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霆堯板正嚴肅的站在顧煙蘿的不遠處,在望見顧煙蘿那半調侃的模樣,以及瞥他時的冷淡眼神,就如同在輕瞥一個陌生人。
蔣霆堯也不知怎的,“上了年紀的男人”這話從顧煙蘿口中道出,讓他下意識攥動手指,心底莫名不舒暢。
36就已經叫老了,那上了四十歲的還活不活了。
畫着酷帥濃妝的虞絃歌一臉頹然叛逆,抽菸間,轉過身,驚覺顧煙蘿口中的“將軍”竟是蔣霆堯,呆滯了三秒,看似鎮定,實則心虛的熄滅菸頭,丟進垃圾桶,斂眸,懶得和蔣霆堯對視。
“顧校友,我有必要提醒一句,我也和他相過親。”
顧煙蘿挑眉:“……”那還真是巧。
蔣霆堯直到那身穿女士西裝的女人轉過身,蹙眉細看半晌,像是在回憶,才反應過來虞絃歌是誰,面無表情的打招呼:“虞小姐,你好。”
虞絃歌禮貌性微笑:“是挺好,只要不跟您相親,我天天都好。”
顧煙蘿旁觀者,尋思,怕是有“糾葛”。
“那就祝虞小姐每日安康。”
虞絃歌:“……”根本沒辦法交流。
蔣霆堯語調疏冷肅然,話落,他目光重新投向顧煙蘿時,卻忽然被身後不遠處一名優雅的老太太叫住。
“霆堯,跟誰講話呢?人家姑娘和她媽媽都等着呢,別失了禮數。”
顧煙蘿的視線越過蔣霆堯,看向那老太太,是蔣霆堯的母親,敢情是陪他一起來相親的。
“就來。”蔣霆堯回眸應和,轉而重新看向顧煙蘿,“顧小姐,那我就……”欲言又止。
“嗯。”顧煙蘿打斷,那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蔣霆堯冷冷擰眉,驀然轉身,背對顧煙蘿,快步離開。
可走向自己母親的途中,他心底莫名流露出一股憋悶。
他總是在期待着什麼。
但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哪怕此刻正要去相親的途中。
顧煙蘿都不會在意。
這一系列奇怪的情緒,總會控制不住的縈繞心頭,時常困擾着蔣霆堯。
他覺得自己有這種想法,是不正當的。
顧煙蘿和秦無妄,纔是一對。
君子不奪人所愛,他不該再去想她。
蔣霆堯鮮少會產生煩躁的情緒,走向自己母親時,他眸如寒星,格外寒冷。
蔣家素來主內低調的老太太,見自己兒子情緒微妙,狐疑的回過頭,遠遠看向了那站在窗戶口和人一道抽菸的高冷少女。
那身姿曼妙,容顏絕色。
遠觀一眼,老太太就認出了人。
“阿堯,那不是顧煙蘿嗎?”
見到顧煙蘿在那抽菸,老太太眼底閃現不悅。
“咱們家因爲她,近來格外不太平,你怎麼和她熟了?”
“母親,蔣家不太平,是因爲魏雨作祟,二哥誤入歧途,都是他們自己造的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怪不得顧家人,話說回來,您還得謝謝她在那之後,不將所有醜聞公之於衆,給蔣家留了最後一絲面子。”
老太太:“也罷,你說得對,不過經這一鬧,你二哥被迫退出政界,你父親年事已高,無法連任帝國統治者的高位,你大哥今年的選舉也沒希望了,二哥這紀委最高位的空缺,即將由今天跟你相親這姑娘的父親就任,所以兒子……由不得你任意妄爲了,爲了蔣家,這次相親,你也得認認真真的。”
而蔣家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做夢都沒想到。
在相親宴間。
在自己兒子被迫拿手機出來,加對方女孩微信的時候。
老太太無意間瞥見了自家兒子的手機屏幕。
她不敢置信的驚愣住。
自家老三的手機屏保,竟是……竟是顧煙蘿的身影?
相親宴結束後。
蔣家老太太心事重重的抓住蔣霆堯的胳膊。
“阿堯,你跟媽實話說,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蔣霆堯面色倏冷,眉眼鋒利,“沒有。”
“那你手機屏保上的女孩,是誰?是不是顧煙蘿!”
“……”
.
“阿嚏——!”
下午茶餐廳內,雍容華貴的美婦人們,互相攀談有說有笑,顧煙蘿和虞絃歌挨在一起,倚靠沙發,喝着紅茶。
顧煙蘿忽然一個噴嚏,打的虞絃歌噴出了嘴裏的茶。
虞絃歌抽出一張紙巾,遞給顧煙蘿,順帶又拿了張,擦了擦自己的嘴,繼而又道:“總之,那回我跟蔣霆堯相親,簡直就是車禍現場,就那次之後,我爸媽再也不給我介紹對象了。”
“怎麼會有男人,你給他發一句,在做什麼?他時隔一個月纔回我一句,工作,給我氣的,直接拉黑了,你見過這樣的人嗎?”
“自然沒見過,我還小,沒相過親,當然,也不會相親,畢竟有家室的。”
顧煙蘿擦了擦嘴角,語調淡淡。
稍後,她又補了一句。
“我家秦無妄,基本秒回。”
虞絃歌橫豎沒聽出顧煙蘿有在故意炫耀。
可她還是覺得,莫名其妙被餵了一口狗糧。
帝國最俊美的男人,被她顧煙蘿死死攥手心裏,這是多少視秦無妄爲夢中情人的少女的夢想,不過,虞絃歌並不羨慕。
閒來無事,和虞絃歌嘮了一下午。
顧煙蘿簡單瞭解到,這妞的家世背景,在這一衆名媛千金裏,並不是最出挑最唬人的,卻也很有來頭。
虞絃歌的父親是北方軍區總司,三星上將,並沒有什麼厲害的出身,全靠實力和帝國上峯的賞識,母親家族世代經商,來自江北,做運輸貿易的,在江北是稱霸一方的家族。
她自己也很爭氣,考上了世界名校的醫學院,但讀完本科,因爲愛國,回了京都,目前在京都大學醫學院攻讀碩士,是個十分有主見且優秀的女孩。
顧煙蘿難得遇上能聊得來的女孩。
所以在下午茶結束時,和虞絃歌互相留了聯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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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煙蘿陪同秦清返回顧公館時,已是夕陽西下。
車隊繞過公館外的圓形噴泉池。
顧鴻鷹和秦無妄並肩,站在家門口,晚霞的餘暉印染遠處山川,淡灑在兩個尊貴男人的身上,耀眼與俊絕,英俊與冷酷,在他們的身上,同時上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