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原本下意識的想要念訣,可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現在早就用不了靈力了,於是連忙後退,想要大喊救命,去被那鬼遏制住喉嚨。

    那鬼笑的邪魅,冬至拼命的掙扎,卻撼動不了半分,甚至被她掐的快暈厥了。

    就在冬至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看見面前的鬼面目扭曲,五官像是被擠在了一起又迅速分開重組,最後變成了另一個人。

    李幺娘!

    ——

    冬至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能動,於是緩緩睜開了眼睛。

    此刻她頭痛欲裂,渾身痠疼,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喘着粗氣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自己暈過去之前,她看見了李幺娘。

    李幺娘不是跟王仲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看上去還恢復了一些神智。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絕對和穆堯脫不了干係,不過當初李幺娘拼死也要離開穆堯的掌控,如今卻又回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揉着自己的腦袋坐起身來,她環顧四周,只能看見自己身下的一張木質小牀,不遠處的桌上,放着一些喫的和水,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仔細聽外面還有鳥叫聲,估計是在個森林之中。

    不用多想都知道自己又被綁架了。

    至於爲什麼要用又,冬至依舊無力吐槽了。

    她怎麼沒發現自己原來那麼重要,下山三年,被綁架三回,誰有她這運氣?

    冬至嘆了口氣,撐着痠痛的身子站了起來,想找一找有沒有其他東西,可是這屋子就那麼大點,除了牀和一張桌子,幾乎全空。

    窗戶被用木頭釘死了。

    綁架她的人,看來沒想讓她過得舒坦一些,好歹給個夜壺啊。

    冬至翻了個白眼,她發現身體仿若千斤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把她往下拉,這種感覺,和她以前被鬼壓背的現象很像,也許真的就是,可惜她現在看不見了。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拉了拉門,預料之中的鎖死了。

    於是拍着房門,朝外大喊:“有人嗎?喂?有沒有人啊?”

    若真是穆堯抓她,應該不會想弄死她。

    冬至喊了好一會兒,忽然一個冷厲的聲音響起:“閉嘴!”

    “人有三急,憋不住啊。”

    外面的人好像說了句麻煩,然後腳步漸行漸遠,沒多久腳步聲又回來了,冬至聽見了開鎖的聲音,等房門剛打開一條縫,一個夜壺被放了進來,然後又馬上把門關上了。

    還附加一句:“這下行了吧?沒事就別嚷嚷。”

    “你是摘星樓的人吧?”那人放夜壺時露出了一隻手臂,身上的衣服繡花都和摘星樓的一模一樣。

    這穆堯也夠講究的,都逃亡了,還講究紀律呢。

    外面的人沒有再說話了,冬至貼近門口又喊了句:“你們抓我來到底要幹什麼?”

    那人好像不會搭理她了。

    雖只是一瞬間,可冬至方纔還是看見了外面的一角。

    她果然是身處在密林之中,而且她好像看見了幾株矮柳,這種植物一般只會生長在光線充足的高山之上,有那麼多顆就不是巧合的事情了。

    所以她現在是在山林裏?

    昭都周圍有矮柳的高山,起碼都在十里之外了!

    冬至說了那麼多話也有些暈了,不知道是餓的還是這幅身體被下了咒,她現在就容易累。

    才說了一點話走了幾步路就已經開始喘氣了。

    冬至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乾糧和水,都是些乾巴巴的餅,冬至的胃口早被解衍昭養刁了,這東西她很久沒喫過了,可現在不喫就沒得喫。

    於是拿起桌上的餅吃了起來,只是想填飽肚子,食不知味,如同嚼蠟,喫的噎住了才知道倒水喝,錘着自己的胸口才勉強嚥了下去。

    手裏還剩下的半個餅也喫不下去了。

    丟了餅轉身坐回牀上。

    真的是穆堯抓了她,她又想要她做什麼?還想要自己幫她殺解衍昭不成?又或者...

    解衍昭失蹤了,她想用冬至來引誘解衍昭出來?

    冬至覺得這是唯一的可能,如今她對穆堯來說已經沒什麼用處了,唯一的用處就是用來脅迫解衍昭。

    不知道爲什麼,冬至下意識的覺得解衍昭肯定會來的,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學聰明些留點後手,不要再像上一次那麼莽撞了,又隱隱希望他還是別來了。

    上次周願修爲不高,她尚且能掙脫束縛,這一次恐怕是在穆堯的老巢,周圍肯定佈滿了法咒機關,必然凶多吉少。

    落在穆堯手上,她大概是會死的吧?

    冬至坐在牀上靜靜的想着,忽然就沒那麼害怕了。

    至少穆堯抓的是她,不是她師父或是歸渺峯的人,她早就累了,心累,身子累,有點活不下去了,只是一直放不下一些東西捨不得去死,如今穆堯綁架了她,最慘的結果也不過是個死。

    她居然能坦然接受。

    冬至覺得自己要是沒下山就好了,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也不會遇上解衍昭,更不會失去靈力不能成爲玄師了。

    想着想着,冬至眼睛酸的厲害,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下來了,又累又痛暈暈乎乎的便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她還能感覺有什麼東西壓在她身上。

    她確定自己是被鬼壓着了。

    於是道了一句:“你別壓着我了,過不了多久我就能來找你了,見面了也尷尬,走開吧。”

    沒成想,這句話還奏效了,身上頓時感覺輕盈了許多。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是被餓醒的,可看着桌上的乾癟的餅一點胃口也沒有,於是高喊:“喂,能不能給我點能喫的東西啊?死囚都有一頓斷頭飯,你們也太不人道了吧?”

    外面的人粗暴的敲着門板,警告說:“住口!愛喫不喫,不喫餓死你!”

    冬至喫癟,可她真不想喫這些乾的她嗓子疼的餅,轉頭回去繼續睡,睡得幾乎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打開,一個女人見她面色蒼白憔悴的像是要死了,驚呼一聲:“你瘋了?叫你不喫你還真不喫,真想把自己餓死不成?”

    冬至有氣無力的看她:“我要喫肉,我要喝湯。”

    “你想得到挺美!”

    冬至閉上眼,好像她不給她這些她就不喫不喝把自己餓死算了。

    那女人被她這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氣的瞪圓了眼睛,咬牙切齒:“行,那你等着!”

    聽見房門被重新關上,冬至才緩緩睜開眼睛,雖然身體已經垮的不行了,但腦子卻清醒了不少。

    看來,穆堯暫時是不會讓她輕易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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