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啊,你是有事兒要忙,還是賞叔個臉,留在這裏喫頓飯?”
安廣財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回頭一看,他已經恢復了那副笑盈盈的模樣,但臉色有點兒奇怪,就像是讓人抹了一臉鍋底灰似的。
他雖然很努力的擺出了一副和善的嘴臉,但口氣裏卻透出了逐客的意味。
這也難怪,我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帶着蔣亮氣勢洶洶的上門斗寶,逼的他差點兒就抹脖子自殺了。
更讓他痛不欲生的,是他傾家蕩產買來的《瑞鶴圖》竟然是幅假畫。
而且那還是花姐親手做的贗品,他連討還本錢的餘地都不存在。
他不敢把花姐怎麼樣,但不代表他能輕饒了我。
我哪兒還敢喫飯啊,他不在菜裏給我下三斤毒藥纔怪。
“飯就不吃了,改天吧。”
我站起身來,眼睛緊盯着安廣財。
“安叔,你能不能讓我看看......我師父給你的那枚神策錢?”
安廣財神色一肅,從兜裏摸出了那枚神策錢來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銅錢上隱隱泛起了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就和德福的那枚一樣,看來安廣財也和師父結下了魂契,他並沒有背棄我師父對他的囑託。
我雙手拿起神策錢,恭恭敬敬的還給了安廣財,奇怪的小聲嘟囔了一句。
“剛纔花姐手裏的那枚神策錢怎麼沒有魂契反應呢?不是藍色的,也不是黑的,該不會是......她自己做的贗品吧?”
“放屁!你師父可沒你那麼沒六!”
安廣財臉色鐵青的看着我,氣的肩膀不停的哆嗦。
“陶賬房就算是再放肆,他也不敢讓大小姐以魂起誓,你當他和你一樣那麼沒大沒小呢?!”
“呃......對對,我師父他老人家尊老愛幼,是個五好青年。安叔啊,回見,你忙着吧。”
出了海寶齋,我給蔣亮打了個電話,但他拒接了。
我無奈的看着掛斷了的電話,眼光朝不遠處的博古軒瞟了過去。
估計蔣亮和我“暗中勾結”的事兒早就被潘浩知道了吧,可能現在蔣亮也沒臉再在博古軒裏待着了。
對啊,博古軒!
我心裏突然一動,現在博古軒是在任詩雨的名下,既然她好久都沒去工地了,那會不會是......
我的雙腳不由自主的朝博古軒方向挪動了過去,在離店門十幾米遠的地方,我停下腳猶豫了很久。
潘浩和小軍都已經認定了我是個狼心狗肺的陳世美,我可不想進去再讓他們冷嘲熱諷,甚至是鼻樑上再挨一拳頭。
我躲在一條巷子裏,釋放出了一道神識,朝着博古軒裏探查了過去。
店裏的正廳有幾位客人,正在四下閒逛着看物件兒,還有一道氣息跟在幾位客人身邊忙活着,是小軍。
內廳裏有一間屋子,當時博古軒還在我名下的時候,我記得那裏是個小臥室,要是我或者蔣亮忙活到太晚不能回家,就會在這裏湊合一宿。
現在那間屋子的氣息比以前寬敞了一些,估摸着是臥室裏的牀被搬走了,改成了一間類似於休息室或者辦公室的樣子。
一道熟悉的氣息出現在我的神識裏,我心裏微微一動......
緊接着,那道氣息就迅速有了反應,一聲暴喝隨着沖天的怒火朝我劈頭蓋臉的席捲了過來。
“滾!看小爺今兒不弄死你!!!”
潘浩怒不可遏的吼聲從博古軒裏四下炸開,我趕緊收了神識,以免這個傢伙順着神識探查到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