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蘿驀然閃身避開，餘光驚覺來人竟是……
“秦無妄你……”
砰——！
菸灰缸掃過颳起勁風，砸在威爾士頭顱上的一瞬間，血飛四濺。
年邁精明的威爾士被這秦無妄抽的額角顱側血流不止，險些沒了意識。
接着，威爾士便覺得自己咽喉一緊，模糊間就見秦無妄逼近，惡狠狠的掐住自己，整個身體幾乎被掐的提了起來，他瞳底蘊含着恐怖的冷戾和殘忍，似觸及逆鱗後壓抑已久，一下子爆發。
“禍不及妻兒老小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我兒子差點死在醫院。”
秦無妄咬牙切齒，不斷扼住威爾士的咽喉，將他的後腦勺往圓柱上撞擊！
“他才三歲！”
“三歲！”秦無妄怒吼咆哮着，狂風暴雨般的鐵拳痛毆不斷落在威爾士的臉上。
顧煙蘿幾乎能聽見這黑市老闆顱骨破裂的聲響。
他鮮血滿面，哇地吐出血水，一句話都說不出，在持續性的拳拳到肉後，無聲無息軟倒，低垂頭，昏死了過去。
可即便是昏死，兇狠至極如忽然發狂般的秦無妄依舊沒有收手。
甚至後退幾步，從身後撈過一把工藝精緻的座椅，“哐當”一下猛砸在昏死過去的威爾士頭上。
秦無妄簡直是痛下狠手，那毆打撞擊的暴戾力度堪比要將人直接打死。
顧煙蘿也沒攔着，直到她覺察到威爾士不對勁，才驀然上前，制止了秦無妄，捏住他揚起又想動手的拳頭攥手心，把秦無妄攬進懷中，隨即右手探向威爾士的鼻間，又伸手摸向其脖頸脈搏。
“……”大事不妙。
秦無妄怒意兇狠未消，胸口起伏不定，眼神陰戾，低垂頭抵在顧煙蘿肩頭平息火氣。
待他稍稍冷靜了點，擡頭貼近顧煙蘿面頰，鼻尖蹭過她臉頰回眸之際，才發覺顧煙蘿神色不對。
“怎麼？”秦無妄語調流露着尚未消散的冷戾，聽起來也有幾分不近人情，瘮人的很。
“他還沒告訴我是誰通過他，想獲取你的人工智能專利，以至於對你和寶寶痛下殺手。”
“等他醒了再問。”
揣兜裏的克隆棘背龍寶寶一直在蛄蛹，秦無妄冷哼一聲，一手環住顧煙蘿腰，一手拿出棘背龍幼崽，開始繼續逗弄。
“醒不了了，死了。”
顧煙蘿深深嘆了口氣，是個人都經不住秦無妄這麼揍。
“死了？”秦無妄微怔，轉身伸手探測威爾士的脈搏，真的沒動靜了，他黑白分明的冷眸自上而下，冷瞥被捆在柱子上的屍體，嘴角冰冷垮下，“便宜他了，死的那麼輕鬆。”
顧煙蘿嘴角抽了抽，“……”
“總覺得他死的太簡單了。”
秦無妄觀察着威爾士的屍體，上下打量，過往的危機意識導致他對除了顧煙蘿以外的任何人都不會報以輕易相信，甚至，即便是黑市的老闆已經死亡，他卻依舊在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黑市老闆。
牆壁上燃燒着火把，光線昏黃閃爍的拍賣密室內，陷入了古怪的寂靜。
一具男屍被捆在柱子上暴力毆打死亡。
不遠處的角落還有一羣被五花大綁捆在一起束手就擒的拍賣會神祕買家，以及展臺上那被關在籠子裏進行出售的無辜女孩。
秦無妄站在顧煙蘿身旁，旁若無人的低着頭，逗着顧煙蘿送的“棘背龍幼崽”。
顧煙蘿雙手抱臂，瞳孔無波，若有所思的環顧着四周，觀察着此刻置身的環境，聽着隱隱約約從那道3米厚鐵門外傳來的破門異響。
“煙煙，下一步做什麼？”
秦無妄忽然開口就問，但未等到顧煙蘿回答。
見顧煙蘿未理，他疑惑不解擡眸，忽而驚見顧煙蘿神祕的念動咒決，頃刻間，迷霧般的黑色霧光，絲絲縷縷的滲透擴散，瞬然間讓那些在場被束縛住的黑市買家、以及鐵籠內的展銷女孩陷入了昏睡。
顧煙蘿一言不發，包裹詭異黑霧的掌心轉而籠罩在了被綁在柱子上已經死亡的威爾士頭頂，在他還未形成屍僵，以及腦電波徹底消失之前，用術法讀取他的記憶。
心知顧煙蘿自有打算，秦無妄也不再多問。
而顧煙蘿很快就睜眼收手，掌心黑霧散卻間，她轉身蹙眉看着秦無妄。
“這個人，不算是真正的黑市老闆。”
通過威爾士的大腦記憶層深處。
顧煙蘿讀取到了太多有用的訊息。
她目光復雜的消化着腦海中的大量訊息，進行整合。
“你的意思是，又是個冒牌貨？”秦無妄瞬間黑臉，他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就結束。
要是真老闆，能就這麼容易掛掉？
顧煙蘿搖頭：“非也，他殺了真正的黑市締造者，取締了他的位置，真正的黑市老闆和威爾士是合作伙伴，兩人上下級關係，威爾士負責黑市全球貿易，而那個被威爾士殺死的黑市暗網創建者，負責所有的技術支持維護，以及逃避全球追蹤鎖定，保護客戶信息安全，那個人，纔是黑市冥府的核心。”
“大概三個月以前，被殺的黑市老闆確診骨癌，本想祕密聯絡求助SCP生化部門，卻被威爾士從中作梗，找來了假冒頂替的SCP人員，間接性僱人給其注射了致死量的藥劑，在那人死亡後，威爾士成功奪得了黑市的所有控制權力。”
這就是一個一門心思搞黑市暗網技術的老天才，被自己的合作伙伴弄死的故事。
得知真相的顧煙蘿未免有些唏噓。
通過威爾士的記憶。
她甚至看到了那個真正黑市主人的面貌，是個邋遢不修邊幅，永遠躲在這座基地，維護黑市日常運營的糟老頭子，無條件相信着自己的同伴，卻在最後關頭被最相信的人殺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小心打死的這個，是個奪權篡位的卑鄙小人，真正的黑市創造者，已經被他害死。”
顧煙蘿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她頓了頓，又道。
“那老人叫蓋爾，俄國人，屍體還在這座基地內，威爾士在害死蓋爾死後，爲了給員工一個交代，不敢冒然毀屍，因爲蓋爾在員工心中的地位，遠高過於威爾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