她第一次感覺自己和那個從未謀面的父親如今近。

    可如果穆堯手中有她爹的信物,那不就等於她爹就在穆堯手上!

    “師父!”

    林宗擡手阻止她,自己則道:“我明白,陸沉水也明白,解衍昭更明白,只是他如今將我們都關了起來,那便是阻止我們與穆堯正面交鋒,他有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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