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喝了黑色廢水。
她就止不住想吐。
“嗆了那麼髒的水……會不會有肺感染的風險？”
這是秦無妄最擔心的。
但是他們沒時間在這停留了，必須立刻突圍離開。
突圍先鋒，非阿爾法莫屬。
即便是彈藥庫耗盡，但是阿爾法配備的灼熱激光槍是突圍掃射的最佳武器。
依舊是德萊斯墊後掃除障礙。
一行四人，重新戴上防毒面罩，拿出便攜式小氧氣瓶。
然後，一道道紅色灼熱的激光穿梭在黑暗的廢棄通道內。
激光所到之處，屍怪的頭顱被射穿出血洞，仰面倒下。
陰森恐怖的通道內，伴隨着屍怪猙獰的臉頰，可怕的怒嚎，還回響着“生日快樂”的兒童曲。
“有病啊！放這種歌！”
德萊斯不耐煩的低喝。
怪嚇人的。
.
突出重圍，離開廢水處理中心。
他們成功進入阿布扎生物製藥公司的地下範圍。
轟一聲巨響！
在精準的爆破下，一堵染滿血污的混凝土牆被炸塌。
這是一間地下醫藥機構的地下原料儲備室。
許多藥物製劑的原料桶被整齊的擺放在各處，地面潮溼發黴，牆面上飛濺着斑駁的黑色血跡，一扇加密的合金門鎖死，這裏，空無一人，隱約能聽到從合金門外傳入的沉悶吼叫。
阿爾法像可憐巴巴的工具人，身上全是屍怪的血跡和肌肉組織，它見到合金門，收起激光槍，指尖生成電焊工具，蹲在合金門前，用電焊在合金門上開了一個高1米，寬50米的出口。
在這裏，所有人迅速褪下潛水裝，收起裝入行囊。
拿出封存在防水袋內的衝鋒槍，確認彈藥數量和彈夾數量後，德萊斯打前鋒，阿爾法輪換到了最後，負責防禦後方。
這是顧煙蘿第一次覺得自己像珍惜大熊貓。
被嚴密的保護了起來。
秦無妄這次直接搶了她的行囊，只給她留了防身武器和槍，揹包連同他自己的，一起扔給了阿爾法。
她還是覺得胸口火辣辣的，喉嚨裏總是瀰漫着一股廢水的鐵鏽惡臭味。
滋味不太好受。
在不斷深入阿布扎生物製藥公司，輾轉穿梭在漆黑通道中時，她總是抑制不住的咳嗽。
或許是她咳嗽的太過頻繁。
導致秦無妄中止了繼續前行的計劃。
在一間晃盪着五具屍怪的研究室內，他開槍爆了五槍頭，將屍體扔出去，清理乾淨醫藥研究室，原地休息。
“你怎麼老咳嗽？肺癆？”
德萊斯單膝蹲在顧煙蘿身側，狗嘴吐不出象牙。
“那髒水會不會有毒啊，對寶寶會不會有傷害……”藏月蹲在德萊斯身側，關心的望着面色有些差的顧煙蘿。
“我不知道該打哪根針……”
秦無妄是行動派，他已經從顧煙蘿行囊裏找到密封好的藥劑盒。
十支用途不一，顏色各異的神祕藥劑，靜躺在裏面，金屬微型注射器和消毒設備，都完好無損。
“不能用抗菌素，孕婦不能用的……”藏月趕緊提醒。
顧煙蘿卻自顧自的拿出行囊中用保溫杯泡的蜂蜜水，喝了一口，背靠牆，細長的美腿彎起，思忖半晌，道：“來支身體機能強化劑，一半就行，肺感染的話，加強免疫力可以提高自愈效果。”說罷，她伸手捏了捏秦無妄髒污卻難掩俊美的臉龐，“別慌，我好得很。”
“別安慰我。”秦無妄長睫斂下，遮住眸底疼惜焦急之色。
他謹慎的給注射器消毒，然後從生化玻璃管內抽取半支強化素，輕掰過顧煙蘿細嫩的脖頸，自她清晰的脖間血管內，刺入略粗的注射針。
注射完後，藥效生成，肺部的腥辣刺痛感果然得到了緩解。
顧煙蘿好受多了。
她徹徹底底渾身放鬆，靠在血污遍佈的牆壁上，地底深處的空間，陰冷異常。
“野外寡王生存專家”德萊斯，熟練地生起了火，開始用行囊中的脫水蔬菜、米、如有罐頭熬製富有營養的粥湯，事實證明，秦無妄的“高級材料食物”就是很佔地方，他們一樣都帶不下來。
因爲顧煙蘿，向來摳摳嗖嗖的他，又勉爲其難的開了個黃桃罐頭，遞給了秦無妄，讓顧煙蘿喫。
“黃桃糖罐，稀有品！就帶了10罐，省着點喫，最好罐頭蓋都給我舔乾淨。”
德萊斯賤嗖嗖的蹲在粥鍋旁，吊兒郎當道。
“欸對了秦無妄，這人工智能機器，真的強，不如給我搞一臺？幾元？我給錢。”
阿爾法的強悍作戰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雖然偶爾呆兮兮，但德萊斯還是相當認可。
秦無妄拆開黃桃罐頭，拿着金屬叉子，遞到顧煙蘿嘴邊，冷哼一聲：“無價。”
“要是一切塵埃落定，我想辦法讓他給你弄一臺。”顧煙蘿口頭承諾，“前提是，你做個人吧，嘴下留德，好好做人。”
顧煙蘿話落時，心思格外細膩的她，瞥見阿爾法正坐在偏遠的角落，時不時盯着傳來沉悶恐怖吼聲的通道，又時不時低下頭，用機械指尖尖在灰塵瀰漫的地磚上，描描畫畫着什麼。
她懶得動，拿過望遠鏡，朝阿爾法那瞄了眼。
那是個生日蛋糕，上面畫了個狗頭。
寫着“HBa”。
生日快樂阿爾法。
“今天廢狗誕生日？”
秦無妄微微一怔，他差點就忘了，“額，嗯，今天是它具有自主意識的紀念日。”就是生日。
顧煙蘿和秦無妄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看向身上髒兮兮，狼狽不已的機械阿爾法，意識到什麼後，兩人默契至極，一個從包裏拿出偷藏的草莓小蛋糕，一個從包裏拿出一根火柴。
秦無妄將小火柴插在了顧煙蘿的小蛋糕上。
“廢狗！”他冷喝一聲。
“啊？主人。”阿爾法呆呆的擡頭。
“滾過來。”
阿爾法確確實實是團成球狀，滾到秦無妄面前的。
“主人有什麼吩咐？”
打火機“嚓”聲，一竄火苗點燃了細長的火柴。
秦無妄面無表情的遞過粉色的草莓蛋糕。
特別的生日，特別的你。
“生日快樂。”我的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