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認知裏,抱過、吻過、睡過,那就算在一起了。
哪怕沒有突破男女間最後一道防線。
也得算。
他眸光暴斂陰鬱,望着牀另一邊空蕩蕩的位置。
排山倒海的失落感,侵襲着他大腦每一根神經。
爲什麼又走了呢?耍他、戲弄他,昨晚主動吻他都是假的嗎!
門開了。
蕭零面無表情,拿着一件黑色毛衣步入,他看着紙醉金迷的臥室,鋪滿美金,落得到處都是的鑽石珠寶,覺得離譜。
蕭零遞上毛衣,開口:“少爺,顧小……”
“她走了……”秦無妄鳳眸黯然失色,冷笑自嘲,打斷。
“?”蕭零擰眉,少爺你是不是想多了。
秦無妄心口有點難受,深吸了口氣,倒回牀上,又驟然睜眼,胸口壓着氣,扔了枕頭,憤然咆哮:“她睡完我就跑!我的臉往哪擱!傳出去就說我秦無妄被睡了,然後又被甩了?我不配是嗎!”
蕭零無奈的捏了捏鼻樑,“……”
爺,您配,您頂配,先聽我把話說完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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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外,總統套房大客廳中。
氣氛莫名詭異。
因爲從主臥傳出的咆哮聲,內容,特別勁爆。
無論是酒店保安,還是總經理,又或是秦家保鏢,特調局的人員,都用一種驚嚇震顫的眼神,偷覷着那冷若寒霜又美豔奪目的少女。
秦無妄?
他們不會聽錯的。
京都要地震了!
秦家那位尊貴至極的“祖宗”被顧氏財閥大小姐睡了?
何其勁爆的消息!
顧煙蘿神色淡漠冷靜,聞聲,笑的痞氣,她起身,離開餐桌來到吧檯,開了瓶高純度的白酒,落座沙發。
用白酒,朝着自己血淋淋的左手猛灌狠澆,沖洗傷口。
她眼睛都沒眨一下。
高濃度白酒刺激下的傷口,鮮血直流,鑽心劇烈的刺痛,酸爽的顧煙蘿神情愉悅,似享受。
衆人大驚失色。
這是人乾的事嗎!
不得疼死?她卻還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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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
蕭零將毛衣遞給秦無妄:“少爺,人沒走,在外頭,你想多了。”
秦無妄心頭一跳,倏然睜眸,“沒走?”
“退燒貼都是她幫您貼的。”
“……”秦無妄眼底戾氣消失了,摸了摸額際冰涼的退燒貼,受寵若驚中,冷瞥蕭零,“你給我毛衣做什麼。”
他從來不穿毛衣,他不喜歡厚重感。
“顧小姐說的,不穿毛衣,別去見她。”
秦無妄聽話的穿上了最討厭的高領毛衣。
他洗漱一番,走出房間,才發覺氣氛不對。
華麗套房的空氣中,瀰漫着酒精混合血液的腥味。
秦無妄一出現在客廳。
衆人目光敬畏忌憚,紛紛偷覷,不敢直視。
寬鬆的黑色高領毛衣包裹着秦無妄修長精瘦的身體,他臉龐俊若神祗,矜貴冰冷,也蒼白憂鬱。
他額際貼着退燒貼,碎髮些微凌亂,迷人的眼眸噙着惺忪睏倦。
應該是沒睡醒。
他一出臥室,找的就是顧煙蘿。
而當見到顧煙蘿滿手的血……
他瞳孔驟然縮起,呼吸窒停!
在意識到出事後,秦無妄眼神變了,瞳孔醞着風暴,眉宇間帶戾的陰鬱如化不開的黑霧。
恰巧客廳環景落地窗外陽光被陰雲遮住,光線暗下。
周圍氣氛陡然陰冷。
彼時,顧煙蘿正享受痛感帶來的精神愉悅,拿着高濃度白酒,沖洗着掌心的駭人傷口。
煙霧上升間,她笑的痞氣慵懶。
顧煙蘿:“嗯?我睡完你就跑?還把你甩了?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
衆人倒吸氣。
敢情沒在一起?就只是睡了?
秦無妄逼近顧煙蘿,瞅着那隻漂亮修長的手鮮血淋淋,傷口駭人。
他感覺太陽穴在“突突”的跳。
他幾乎控制不住心底的暴斂。
他必須做點什麼,釋放一下……
秦無妄環顧四周,視線落在跪地受傷的酒店服務生身上。
他深吸一口氣,邊走向餐桌,邊回答顧煙蘿:“吻過睡過那就算在一起了。”
顧煙蘿笑罵:“放你的屁,哪學來的。”
秦無妄眼底閃過怨色,隨將餐桌上的銀叉藏袖中,轉身,奪步逼近跪地,雙手被銬身前的服務生。
他蹲下,一把揪住服務生的衣襟,不理會顧煙蘿,眸底戾氣濃郁,陰狠森然,“你傷的?”
一旁特調局的人見即,暗叫不好,要上前阻攔。
卻被蕭零冷厲攔下。
黑色的高領毛衣,襯得秦無妄蒼白的容顏更無血色,病態陰鬱,可怕極了。
那跪地一聲不吭的兇徒被嚇了一跳,眼皮顫抖。
“不……不是。”她自己空手接白刃!他都沒碰到她!
“不是?”秦無妄勾起冷笑,眸底邪氣盛極。
他陡然亮出藏手裏的銀叉,對準兇徒的手筋和腕動脈,“嚓”,精準狠扎入。
鮮血飈出,濺了秦無妄一臉。
在兇徒哀嚎出聲的剎那,秦無妄捂住了他的嘴。
“噓……”他半睜邪眸,笑的陰冷,“我不喜歡吵。”
秦無妄好受多了。
他陡然站起,身姿俊拔,背對顧煙蘿,深吸了口氣,平復心情。
特調局的人別攔着,驚覺兇徒的手直接被秦無妄廢了,面容嚴肅。
“妄少!他已經被控制,你這樣是不符合……”
秦無妄恍若未聞,朝蕭零伸手。
蕭零會意,西裝裏掏出支票簿,遞上。
熟門熟門,看樣子絕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秦無妄面無表情在支票上籤了個字,然後甩給了手被他廢掉的兇徒,“自己填數額,一點心意,不用謝。”
酒店總經理等人,已經嚇得抖成篩糠。
秦無妄下顎線條緊繃,他陰沉臉,走到顧煙蘿身旁,坐下,奪了她另一隻手中的白酒,觸目驚心的傷口,看的他抓心撓肺的難受。
他陰冷咬牙,額角青筋暴起,“醫生呢?”
蕭零面無表情,甩鍋:“顧小姐沒讓喊。”
秦無妄又吸了口氣,極力控制自己的脾氣,“去喊霍弈夫。”話落,他輕捧着顧煙蘿受傷的左手,也不敢碰,低低出聲,和顧煙蘿講道理,“手那麼漂亮,不能隨便找庸醫處理,霍弈夫縫合技術很好……”欲言又止,聲音發抖,“疼嗎?”
顧煙蘿好笑的盯着秦無妄又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不。”
秦無妄不信,憂鬱埋怨的瞅了她一眼,弱柳扶風般枕在她肩頭。
他小聲:“嚇到我了……”
“害怕?”顧煙蘿的指腹觸上他的臉頰,溫度還是有些燙。
“嗯……”
蕭零扶額,背過身,看不下去了。
他不認識這個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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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今天的媽媽心,給秦無妄這個黑白互切的生病暴躁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