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晚額際戴着運動髮帶,穿着黑色衝鋒衣,黑色防水運動褲,短髮利落半溼,貼在額際兩鬢。
她手裏拽着“無頭男屍”的腳踝,快跑拖行屍體一陣。
覺得太慢,仰眸朝天翻了個大白眼,罵罵嚷嚷:“我圖什麼,圖你能耐大,圖你長得好看,圖不想和你當敵人……”
罵着罵着,陸星晚發泄的怒吼一聲!
下一秒,卻彎腰,將重達190斤以上的“無頭男屍”,扛在肩上,不在乎腐爛發脹的屍體,不在乎惡臭撲鼻的氣味,更不在乎屍體恐怖的死狀,迅速負重越野衝刺跑,體能彪悍的朝島上的私人醫院衝去。
她一邊扛着屍,一邊念念碎。
“發臭的屍體算什麼。”
“在我來的世界,我扛過爛腸的喪屍,斬過眼球掉出的活死人,溜殭屍跟溜狗似的……”
背屍怎麼了,顧煙蘿你長得美,老子認了,老子讓你,老子背!
陸星晚身姿颯冷的衝入醫院時。
恰逢指揮搜尋全島的哈迪,無果而歸,正準備步入醫院,去找顧煙蘿。
陸星晚英氣的眉宇揚起,“滾滾滾,閃開!”
她扛着無頭男屍,和眼神暗冷貴氣的哈迪擦肩而過,不偏不倚,無頭男屍滲出的屍液,甩在了哈迪俊冷絕倫的臉上。
陸星晚爭分奪秒,只得回頭打了聲招呼:“屍體撞得,不是我撞得,要怪怪屍體去。”
哈迪停住腳步,緩緩擡手,象徵身份地位的寶石戒指,在冰冷的醫院光線中,異常奪目。
他身後的隨從,遞上手帕。
他冷意縱生的灰眸瞳底,暗含牴觸,沒有溫度,擦拭掉臉上濺到的屍液,沒有笑容的嘴角,刻薄冰冷的緊抿。
“多半,是大腦異常的人。”有病。
那毒舌的語調,很有顧煙蘿的影子。
.
“咚!”
發脹腐爛,溢出屍液,體型壯實偏胖的無頭男屍,3分鐘內,準時送達顧煙蘿面前,被扔在顧煙蘿身前一塵不染的地面。
陸星晚深吸一口氣,嗅着屍臭,朝顧煙蘿咧嘴一笑:“味道還不算太噁心。”
她不拘小節的往顧煙蘿身旁長椅一坐,手臂攬住顧煙蘿的香肩,翹起二郎腿,秉着我臭你也必須臭的原則,往顧煙蘿身上蹭了蹭,舉手投足,紈絝不羈。
手術室外,陰冷的走廊。
冷森的白熾燈光,在顧煙蘿冷若冰霜的容顏上,留下極端的光影,生人勿近的可怕氣勢,充斥整個走廊。
她冷銳睜眸,盯向腳下的屍體,冰寒的眸光,在快速掃視屍體一圈後,目光陡然定在屍體右手虎口處的紅痣上。
就算屍體長久浸泡在海水中,明顯腐爛發脹,紅痣已有些變形。
但依舊,不妨礙辨認。
“嘣——”
那瞬間,顧煙蘿腦中久久緊繃不曾鬆懈的弦,斷了。
她怔在那,無溫的眼瞳,逐漸陡生不可置信。
手術室外,安靜的讓人恐懼。
她彷彿聽不見耳邊陸星晚的唸叨——
“這屍體,這體型,看着怎麼有點像給秦無妄手術的那個老……”
秦無妄……
秦無妄!
她狠厲旋身飛踢開金屬大門。
長髮飄飛,裙襬揚起,狂奔在瀰漫消毒水味的冰冷手術通道中!
.
無菌手術室內。
機械管家阿爾法像根大柱般,杵在主治醫生勞倫斯博士的身後,機械眼球俯視着醫生的手,俯視着吸入麻醉的秦無妄,寸步不離,不敢有任何疏忽。
阿爾法前一晚,將腦外科手術典籍內,厚達千頁的手術手法、流程、技術……全部讀取,儲存在了自己的人工智能系統中。
它奇怪的盯着勞倫斯博士,不顧手術開始,不停的打岔,不停的提出質疑。
“勞倫斯博士,爲什麼你的手術步驟,和書上寫的,不一樣,難道諾獎得主的手術方式,更精妙嗎?”
“勞倫斯博士,你的手,在抖。”
“勞倫斯博士,你的心率在異常飆高,我的智能系統檢測到,您有些奇怪,我不建議您繼續進行手術……請暫時停止,這是我的主……”
“人”字未出口。
轟然間,手術室的金屬移門,被顧煙蘿按開。
她氣勢洶洶衝入,“終止手術!”
陸星晚和哈迪,尾隨而入。
話未落之際,她殘影掠過,閃身出現在勞倫斯博士身後,拿起手術牀一旁放置的“除顫儀手柄”,調節至300焦耳,電擊像勞倫斯博士的左心室。
“你是誰!”
顧煙蘿五指成爪,狠厲的扼住“勞倫斯博士”的右手手腕。
同樣的虎口部位,一模一樣的紅痣。
就在一手術室的人,面面相覷時。
被顧煙蘿電擊、扼住右手腕的“勞倫斯博士”,渾身抽搐,倏然回頭,朝顧煙蘿綻起猙獰恐怖的笑。
下一秒,握住消毒盤中的微型手術刀,狠狠割裂了自己的頸動脈。
血噴四濺,觸目驚心。
頸動脈斷裂的“勞倫斯博士”,眨眼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又是代號爲【克隆人】的異能體!
到底還有多少?
沃頓到底複製了多少這種東西?
陸星晚心知真出大事了,收斂起吊兒郎當的態度,神情冷下,看向顧煙蘿,“你先冷靜,帶秦無妄出去。”
顧煙蘿容顏冰寒若雪,她低眸,盯着手術檯上插着呼吸管的人。
眼神倏然凌厲的投向他插着針管的左手。
在看到手術檯上的男人,無名指處。
沒有戴婚戒而形成的白色指圈痕時……
顧煙蘿深吸了口低溫手術室內冰冷的空氣,灌入肺部,混合消毒水味的刺冷空氣,刺激着她的神經,絞着她的心臟。
“他不是秦無妄……”
我把他,弄丟了。
陸星晚錯愕:“怎麼可能?你一直在手術室外寸步不離,手術室裏還有這臺機器人。”
哈迪眉宇緊蹙,立刻下令:“封鎖全島!”
阿爾法的機械眼球,冒出一堆“問號”。
“大漂亮,這具身體的腦部,是有腫瘤的,是主人。”
顧煙蘿暗自攥拳,手背青筋顯露,眼神冷而可怕,語調沒有溫度。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