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妄一度以爲顧煙蘿是昨天晚上在車裏沒滿足,還想和他繼續……
試圖用身體肌膚於迎合顧煙蘿的指尖,觸碰她的指腹。
可是,當顧煙蘿的指尖在觸及秦無妄性感的喉結處時,驟然停下,她瞳孔無溫,立在牀邊,微微低頭凝着秦無妄的間隙,瞳孔裹夾凌厲的冷芒,修長骨感且有力的五指,在撫住秦無妄的脖頸後,一點點,一點點的收力。
她力度控制的極好,既讓秦無妄感受到了窒息,卻又不至於讓他真的缺氧。
忽然,顧煙蘿持着日記本的左手,強勢的抵在了秦無妄的耳畔枕邊,另一隻手掐着秦無妄的咽喉,毫無預兆的在牀邊俯下身,逼近秦無妄俊美如鑄的面頰,脣瓣貼在他耳畔,語氣冰冷,不帶任何人情味兒。
“秦無妄,在844生化所地下走廊,你推開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失手沒救到你,你會被那些怪物撕裂,血肉模糊,支離破碎……我費盡周折治你的病,讓你活下去,能陪我更久,你卻時時刻刻都在給我添堵!”
“……”
秦無妄呼吸略急促,性感的脖頸朝後仰去,他瞥見了顧煙蘿眼底洶涌的暗潮。
她在生氣,還不是一般的置氣,那是怒火。
“我最討厭你這樣,甚至到了厭煩的地步,你可以護着我,但沒必要拼命,你的命是我的,是我一點點費盡心機替你延續的!而不是爲了你那點男人的自尊心,拼命去找死!”
“你想過沒有,如果沒了你!我怎麼辦?”
生平第一次,顧煙蘿咬牙切齒,憤怒的朝秦無妄怒喝出聲,那語調不帶一絲情感,充斥了怒火,導致窗外明暗轉換的極端光影中,顧煙蘿渾身上下都爆發着可怕的寒意。
沒人懂那種一次又一次,瀕臨失去,差點被嚇得聽髒停跳的感覺。
她小心翼翼呵護的人,卻時時刻刻想站在她身邊,和她一起行走在生死邊緣。
秦無妄是個天才,百年難遇。
可他終究也是個血肉之軀,會死,會受傷,而她不一樣,她懂得自保,身懷異術,她能在這片土地上橫着走,再苛刻艱難的環境,她也生存過。
“……你第一次對我說厭煩。”
沒有往常慣有的委屈,沒有以往常有的示好。
秦無妄半眯起微微上翹的鳳眸,眼底溢出陰冷之色,被扼住脖頸,艱難的冰冷道。
他眼神透着戾,餘光閃過狠色,費力的偏過頭,張開脣,一口咬在顧煙蘿抵在他耳畔的脣瓣,發狠似的合齒,霎時間,一片血腥在他的口中蔓延開來。
“煩我,拋棄我,顧煙蘿,我會殺了你!”
什麼傷人的話都可以說,唯獨厭煩不行。
秦無妄停下合齒的狠戾動作,脣瓣上沾染鮮血,一張一合,貼近顧煙蘿,眼底暗涌森戾。
顧煙蘿面無表情,倏然鬆開了掐住秦無妄脖子的手,她舒活了一番脖頸,骨骼“咯咯”作響,翻身跨坐在秦無妄的身上,神情冷豔無情,指腹一點點拭去被咬破脣瓣上不斷冒出的血珠,脣舌回味着血腥的味道之餘,眸光冰冷的盯着秦無妄。
“主人……大……大漂亮……你們不要吵架……”
這時,阿爾法怯生生的出現在休息艙門口,外國腦袋,僅露出一個頭,小心翼翼的勸架,大氣不敢出,德爾塔也站在它身後,卻什麼都沒說,生怕被拆似的。
這時,“砰”一聲巨響!
顧煙蘿猛地砸出手中日記本,精準的扔向了休息艙移門的開關。
門被鎖上了。
休息艙內的空調溫度很低,秦無妄光着,有些冷,打了個哆嗦,但他的眸光和顧煙蘿冰冷的眼神比起來,有過之而不及,幾乎能把人凍住,他言辭間,早已裹夾了戾氣,有一種和顧煙蘿互不相讓的感覺。
這似乎是他記憶中,第一次和顧煙蘿如此爭吵。
“那這孩子,我覺得礙事,我現在就想辦法流掉,怎麼樣?”
遲遲沉默不語的顧煙蘿,陰冷的開口,說出話,卻瞬間點炸了秦無妄。
“顧煙蘿!”
秦無妄的怒喝聲迴盪在休息艙內。
顧煙蘿冷笑一聲:“你看,我不顧你感受,擅作主張,你也是這種反應。”
顧煙蘿喫軟不喫硬,一如既往。
和她硬碰硬,結果就是……來啊,互相傷害啊。
顧煙蘿說罷,從秦無妄身上下來,彷彿他的暴露在空氣中袒露的迷人身姿,沒有一絲一毫的想法。
她往牀邊的椅子一坐,疲憊的靠着,眸光冷淡的遙望着窗戶外的夜幕星空。
“要不是我沒辦法,真想現在就找人把你踹回去……”她自嘲一聲,離秦無妄有一段距離,似是拒絕和他親密。
“煙煙,我們講道理。”秦無妄深吸一口氣,平息心底壓抑的怒火。
“首先,我是你的丈夫,其次,我是個男人。”
“我不可能永遠被動性的被你保護在身後。”
原因僅是因爲,你擁有異能,身懷異術。
而我,只是個普通人。
“我的妻子沒有義務保護我,可我有義務保護我的老婆和孩子。”
“我有錯嗎?”
“……”
爭吵陷入了僵峙,談話中止,顧煙蘿陡然起身,替秦無妄鬆了綁,什麼都沒說,更拒絕秦無妄的靠近和觸碰,她冷冷推開了匆忙下牀從後抱住她的秦無妄,撿起掉在門口的日記,頭也不回,扔下一句話。
“別碰我,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