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辮子男和機械手臂男察覺到危險氣息,端起槍朝門上面掃射時,剛擡起槍械的二人視線內,竄入早已利用飛行裝置潛伏到門上方牆壁上,手持兩把馬刀,搶先他們扣下扳機一步的翡榷飛轉而來的身影。

    刀背彷如強力電壓擊打在二人持槍的手臂上,只見他們驚詫未了的表情上又蹙起一絲本能的懼意。

    翡榷穩落地面,飛舞在空中的金屬繩索自動收縮完畢。

    “你是外務武裝警司團的執法警司?”

    小辮子男在倉庫的照明光照出門外的光線中,看到了那根髮絲一般細的、外務武裝警司團專用的飛行裝置的金屬繩索時,瞄準翡榷的槍始終不敢扣下扳機。

    翡榷不作回答,緊接着,他在這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確認要扣下扳機的前一秒,連續兩次後旋腿踹飛他們手裏的槍械,而後在那二人發懵的同時繞到身後,用馬刀刀背砍二人的膕窩。

    二人被迫雙膝跪地,翡榷再是接着一腳抵住小辮子男的脖頸將他壓到地上,甩腳在他腹部狠踹兩腳。

    察覺到機械手臂男的手指在他自己面前的屏幕上瘋狂輸入着一串游戲賬號的數字,在他點擊屏幕上“建立通訊連接”的字樣剎那,他右腳已經踹在了中年男人的耳朵上,以對待捂住腹部猛咳嗽的小辮子的方式“招待”機械手臂男。

    “翡警司,你再踹下去,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這個人了。”白鳩從倉庫四點鐘方向的大卡車後走出來。

    他走得很穩,手中試管裏的液體只是輕微泛漣漪。

    陸妟帶着蘇洱和安旅跟在白鳩身後,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翡榷,這人黑色警司制服本身所被賦予的正義也蓋不住它主人此刻的陰暗氣息。

    喬婭站在門口,目睹了外務武裝警司團的翡警司行兇制服敵人的全部過程後,立刻正色道:“白哥,翡哥,你們果然很厲害,要不是我剛纔假裝反叛你們投入‘敵營’拖延時間,現在我的生命值已經被這倆大叔奪走了。”

    “丫頭片子,老子早該宰了你!”

    小辮子男忍着捱揍的鈍痛,惱怒地衝喬婭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後者只是居高臨下的對他輕笑。

    “你們的判斷和做法很合理。”翡榷對喬婭回答的時候,特意瞥了眼她身後的餘哲夫,此人只是淡淡地注視着白鳩手上的玻璃管。

    遭到翡警司連踢帶踹“招待”的小辮子躺在地上捂着腹部,帶着委屈的口吻道:“長官,至於嗎?一場遊戲而已,又不是你緝捕罪犯的現場。”

    “不好意思,習慣了。遇到長得像犯罪嫌疑人的居住民襲擊,沒收住脾氣。”翡榷拾起小辮子男肩上掉下來的槍械,仔細打量後說了句“槍不錯”,接着詢問槍的來源。

    “是我發現的。”餘哲夫從喬婭身後走出來,“等處理了這兩人,我會帶你們去發現的槍的地點。”

    小辮子和機械手臂男聞言,麻溜從地上翻起來,警覺地遠離翡榷好幾步。

    前者試圖找時機開溜,目光掃視過每一個人的位置,仔細留意了白鳩跟自己的距離以及相對位置。

    他賊笑着說:“長官,我就當我們倆這身傷不小心摔的,長官放我們離開,出了遊戲您繼續當您的警司。不然您在遊戲世界裏無辜誤傷居住民的事情,捅到緝查總司那裏,擋您升官發財的路吧?”

    “我可能已經被革除職務了。”翡榷看了眼喬婭和餘哲夫臉上遭遇暴力的痕跡,“這裏是‘飛鳥’的遊戲世界,你們說了不算。另外你們對我們的人進行了拷打吧,那麼按照你們的說法,你們犯了蓄意傷害他人罪。”

    小辮子男和他的同伴堅決否認,喬婭和餘哲夫在到看翡榷擡了擡武器一般的腳後,喬婭纔將自己與餘哲夫不久前的糗事如實告知。

    喬婭見翡榷只是點了點頭,面上並無打算批評他們關鍵時刻不務正事的表情,鬆口氣繼續說:“翡哥,我們倆的生命值都增加到負60了,截止點是負120。我倆還有兩次機會,不知道增加到負120會發生什麼只能‘借’這倆叔叔的生命值了。”

    已經在地下車庫逗留太久,二號通道口警報器被銷燬,繼續浪費時間引來怪形種的概率極大。

    白鳩一直默不作聲,留意着在場每個人的行爲舉止。

    翡榷知道不能再耽擱時間了,問及互相對眼神意圖不明的兩個中年男人各自的生命值,直到目前爲止,他二人的生命值沒有被扣除過。

    小辮子男和機械手臂男自知落在這幫玩家手中,下場只能被剝奪全部生命值,與其親眼看着他人剝奪,不如親手摧毀。

    就在他們打算拆掉金屬手環踩碎的時候,翡榷忽然說:“我放你們走。”

    這句話出口,無論是闖入地下車庫本打算狼捕羊卻狼入饕餮口的兩個中年男人,還是除了白鳩以外的其他玩家,都感到驚詫。

    “爲什麼?”餘哲夫朝着兩個中年男人逼近了好幾步,對翡榷說,“我和喬婭投靠你們無非是希望相互幫助,現在我們面臨十分危險的處境,你卻讓我們大失所望,那我還有什麼必要待下去?”

    “你這個人,還真是如他所料。”翡榷盯着餘哲夫欲要靠近那二人的小動作,轉而看了眼不作任何指示只是觀望着一切的白鳩,對那正在努力分辨情況的二人說:“我放你們走,但是作爲放行條件,你們必須將各自生命值的六十‘借’給我的隊友。”

    “就這一項條件?”小辮子男懷疑地盯着翡榷和幾步之外表情複雜的餘哲夫,始終沒有鬆開抓着金屬手環的動作。

    “沒有任何人有權利剝奪他人的生命,但法律條文往往不能剔除全部真實的不平等。”

    翡榷知道所有無辜玩家所不知道的祕密,他壓制着沉重的心情,繼續說:“你們借給他們的是生命,如果有一天你們雙方在外面真實世界遇到了,喬婭,小夫,記得把欠下的東西還給他們。”

    喬婭和餘哲夫並不知道翡榷爲何以如此沉重的口吻說出這些話,但好在臨近懲罰邊緣的生命值有了安全保證,紛紛點頭答應。

    “一場遊戲而已,長官既然放我們離開,這六十的生命值,我就當送給你的隊友了。”

    小辮子此時也不知生命值意味着什麼,他親眼看到過邡也威脅一個弱小的玩家將其生命值“贈予”自己,只要回到那位皮革商人那裏,奪取別人生命值自然簡單不過。

    他二人的“生命值”成功輸送給喬婭和餘哲夫,企圖跟翡榷商量討要回槍械,翡榷自然不會將這武器物歸原主,而是隨手一指小辮子男的左腳:“繫好鞋帶了勞煩趕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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