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仰大叉的躺了好一會兒,張俊軒苦着臉爬了起來。
“兄弟,我和老敏就先回了,你再辛苦一下,一定要找到錢強的上家,把玥玥的遺體帶回去。等你辦完了事兒回了中州,咱哥兒倆好好喝一頓。”
“嗯,大哥,還有個事兒。”
我坐起身來看着張俊軒,對郭永喆努了努嘴。
“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看到郭子出任何問題,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張俊軒的臉色一黑,恨恨的咬了咬牙,轉頭往車上走的時候嘴裏嘟囔了一句什麼話。
他的聲音很小,我沒聽的太清楚。
模模糊糊的就聽見了幾個字,好像......
不是在罵我,也不是在罵郭永喆,聽着就好像是在抱怨了一句什麼似的。
張俊軒開着他的車帶着敏乃慢慢離去,我和郭永喆就這麼靜靜的躺在山腳下,兩個人的心情都無比沉重。
轉眼之間,兩條人命。
一個是郭永喆的救命恩人,一個是我的親密戰友。
我們倆誰都沒有再流眼淚,就這麼默默的躺了好一會兒,用各自的方式緬懷着永遠離自己而去的人。
我給當地局裏的那位領導打了個電話,他聽出了我的聲音,口氣無比驚愕。
可能他派人把我送到寶瓶山的那一刻,就覺着我是不可能再活着下來了。
我請他派一輛能運送遺體的車來山腳下接我們,那位領導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掛掉電話之後,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
這都過去一天半了,李瑩怎麼還沒給我回電話?
這小丫頭......
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我趕緊給她撥了過去,緊張的聽着話筒裏傳來的“嘟,嘟”的等待音。
直到她接起電話“喂”了一聲,我懸着的一顆心纔算是落了下來。
“哎,你幹嗎去了,怎麼前天晚上你沒接電話,兩天了都不知道給我回一個?”
李瑩的聲音很氣憤,“我給你改了一天圖紙,累的睡着了,大半夜的電話一個勁兒的響,把我舍友都給吵醒了,早晨起來的時候我還捱了好一頓罵,原來是你乾的!”
“呃......吵到你舍友了啊?嘿嘿,打電話那時候是有點兒晚了,對不起啊。圖紙改的怎麼樣了?”
“再有幾天就能改完了,還有事兒嗎?”
李瑩的口氣一點兒也沒緩和,我趕緊說起了正題兒。
“哎別掛!我問你,你有沒有聽說過......晉中,寶瓶山,一座墳墓?”
“有。”
“......啊?”
我愣了一下,本以爲李瑩會假裝琢磨半天,或者是像以前一樣遮遮掩掩的不肯透露消息呢。
可沒想到她乾巴脆的就承認了,我反倒是一下子被她給搞的不會了,半天都沒吭哧出一句話來。
“拿着你要拿的東西了吧?那就趕緊回來唄,一個墳有什麼好看的,還守着捨不得走了啊?”
我讓李瑩給氣的不輕,緩了口氣,又問她。
“你都知道什麼?墳裏有什麼東西是......我應該拿的?”
“哪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看着什麼順眼就拿什麼。你跑人家家裏做賊去,還能問問戶主哪件東西該拿,哪件不該拿?”
“嘿,你......找揍是吧?沒大沒小的。那你告訴我,一條鯉魚頭上落着一隻蒼蠅,這是什麼意......”
“嗯......要喫飯了,不和你聊了。拿着東西了就趕緊走,不該問的別瞎打聽。掛了。”
“哎!你給我等等,這才幾點,你喫的什麼飯這是......”
“嘟嘟嘟......”
我無奈的掛了電話,恨恨的罵了一句。
“我是你師父,你是......我祖宗!”