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躬下身,靠近解衍昭輕聲說:“那你後悔嗎?”

    解衍昭擡眼與之對視:“後悔沒有早點知道我會那麼愛你。”

    冬至勾脣。

    “解衍昭,我覺得現在像做夢一樣。”

    解衍昭親了親她的脣瓣:“我也是。”

    但如果真的是夢,他們誰也不願意醒來。

    “我會用我這一生來彌補我的過錯,我想讓你對我笑,在我身邊無憂無慮的,只要你還願意相信我。”

    冬至愣了一會兒,忽然自己笑了起來,摘下耳邊的花朵,低頭看着花朵:“我們開始於一個謊言,註定就是沒有信任的,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是因爲我真的愛你,我無法剋制我自己,但我沒有多少勇氣再去全無保留的信任你。”

    冬至嘆了口氣:“你要我相信你,我不要你嘴巴告訴我,我要你做給我看,一輩子,用一輩子來證明。”

    解衍昭拉過她,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抱住她,將自己的腦袋緊貼她的胸膛:“這樣就夠了。”

    冬至低頭,一隻手搭在解衍昭的腦袋上,輕輕的撫摸着。

    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她是不是生來就有一種喜歡犧牲的精神,又或者喜歡受虐?

    對着這樣的解衍昭,她是一點氣也生不起來,只會覺得他需要她。

    她覺得自己簡直比中邪還可怕。

    只要遇上解衍昭她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這是病的話,那她藥石無醫。

    有了輪椅之後解衍昭粘冬至粘的更甚了,無論她要去做什麼他就坐上輪椅跟在冬至身後,歸渺峯上所有人都知道冬至身後有條尾巴。

    這天冬至準備給解衍昭做點豬腳湯,說的是喫哪裏補哪裏,她剛進廚房解衍昭也要跟着進來,冬至連忙把他趕出去。

    氣道:“這廚房火氣大,你的傷不能見熱,在外面等我。”

    解衍昭不依不饒的拉着他的手:“我想看着你。”

    “就一會兒!”

    “萬一你不回來了怎麼辦?”

    冬至無奈:“這是廚房,我還能飛了不成?”

    解衍昭有些埋怨似的,道:“你之前就平白消失過一次。”

    冬至叉腰:“嚯,你是要跟我算舊賬?那咱們比比誰的舊賬多?”

    解衍昭趕忙打住。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怕見不到你,我心裏難受。”他一雙眼睛含着水光無辜的看着冬至。

    說完又自責的低頭:“我這樣真麻煩,真想馬上好起來。”

    冬至嘆息,只好把廚房大門打開,讓解衍昭就在門外看自己:“那你就在這裏看着我吧,但我提醒你,廚房油煙味重,你要是受不了就走遠一點,知道嗎?”

    解衍昭這才鬆開她的手,乖乖的點頭。

    冬至總算理解當初自己爲什麼能被解衍昭給騙得團團轉了,他只要露出這幅樣子,自己就沒招了。

    他就是喫準了冬至心軟好說話!

    冬至進廚房先把衣袖整理好,然而開始泡黃豆,清理豬腳,動作乾淨利落又讓人賞心悅目,清水落在她的手上就像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晶,陽光透進來打在她的側臉,好像她在散發着光芒,讓解衍昭忍不住內心悸動。

    冬至一回頭就看見解衍昭瞧着自己傻笑,忍不住也回了一個笑,解衍昭一下愣住。

    冬至很久都沒有對他笑過了。

    她很快也意識到了這點,收回眼,轉身把豬腳放下鍋,得了空便出來跟解衍昭說話。

    誰料一出去解衍昭就說:“再對我笑笑好不好?”

    冬至卻噘嘴:“我又不是花樓賣笑的,憑什麼?”

    “我想看,我好久沒看你對我笑了。”

    冬至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歪頭:“你有的是時間看。”

    解衍昭這才作罷,很快冬至又回去繼續做菜了,除了豬腳湯還做了一些清淡的小菜,都是對他現在身體好的。

    兩人也沒回去,就在廚房外搭了個小桌子喫,冬至夾了一塊豬腳:“陸沉水說你現在需要補一補,這豬腳湯可是我跟我山下大娘學的,保準好喫。”

    解衍昭還沒喫就說:“你做的怎麼都好喫。”

    “你就哄我吧,要是不好喫你也得喫。”

    “我喫一輩子。”

    冬至忍住笑,給自己夾了一筷子。

    喫着,冬至忽然問道:“對了,等你好了之後,我們要不要回昭都城啊?明覃和幼寧都還不知道你活着呢。”

    “要回去的。”

    他望向冬至,眼中柔情化不開,拉過她的手:“我爹孃都在昭都,我要在昭都把你娶回家,讓他們知道我娶了一個多好的兒媳婦回來,之後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冬至聽完這話忍不住臉紅,卻很受用,忍不住道:“那你打算出多少聘禮?我記得某人之前還想用銀子打發我,我可是大胃口,錢少了我可不嫁。”

    “你夫君不缺錢。”

    “你還不是我夫君。”

    “遲早都是。”

    冬至皺了皺鼻子,仰起頭傲嬌道:“我告訴你,我現在有爹有師父,可不是我一個人說嫁就嫁的,萬一他們不答應呢?”

    解衍昭似乎覺得這是個難題,想了半天:“我會讓你爹和你師父答應的,一定,否則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嫁出去。”

    冬至心臟微微顫動,伸手戳了一下解衍昭的心口:“小心眼,霸道鬼。”

    解衍昭抓住她亂動的手,輕笑着吻了一下她的手指,眼睛看着冬至像是裏面有一汪春水,溫暖的不像他,冬至臉頰上的笑容越來越深。

    “你就是我的。”

    雖然是打情罵俏之下說的話,可解衍昭還是聽進去了,吩咐陸雄和李成每天去討好袁仲清和林宗,可這二人硬骨頭啊。

    一心急着解衍昭讓冬至難過的時候,就是不鬆口,這讓解衍昭十分的難辦。

    冬至這邊則變着花樣的給解衍昭各種食補,他每天要麼躺着要麼坐在輪椅上,根本沒有運動,可就是不見長肉。

    偏偏跟着他一起喫飯的冬至還胖了。

    於是一氣之下,她就不給解衍昭做飯了。

    喫是一起喫,胖就她一個人胖,她找誰說理啊?

    就在冬至決定‘餓死’解衍昭的時候,陸沉水忽然某天竄進二人的屋子,當着解衍昭的面,拉過冬至的胳膊在脈搏上搭上兩根手指頭。

    然後賊笑對解衍昭道:“你小子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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