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妄被顧煙蘿漫不經心卻暗藏危險的語氣,嚇得心口一跳。

    結果下一秒,懷裏按耐不住的幼年白獅,一陣用力蛄蛹,毛茸茸的小腦袋從秦無妄懷裏的羊毛毯裏鑽了出來,“嗷嗚”了一聲,開始不斷輕蹭秦無妄領口敞開,性感胸肌半隱半現的胸膛。

    那粘人至極的模樣,落在顧煙蘿眼裏,異常辣眼。

    “咚”一聲,顧煙蘿把手機往病牀櫃一砸,低氣壓,語氣無溫。

    “你,帶着這東西,一起出去。”

    “煙煙……”秦無妄迷人黑眸漾着無辜的光暈,陡然揪住幼年白獅的後脖頸皮毛,拎起小白獅,拎老母雞似的提手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走。

    顧煙蘿無情:“滾。”和畜生一起去過吧。

    秦無妄緊閉雙眸,深吸氣,心率驟然飈快,胸口“咚咚”狂跳不止,他聽不得顧煙蘿和自己說“滾”這個字,還是用極其無情的語調,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他拋棄似的……

    乾脆小白獅也不拎了。

    他倏然鬆了手,胖墩墩的白獅寶寶,直接掉落在了地上,摔得嚶嚀一聲,趴在秦無妄腳邊,一直在扒拉秦無妄。

    秦無妄卻置之不理,快步到病牀邊,不顧優雅的白色西裝抖落掉地,倚牀沿坐下,傾身勾住了顧煙蘿的脖子,緊緊抱住,把頭埋入了顧煙蘿的懷中。

    “生氣不說滾,好嗎?”

    秦無妄內心有些後怕,可卻被更多莫名的欣喜包裹。

    煙煙在喫醋。

    她喫醋了。

    以往,在秦無妄的記憶中,她幾乎沒有這樣過。

    可此刻,顧煙蘿在喫一隻幼年白獅的醋。

    秦無妄餘光瞥見了牀頭多出來的紫羅蘭、向日葵……

    這些,都不是他送的。

    在他不在的時候,必然有別人來過,蔣霆堯是一個,還有誰?

    他管不了這些了。

    雖然抱過小白獅,可秦無妄身上依舊散發着獨特的冷香,微冷胸膛,緊貼在顧煙蘿心口,“煙煙,別不說話,吭一聲……”

    顧煙蘿沉默許久,眼神不太妙,嗓音性感浸冷,“我沒你的寵物重要?”

    片刻安靜。

    秦無妄直起身,俊欲迷人的蒼白容顏,在斜灑的陽光中,熠熠生輝,迷人的耀眼。

    他微眯起鳳眸,嗓音清越低磁,“煙煙,你確定,要拿自己和動物比?”

    顧煙蘿美眸凌厲,作勢要推開秦無妄。

    卻被秦無妄強硬的緊摟住,死死不松,擁在懷裏,指骨分明的修長手指,一遍遍溫柔的輕撫着她柔順如瀑的捲髮。

    “白獅,是你送我的禮物……”

    “你忘了嗎?煙煙。”

    “我說我喜歡,你費盡心思,幫我弄來的。”

    “你贈予我的每一件禮物,我都爲之珍惜無比。”僅此而已。

    “知道了。”顧煙蘿神情緩和下來,餘光瞥向牀邊,已經可以站起來扒拉牀沿的小白獅,它一臉無辜呆萌的盯着自己,前爪上還纏着一圈粉色繃帶,被剃了許多毛,“所以,它怎麼了。”

    秦無妄聞言,鬆開顧煙蘿,旁若無人的彎腰,把白獅拎到了病牀上,置於顧煙蘿和他之間。

    然後,秦無妄輕拍了下白獅的腦袋,“說是上吐下瀉還尿血拉血,結果帶醫院一檢查,是它偷吃了一整顆紅心火龍果,喫撐了才吐的,拉出來的血,其實是火龍果的顏色……胖的像顆球,健康的很。”

    小白獅一靠近顧煙蘿,莫名乖巧,蹲在潔白的被子上。

    爲了哄顧煙蘿開心。

    秦無妄倏然從後抱起白獅,捏住它的小爪爪,朝顧煙蘿招了招手,“快和媽媽說,我們健康,我們乖巧,我們不纏人了,爸爸是媽媽的。”

    白獅:“嗷嗚……”

    委實令人無語的舉動。

    可前一秒還寒着臉的顧煙蘿,卻繃不住,嘴角重新泛起了笑意。

    秦無妄暗鬆了口氣,將白獅放回地面。

    他重新把頭埋進顧煙蘿脖頸間,摟住她,重新掰回話題,“蔣霆堯怎麼來了。”

    “誰知道。”坐靠病牀的顧煙蘿,手指爬上秦無妄寬厚的背脊,將下巴擱在秦無妄肩膀一側,“無關緊要的人,不用去想。”

    被無視久了,秦清嘗試給自己找點存在感,開始叨叨:“我說,新兒子啊,你這也就離開了三個多小時,你猜怎麼着?蔣霆堯和許寒,可都帶着花來看我寶貝了。”

    “我寶貝是真的招人啊……”

    “嘖嘖,你要不看牢些,回頭和你搶她的人,可多了去了。”

    聞言,秦無妄瞬間陰鬱臉。

    他鬆開了顧煙蘿,無論從任何角度,都找不出一絲瑕疵的容顏,唰然陰暗,瞳孔深處漫出森冷的寒意。

    “怎麼?還有人想挖我牆角不成。”

    秦清偷笑,故意刺激秦無妄,“你如今雖然貴爲帝國首富,富可敵國,可煙煙哪裏差了?與你不相上下的帝國天之驕子,多了去了,保不準人家天時地利人和,還真就有意相爭呢?”

    秦無妄斂眸,沉默了,臉色完完全全陰冷下來。

    “我不理他們就行了。”顧煙蘿見秦無妄許久沒聲,攥緊拳,臉色蒼白透着倦乏,“別聽老女人瞎說。”

    不,秦無妄覺得秦清,沒有瞎說。

    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方纔蔣霆堯一聲不響坐在顧煙蘿病牀邊的景象。

    在秦無妄的印象中,蔣霆堯女色不沾,他是絕不會主動探望異性的。

    秦無妄太瞭解蔣霆堯,畢竟蔣家不是沒給蔣霆堯物色過結婚對象。

    不知爲何,秦無妄心底陡然萌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可他轉念一想,蔣老二都36了。

    他想幹嘛?老牛喫嫩草?他配嗎?他都能當煙煙她叔了。

    這麼一想,秦無妄心裏舒坦了。

    “不出院嗎?”

    秦無妄斂去眼底異色,不鹹不淡的問了句。

    “倒是想,但醫生非得讓多住一天。”

    秦無妄掌心貼向顧煙蘿憔悴精緻的容顏,輕撫着,凝視着她,“那我讓蕭零繼續送補品燉盅來,陪你在這多住一天。”

    可是,當晚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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