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讓郭永喆帶着我去找了一家加工木材的小作坊,我遞給老闆一根菸,問他有沒有十年以上的老桃木。
老闆還以爲來了什麼大客戶,趕緊把我們倆帶到一個貨倉裏。
貨倉裏搭着不少簡易的壁龕,堆放着很多木頭原料,品種倒是不少。
但估摸着這個加工作坊的生意挺冷清的,已經好久沒人來訂貨了,再加上貨倉的通風不是很好,到處都散發着各種混雜在一起的原木香氣,還夾雜着一股刺鼻的受潮了的黴味。
老闆眉花眼笑的指着一堆木頭,告訴我們那就是上好的老桃木。
那本來是給一個想要訂做一批工藝品桃木劍的客戶進的原材料,誰知道那個客戶交了訂金以後,突發急病住了院,從那以後身體就一直沒恢復,買賣也幹不成了。
木頭已經在這裏堆放了足有十幾年了,要是我們想要做工藝品或者是打傢俱,不光是價格可以便宜,他還能根據我們的要求做出最新的款式來。
我伸手掰下了一截乾枯的枝條看了幾眼,笑了笑沒說話。
這個老闆的長相看似憨厚,但還是不免帶着一些小生意人特有的狡黠。
他的話半真半假,桃木的年頭呢確實是挺足的,但從木質的乾燥程度上看,估摸着砍下來連半年都沒到,紋理新鮮,還帶着一股挺濃郁的木香氣。
不過我買桃木的作用也不是要做什麼傢俱,不太在乎這些細節。
我挑揀了幾根看起來比較直的細枝條,問老闆多少錢,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臉上的表情慢慢變的憤怒了起來。
估摸着他是把我當成來搗亂的同行了,我笑了笑,塞給他一支菸給他點上。
“寶瓶山?客人,你用這些木頭是要幹甚,不會是想......”
老闆的神色遲疑了一下,剛要開口問我什麼,我的口氣冷了下來。
“我買貨你賣貨,銀貨兩訖,用途別問。錢上不會虧了你,按照你說的價格再加三成,我就一個要求。我要的貨必須按時足量送到指定地點,要是耽誤了時辰,或者是你在貨裏給我玩什麼貓膩兒......”
“那不能,不能!”
老闆趕緊換了一副笑臉,對我連連擺手。
“我家祖上那是遠近聞名的晉商,本本分分做生意那是我家的祖訓,哪能去幹這些砸自己招牌的瞎求事。”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和老闆互相加了微信,給他轉了一千塊錢的定金。
老闆笑的眼睛縫兒都看不見了,趕緊請我和郭永喆去辦公室喝茶。
我謝絕了,提着那幾根桃木枝走出貨倉,老闆在身後一個勁兒的和我說着什麼,我也沒聽懂幾個字。
他給了我一張名片,我記下了他的電話,這才聽明白他剛纔是在跟我說他的名字,叫錢強。
回了酒店,我讓郭永喆自己喝小酒看電視,千萬別和我說話讓我分心。
他咧了咧嘴,舒舒服服的把自己扔在牀上,整個兒一下午竟然難得的沒聽見他絮絮叨叨的聲音。
直到我把要準備的東西都做好,直起腰來活動了一下痠疼的筋骨,這才突然發現,這時候竟然已經是下半夜兩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